显然,他有不错的牌,但他的好几个行为透露了他虚张声势的做派。他撒谎时,眼珠会下意识地瞥向其他方向,手指的小动作也会增多。
祝笛澜的态依旧紧绷,抓起叁个筹码扔了进去。
这一出以后,有一个人退出。
第四张牌,草花4。
所有人都盯着那张牌,祝笛澜的眼角一扫,就把他们的姿态都记在心里。
轮到她加注时,她用手把面前的筹码一推。
“ll
.”荷官简单地报出筹码,她一共推了五百叁十万。
江研彤无趣地把两张牌扔到一旁。她都懒得猜她,她了解这个人的玩法。
但江应竺显然要硬碰硬。他非常诧异祝笛澜会在此刻忽然ll
,他皱着眉头,疯狂计算她手上拥有牌的各种概率。
她悠然自得地喝了口酒,看着他。
另一个玩家也弃了牌,此刻只剩他们两人。
四周闲聊的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靠过来围观。
凌顾宸喝掉杯子里的威士忌,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静静看着她的侧脸。
她搞这些玩弄人心的戏码,透着精明的狠劲。凌顾宸忍不住轻笑,他其实很讨厌遇到这样棘手的人。但她在他心中总是不一样,连这些招人不快的路数,在他眼中都是可爱的。
他偏爱她,觉得她的魅力和美貌照得别人都黯淡无光。
江应竺几乎把手里的两张底牌握得发皱。
荷官轻声催促,“江先生。”
他最后看了她两眼,她此刻笑得轻松,他却分明记得刚亮牌时,她那不安的情。
不可能!他内心忽然坚信,她并没有什么牌,她只是虚张声势。
他暴躁地一挥手,把眼前的筹码推入池中。
全场的人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像是在屏息。
吴峻峰不安地扯嘴角,侧过脸,却看到凌顾宸脸上那自信的微笑。他愈发不解。
荷官亮出最后一张牌,红桃k。
围观的人发出轻微的惊呼。
江应竺兴奋地跳起,扔出手里两张牌,红桃与红桃10。
荷官把这两张红桃放到牌列旁,“flush。”
祝笛澜垂眸,认输似的淡淡一笑,翻出手里的两张牌。草花k与黑桃q。
“full
house。”荷官摆好她的牌,“赢家是古斯塔夫小姐。”
江研彤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看她,随后满足靠向椅背,因为她看到了自己弟弟脸上那股瞬间涨红的怒意。
江应竺仿佛有刹那间不知怎么开口,血液涌上脸颊,喃喃了两句,随后不可置信地喊,“怎么可能?!”
祝笛澜换上一副无辜笑容,娇羞地看看四周,“我也不知道呢,好幸运……”
“怎么可能?!翻出草花4你就敢ll
?你是在赌full
house?!怎么可能?!”他仿佛突然失控,两手重重捶在桌角。
江研彤刷得站起,先前看好戏的笑容敛去。她把声音压得很低,那股威胁的语气却瘆人,“江应竺!你干什么?”
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后退一步,把椅子撞翻了,匆匆离去。
祝笛澜也站起身,望向先前万司站着的位置,发现他已经不见人影。
荷官把各个玩家的筹码数好,登记在他们用来入场的黑色代币下再分发。
江研彤跟着弟弟快步到走廊。
祝笛澜接过黑色代币,朝吴峻峰走去,干脆地塞进他手里。
凌顾宸后退到吧台的位置,两人隔着距离望了一眼,确认对方的安好。他们默契地知道,当下保持距离,是对她的保护。
吴峻峰莫名发现自己带来的一千万筹码瞬间翻了两倍。似乎是值得高兴的事,同时他又很困惑。因为祝笛澜不与他解释,便追着江研彤的脚步离开了。他只能把困惑的目光投向凌顾宸。
凌顾宸觉得自己与他没什么好说的,但要把他控制在身边。公共场合里,他无法与祝笛澜有亲密的接触,这种时刻,让吴峻峰代劳是不错的选择。
江研彤追着弟弟骂,他气在头上,绷着身子就跑了。
祝笛澜拉住她,“我问你。”
“呦,你现在倒是会说中文了?”她阴阳怪气地笑。
她凑近她,“你弟弟在欧洲,尽去黑山、波斯尼亚、马耳他这种地方,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干嘛?”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懒得管他。”
祝笛澜挑眉,“他显然是赌场老手了,在南岭,你爸爸控制他,不会放他去私人赌局。你觉得他的赌瘾都发泄在哪里?欧洲的私人赌场都在哪些地方?你清楚的。”
江研彤的色严峻下来,“你确认?”
她不屑地哼笑,“这种人,我见得太多了。嗜赌,却不精进。我问你,他的财务状况,你清楚吗?”
江研彤打了个响指,贴身保镖凑过来,她同他耳语几句,他点点头,快步离开。
她重新看回她,“我还要问你呢,你现在这个’古斯塔夫小姐’是哪里弄来的姓氏?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凌顾宸淡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借一步说话。”
江研彤回身看看他,发现他与祝笛澜的脸上都没有任何惊讶。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在泊都那些众说纷纭的八卦里,有个版本恐怕是真实的。那位沃德小姐,就是祝笛澜本人,而他们的感情从未中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