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免亏!不信的话,麻雀天天在,你随时可以去看啊?」他又想拐我去家里。
「我相信,你阿娘有付好歌喉,人又温婉。有缘自然听得见天籁,对不对?」
张天义扛着大喇叭,下体凸过来磨蹭。「这是德国人魏普莱希特所发明,西洋铜管乐器土巴号。在台湾,到处说人闲话的也叫大喇叭。还有一种喇叭,任何人都会吹。」
我摸着乐器审视,说:「小时候,我外公家有唱机和唱片,有一张封套上有个大喇叭。我那时以为是装菜用的,想说只有杀猪公才用着,却始终不见我阿妗拿出来。」
「你别逗我了,来!吹看看。」他把吹口凑上来。
我使劲吹了数下,什麽声音都没发出。「比想像中还困难,当真隔行如隔山。」
「你不适合吹大喇叭,你手指灵巧,吹萧绝对没问题。」
他ㄎㄎ笑,表情很暧昧,不知在爽什麽宝。
我把头伸入喇叭里说:「我还是第一次摸到乐器……吼!有回音效果咧?」
「别耍宝了,你喜欢什麽歌,有想听那首?」
「我妈喜欢看歌仔戏,我外婆最喜欢方瑞娥。我唱给你听:做人ㄟ媳妇就要哉道理,晚晚去困赵早早起,起来梳头抹粉点胭脂……很有趣吧?我很喜欢刘福助,安童哥买菜,你听过没?我唱喔?安童哥仔罗,我一时有仔主意,跄跄行伊都跄跄去……他的歌都超有趣,另一首尪亲某亲老婆仔抛车轮。哥哥应该会喜欢,你听喔!少年疯娶某,无某真艰苦,秤秤菜菜娶一咧某。人讲一咧某,卡好三个天公祖……」
我愈唱愈起劲,他趣味盈然,以含笑的眼光在鼓励。下体更捧场,大鸡巴和硬屌在热烈讨论,如何利用坚硬制造舒心爽意的律动。受到热情拥护,我欲罢不能,唱完继续介绍:「还有一首行行出状元,其中有一句:後生最多是阮叔公,底爹内山做番王,够霸气吧?然後,他从大叔唱到:九叔底爹卖酸醋,屘叔欠钱爹走路。很怪喔!每次听到这里,我就会想到,屘舅欠钱爹走路,就觉得很好笑。後来才了解,欠钱走路很糟糕。然後,最後是:常盖有钱是阮阿伯,日时开店恰皮鞋,暗时啊底爹抓水鸡,嘛有叠做陈水雷……」
「这些歌,旋律我有印象,不晓得这麽有趣。我家应该有唱片,练好吹给你听?」
「其实,我也喜欢演歌。转来转去,荡气回肠。只是不懂日语,叫不出歌名。」
「你想不想听,我练会的第一首歌,妈妈是歌星?」
我猛点头说:「这首我知道,後街人生。」
「我吹大喇叭,你要不要,边听边吹小喇叭?」
他双眼闪现捉狎笑意,我不怀疑都不行:「哥哥!你在打什麽歪主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