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5日
第十五章
梳妆台前,纪嫣然望着镜子里的花容月貌,不禁有些怅然,她有些摸不准林
季对她的态度,到底是要娶她为妻还是拿来当使唤丫头用?是家奴还是主人?是
朋友还是客人?一切都是那么混沌模煳,让她对自己的身份定位产生了怀疑。
林季始终也没有发话,她更不好意思去追着问,就这么不尴不尬地住进王府
,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同悬了一块石头,始终不能落下。
她那贴身婢女若容与她自小相处,如何不知小姐心思?于是笑道:「小姐若
非当真看上了这个太监,要嫁给他为妻?」
纪嫣然嗔道:「我都这个样子,你经得起你还来打趣?」
若容便道:「那小姐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纪嫣然沉声道:「我倒是想嫁给一个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的大才子,可那能
行吗?咱们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就是一件礼物而已,没有流落到烟花巷也算是运
气好的,再奢望别的,只怕是痴人说梦。」
若容道:「话也不能说满,我看那林太监与别人不同,若是咱们去求他,让
他放你出去,说不定他心一软就同意了,反正他也是一个太监,要美女来做什么?没得白白耗费了你的青春。」
纪嫣然道:「他又不是菩萨,为何要放走我们,就算他同意了,咱们出去投
靠谁?我爹娘出事后,那帮所谓亲戚朋友恨不得离我们越远越好,只恐沾染了霉
运,你我又没什么谋生的本事,只怕是要活活饿死在街头。」
一边说一边眼圈也红了。
若容也跟着伤感流泪道:「我就不信,咱们女子离了男人们就活不下去,纵
然是挑水噼材,泼粪种田,也是一门生计,总归比靠着男人强一百倍。」
纪嫣然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噗嗤又笑了,若容怒道:「小姐为何发笑?」
纪嫣然道:「你果然年纪还小了一些,不知这泥里刨食的辛酸,不过想法值
得肯定,也罢,你去替我探探口风,看那林太监到底是何想法,千万别把话说的
太过,等你问清楚了,我再跟他提一提。对了,这几日他到底在干什么,连个人
影儿也不见?」
正说着,婢女洺珮端着茶进来笑道:「说来也有趣,从那天咱们进城遇袭之
后,那林太监就受了刺激,招来上百个护院,天天在野地里操练。成日鬼哭狼嚎
的,也不知如何个操练法?」
纪嫣然笑道:「也是哈,他那么有钱,家里竟没有请师父演习武艺,那天要
不是靠着咱们几个帮忙,他只怕要吃亏。」
若容笑道:「也就是咱们家有尚武之风,岂是家家如此?提到这个,也算是
个谋生的手段,若是那林太监肯放小姐出去,咱们就做女侠,行走江湖,劫富济
贫,专管那世间不平之事。」
洺珮笑道:「罢了,什么女侠?说的好听点是女侠,难听点就是女贼而已,
你去做贼我可不奉陪,还要第一个去官府投告。」
若容道:「既不愿做女贼,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也不错,只管往那人多的街头
一摆,你耍大刀,我耍长矛,小姐就耍那鞭子,找人头上顶个苹果,一鞭子打烂
,众人纷纷大声叫好,自然滚滚铜钱撒来,那日子就好过了。」
一番话引的洺珮笑弯了腰,纪嫣然也强忍着笑踢她道:「快滚,还不去办正
事。」
若容挤了个鬼脸,只得去了厨房。
问那厨娘道:「周嫂子,我上午炖的鸡汤好了没有?」
那厨娘是个四十来岁的大脚婆子,因见纪嫣然这等不主不仆的尴尬身份,背
地里就十分鄙夷,此时对若容也没好脸色,冷笑道:「不巧了,昨日因为下了场
暴雨,把山路都冲坏了,所以耽搁了进城采购,咱们这里偏只剩下一只老母鸡,
如今也被你炖了鸡汤,原本留着给当家的享用,也就委屈你们主子,这回可就用
不成了。」
若容原本就是拿来给林季炖的鸡,听厨娘这么一说,反倒来了气,朗声道:
「我们主子用又怎么了?你不给她,我还偏要来拿。」
周厨娘连忙护着那鸡汤道:「你个小娃娃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咱们家主都没
吃上,你们主子还好意思吃?」
若容一把将她推开,正色道:「你有能耐去跟主子告状去,今儿这鸡汤我还
偏要拿了。」
于是强行用布包了瓷罐子,一路提了出去,她年轻力壮,那周厨娘没法阻拦
,只得跟在后面骂道:「小娼妇养的,你主子可不是咱主子,咱为什么要服侍她
,她算什么东西?连个名头都没赚上来,只在这里混吃混喝,也就看着咱们家主
心善,换作别人早撵了出去。」
杂七杂八一顿好骂。
若容红着脸哭了一会
,又担心鸡汤凉了,只得擦掉眼泪,提着一路来到后山
,正见林季坐在凉亭里摇扇,对面的草地上则列着二十来个汉子,皆是精赤着上
身,烈日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悄无声息,甚是怪异。
若容来到林季跟前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学门神站岗吗?」
林季笑道:「原来是容姑娘来了,手里提的什么?闻着好香,我来尝尝。」
若容笑道:「饿了吧,我早上用枸杞炖的鸡汤,你尝尝味道。」
一边说一边揭开盖头,那鸡汤的香味立即弥漫开来,底下的那群汉子齐刷刷
看向这边,喉头不停地耸动,有人甚至流出口水来。
若容也是个小美女,其实她出现的时候已经引得众人侧目,这鸡汤香味飘来
,这群人更是有些骚动,只是大家虽然小有骚动,还是苦心忍住了,立在原地保
持挺立的姿势。
若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汉子盯着,不免脸红耳赤地低了头,忍着羞取出勺
子将鸡汤舀在小碗里,林季正要拿着碗喝一口,若容连忙道:「小心烫。」
一边说一边用嘴吹着热气。
正吹着,一个太监跑过来道:「不用容姑娘操劳,我来服侍当家的。」
说着便夺过碗来,张嘴要吹,林季见此人是王府的留守太监候荣,人称荣胖
子,一向管着王府的钱粮,他因为得知林季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极力巴结,就盼
着脱离王府,回到宫里去当差,不过这次的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只听林季喝道
:「放下!」
荣胖子下了一跳,只得将碗放回原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季摆手
道:「这里很是不用你来服侍。赶紧回去当你的差。」
荣胖子只得悻悻地退了下去。
众太监取笑道:「咱们当家的也不好男风,怎容得你去吹汤?再说他就算好
男风,也瞧不起你这模样的,听说那些黄花大闺女的唾沫都是香的,我们怎能与
她们相比,省省心吧你。」
荣胖子也不恼怒,笑道:「好歹方才我在主子跟前露了个面,也比你们这些
呆坐在原地的要强。」
正说着,荣胖子忽然见一个汉子用手甩了一下手臂上的苍蝇,他登时跳了起
来大声道:「那个叫宋……什么的,你方才违抗当家的命令,私自乱动,这可叫
我瞧见了。」
那汉子满脸紧张,只得挠头道:「回管事的,俺叫宋多福,那个……苍蝇爬
的太痒了……俺只是甩了一下。」
荣胖子怒道:「当家的命令就是军令,就是你被苍蝇咬死了也不能动。动了
就是违规!」
说毕扭头去看正在喝汤的林季,眼见林季点了点头,他便带着两个小太监过
去,将宋多福捆了,放在凳子上打了二十棍。
那宋多福虽然吃痛,却不敢坑一声。
因为喊叫只会被认为懦弱,被林季淘汰出来,一旦被淘汰,他便拿不到每月
三两的月俸,原本跟他一起来的有一百人,现在经过各种考验淘汰的只剩二十多
人。
那边若容诧异道:「这是什么道理,动一动就要挨棍子?」
林季便道:「小丫头懂什么?纪律就是这样被锤炼出来的。跟着我的人,第
一个就是要忠心,第二个就是要遵纪。」
若容似有所悟,只是道:「这鸡汤味道如何?」
林季拿着空空如也的碗晃了一晃道:「一滴未剩,还用我多说吗?当然是极
好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若容便道:「可惜公子以后再也吃不到奴婢熬的鸡汤了。」
林季诧异道:「此话怎讲?」
若容便道:「我们小姐说了,她很感谢你收留了她,可是无缘无故住在你家
,白吃白喝的终究不是个道理,我们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出身官宦世家,绝不会为
了占你的便宜而死皮赖脸留着不走。她叫我给你说,过几日她便要收拾行装,投
奔远房的亲戚去,她一走,我自然也要跟她去的,所以不能给你熬鸡汤了。」
林季不料有此一事,连声道:「你们小姐是王公公送给我的,卖身契都在我
手里,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这行不通,我不答应。」
若容便道:「林公子若是拿卖身契来说事,我们小姐自然是没无话可讲。只
是她的心不在此处,留在此处又有何益?不过徒增烦恼而已,再说我也觉得你跟
别人不同,就凭你能收留那瞎眼婆子和黄毛丫头,就不会做出困人终身,害人前
途的事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林季有些慌了神,忙道:「你们小姐当真要走?如
此大事,她怎么不亲自过来跟我说,只派你来是什么意思?」
若容道:「我们小姐脸浅,怎好跟你说这些事?就算说起来也遮遮掩掩的弄
不明白。」
林季便冷哼道:「你是不是听见有人在背后说你们的坏话?」
若容道:「我的林大公子,总算猜对了,我们现在这个处境,不主不仆的像
个什么样子?也难怪那些下人会嘀咕几句,就拿今天早上给你煲鸡汤吧,那厨娘
还以为这鸡汤是给小姐用的,就说我们跟着你白吃白喝,没皮没臊,我差点没气
死,就这种情况,我们小姐若是不主动离开,难道还要让别人来赶啊?」
一边说一边眼圈也红了。
林季也有些头疼起来,他现在还没娶妻的意向,再则李皇后也说过不许他跟
别的女子乱来,纪嫣然的名分可真不好定,想来想去道:「你们小姐会识字计数
吗?」
若容笑道:「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请我们小姐当账房?」
林季拍手道:「正是这个理儿,如今我手里有五家店铺,每日的收入和开销
都不能汇总,正缺一个大掌柜来替我做事。你家小姐要是能看懂账本,我便聘她
做大掌柜,替我管理这些店铺的,每月还有十两银子的工钱。」
若容也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我们小姐不但会天元术,还会四脚记账
法,当掌柜的绝没问题。」
林季疑惑道:「这可奇了,你家小姐是官宦世家出身,又怎会这些商家本领?」
若容只得含煳道:「我们老爷在外头收了帐,都是小姐记下,收的多了就熟
练了。」
林季便笑道:「看来你们家老爷真是贪的不少啊,连四脚记账法都用上了,
你家小姐还跟说他是冤枉的。这都能冤枉,天下就没好官了。」
若容忙岔开话题道:「那你可说好了,我这就去回禀小姐。」
林季点头道:「去吧,等会你叫她到我房间里,要当大掌柜可不是会记账那
么简单,我还得多教导教导才行。」
正说着,有人喊道:「当家的不好了,王贵成晕过去了。」
林季叹了一口气道:「行了,都散了吧,那晕倒的扶去喝绿豆粥。」
众人如蒙大赦,立刻跑的跑,跳的跳,精神好了许多。
林季看得直摇头,他其实也不知如何培训护院家丁,只好按后世的军法来摸
着石头过河,本着一条原则来,就是训练这些人畏惧军法,直到畏惧军法大于畏
惧敌人,那就应该成功了。
为此他还特意挑选的都是识字的人,每日除了训练之外,还得背熟军法。
那军法的内容很多,都是林季临时想起来的,无非就是临敌不准逃,不准奸
淫掳掠,不准抗拒上命等老套内容。
不过让这些人一字不差地背出来还是很是困难,林季也不心急,日子长着呢
,慢慢来。
谁知就在他准备继续训练护院的时候,皇后一道诏书下来,让他即刻回宫。
匆忙间,林季只得招来端宜和纪嫣然,让她俩共同主持忠王府的局面,两人
分工不同,纪嫣然管钱粮,端宜管人事。
林季一开始还以为李皇后耐不住寂寞,所以才如此急切招他回来,谁知进宫
一打听,才知有大事发生,只得马不停蹄地赶到长春宫,一进门便见李皇后正在
训话,太子、皇四子、六公主、七公主恭恭敬敬地站了一地,气氛似乎不好,只
得先在外边候着,等皇子皇女们散了,他才摸了进去,李后原本面有怒色,一见
他过来,立刻眉开眼笑道:「总算回来了,快过来,让本宫看看。」
林季眼见太监侍女站了一屋子,脸皮再厚此时也涨的通红。
李后见他如此,这才想起避讳,自悔惊喜之下竟失了方寸,竟在众人面前露
出如此亲热之态,连忙冷着脸将左右都打发出去。
这才换了一副笑脸拉着林季过来,周身打量了一下,问道:「我送你的刻丝
弹墨蟒袍,为何不穿?竟穿的如此朴素。」
林季笑道:「宫外不比宫里,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李后便道:「那你赶紧换上。」
林季便道:「方才急着来见你,也就忘了。」
李后听他如此说,心中甜蜜,见他转身要走,拉住他道:「罢了,等会你要
面圣的时候再穿,先就这样吧。」
林季诧异道:「皇上要见我?」
李后正色道:「没错,这次急召你回来就是因为皇上要见你。」
林季登时有些发虚,毕竟他给皇帝戴了绿帽子,一听说要特意召见他,各种
忐忑不安,只得问道:「他见我干嘛?」
皇后笑道:「你现在也知道怕了?我还以为谁都不怕呢。」
林季心说能不怕吗,毕竟是皇帝,别说是我,就连你的生死也操持在他手里。
于是叹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
李后皱眉道:「好像是西北出了祸事,我也不大清楚,你自个去问吧,不过
看样子并没有拿你问罪的意思。」
林季这才松了一口气,瞥见李皇后水汪汪的眼睛,胸口乳沟深邃,一下动了
火气,伸手插进胸口,大力揉捏起来,入手依旧是那么柔软滑腻,柔声道:「好
姐姐,这些日子可曾想我?」
李后登时红了脸,按住他的手道:「莫要作怪,晚些的时候再问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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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季不理,另一只手插入单裙里,在里面抠挖几下,登时勾起跨间滑腻腻水
汪汪一片汪洋。
李后忍不住娇吟出声,下意识紧紧夹住双腿,这几日林季不在身边,她日想
夜想,早已饥渴难耐,如今被他这么一挑逗,那还忍得住,只得腻声道:「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