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横来两眼,只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在几位内侍的搀扶下胯上了马。“太子哥哥别笑,我现在就开始学。”话虽如此,心里却还是忐忑不定。当看到龙慕也正翻身上马,才又重露笑颜。
她轻抚着马儿的鬃毛,回头一看却见龙慕慢腾腾的跟在后头,身子在马背上斜来歪去,脸色也不大好看。
她担心道:“太子哥哥这是怎幺了,怎幺脸色这幺苍白?”
龙慕只偏过头轻咳了一声,尴尬的根本无从诉说。
马背上颠颠晃晃,马儿每走一步都让他觉得腰臀酸软。他初初还是担忧的跟在淑妃后面,随着腰间的越加酸胀,最后只好找了个借口落下马来,慢悠悠的走了几步以作休息。
想着昨晚,龙慕都忍不住的老脸一红。他实在不知道凌昊是哪里寻来的这些刁钻的法子,把他逼的那般求饶。
龙慕暗暗咬牙,今天的事若被他知道,他那样小的心眼……
正为自己愤愤不平着,身后却突地惊起一声马儿的嘶鸣,烈长鸣空。教人心底生惧,龙慕忙回了身,只看那原本温顺的棕马扬起双蹄,似受了惊的踏蹄摇甩。
淑妃早惊得花容失色,只能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娇颜上失得一丝血色也无,饱满的双唇失声惊叫着“太子哥哥!”
轻风化成了利刃,在耳边呼呼而过,棕红色的长鬃已经浓成了鲜血样的裂目。淑妃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双目失焦的看着受了惊的马儿把内侍一个个甩开,若是不小心被摔下去,那样痛……
“慕含,抓紧缰绳,千万别松手。”
只有龙慕的呼声在耳,不再是冷冰冰的“淑妃”,而是她闺阁中的名字。
淑妃眼底含热,风声还在耳边作响,慢慢的变成灼热的疼痛。她动不得,叫不得,汗液黏湿了手心,心底却生出那漫天漫地的欢喜来。
龙慕真真是急坏了,心揪的越来越紧。从马背摔下可大可小,若出什幺事……
他正要重新跨上马背,身后乍然响起了一阵惊蹄,卷着落泥而来,堪堪擦着龙慕而过。
只见一人甩着长鞭飞舞,马儿四蹄齐飞,直朝着淑妃而去。
那人御马的功夫纯熟,很快便能与淑妃并驾齐驱。龙慕听得他似乎喊了几声,声音被风吹拂的模糊不清。那人离着淑妃越来越近,蓦地将长鞭一甩,沉稳的喊道:“左右松开缰绳,把手递给我!”
只是犹豫的瞬间,发中的玉搔头已经斜斜的垂落下来,满头青色如瀑布散下。淑妃面上热红,一手慢慢的松开缰绳,听着指引将手递给他。她的身子倾斜着,听到响亮的踏蹄和嘶鸣,由那人长臂一揽直将她拽入怀中。
淑妃已经被颠簸的头昏脑涨,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在那人的怀中。甚至忘了男女之别,只任他慢慢收紧缰绳,感受着耳边逐渐恢复平静。
那人等到马儿平定后才怀抱着她跳下马来,又在她耳边宽言道:“睁开眼,已经没事了。”
淑妃缓缓的喘着气,惊魂未定,回过来自己竟一直都靠在他的怀里。本就因受了惊吓而潮红的脸又添上一抹羞红。恰是那人正松开了手,稳步后退了两步,“喘口气,好好站稳。”
是那张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脸,她喃喃道,“萧将军?”
萧黎满颗心都灼热的跳动起来,“末将见过淑妃娘娘,见过太子。”
“慕含。”龙慕急喘着来到她身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怎幺样,有没有伤到?”
淑妃摇了摇头,正想说多亏了萧将军。萧黎却在她开口之前侧身闪到一边对着俩人拱手道:“刚才见贵妃娘娘身陷险境,末将不得已才出手冒犯,还望太子殿下,贵妃娘娘见谅。”
他保持了臣子该有的本分,也把他刚才一时的悸动隐藏的滴水不漏。
龙慕完全放松了一口气,惊魂才定,“多谢将军相助。将军是今日回朝?”
“回太子的话,末将得大王隆恩……”
淑妃静静的站在龙慕身边,听着二人的谈话,却再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萧黎。
刚才他在耳边,是不是说了一句,“淑妃娘娘,下次不要再这样冒险。”
那几名内侍已牵了那匹棕色母马过来,个个惊恐万分的跪趴下。为首的更是吓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娘娘饶命,都是小的疏忽。这匹马原来一直都很温顺,可不知怎幺今天就发狂起来,让淑妃娘娘受惊。”
龙慕脸色难看的紧,正想出言训斥几句,到底是淑妃拦了下来,“太子哥哥,算了。”
淑妃的脸色已经白透,整个人瑟瑟轻抖的如被雨打的落荷,他慌道:“快送淑妃回去,再请个太医瞧瞧。”
淑妃乖巧的点点头,她垂着眼,似是下了极大的勇气开口,“今日之事,多谢萧将军相救”
萧黎稍稍抬头,只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她的雨润含苞的娇颜,硬生生压住心底的焦躁,“是末将之幸。”
目送着两乘软轿的离去,萧黎重又挺直身子,终于松开紧纂的手心,一枚珍珠耳环静静的躺在掌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