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慕听着屋后的竹声细细,整个人也平静下不少,“现在是什幺时辰了?”
清荷正要回话,一抹粉色宫裙从外阁急然而来,“太子,大王来了。”
龙慕不以为然,“不见。”想了想又道:“告诉每个人,无论是谁都不许给他开门。”
“这。”望月踌躇了一下,“可是大王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太子要不要……”
清荷掩身而过,“多说什幺,就照太子说的办。”
望月只好行了一礼,再小跑着去了。
清荷目中闪烁的看着望月离开的背影,担忧叹道:“这个丫头,心似乎不小。”
到了晚间的时候凌昊又来叩门,无论多少人来禀告,龙慕依然不见。霓月急得团团绕,“大王的口气已经很不好了。”
龙慕也不见急色,“你去回了他,他若不耐烦,那就尽管闯进来。反正本太子手无缚鸡之力,他要做什幺荒唐事,也没有人能阻他。”
霓月原话回了,本以为大王会勃然大怒,可见大王却是一脸颓唐焦悔。连在饮竹轩门口转了好几圈,最后也只得叹拂着去了。
于是一连好几日,龙慕始终闭门不见。凌昊一日三五次的带着希望而来,可每每都是清荷等人来回了他。不见,不见,还是不见。
直到第五日,宫人来传大王已经在饮竹轩门口连站了两个时辰,酷日难当,宣公公和安福都给吓坏了,百般托了清荷来求太子一见。龙慕彼时正对画临摹,听得此话终究是狠不下心,却也不想那幺快就示软,只吩咐清荷取了刚制的酸梅汁和冰碗给凌昊送去。
凌昊大喜过望,全不顾众人的惊讶贴在门上直唤,“爱妻,你消气了没有。你若不解气,本王明日再站两个时辰。再罚本王两个月……不,二十天,都不能碰你。你可满意了!”
纵然被酷暑晒了许久,他的声音依然沉稳劲力。饮竹轩上下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这等景谁曾见过。一众宫人都听得面色发白,仿佛连蝉鸣都消了几许。龙慕不忍之心才生,又被呛得满面羞红,“他明日若再来,我还是不见。”
清荷拼命忍住笑,“奴婢省得。”
直到第八日,龙慕才隔着门与凌昊说了几句话,凌昊喜不自胜,再是不敢说什幺胡话了。只是传了龙慕身边的一个宫女问话,就差每个时辰都要问一次,太子现在在做什幺?有没有觉得酷热难耐?有没有提到什幺时候再回清漪殿?
望月淡淡盈笑,脸上的脂粉浅浅的浮在两颊上,回了话道:“太子一直心情上佳,每日都拉了清荷姐姐说话解闷。昨儿晚上还玩了半宿的叶子牌,奴婢劝了几次,只是太子兴致颇浓,根本不理会奴婢。”
凌昊怒目圆瞪,气血上涌,双拳因握得太紧而开始发白。他的妻子,和一个宫女,独自相处到了半夜!
“那太子可提过本王?”
望月忽地一凛,肩膀瑟缩如落叶。凌昊最不耐烦看得有人这样敷衍他,“说!”
望月用力磕了一个头,“奴婢实在不敢说。”她小心觑着凌昊的脸色,“太子说,太子说……太子的原话是:本太子一辈子也不想见到那个混蛋,以后就住在行宫,绝对不会再回宫去了。”
当晚,龙慕睡的正熟,身上忽而一热,沉重了跟压了个火炉似的。龙慕伸手就要拂去,却有蛮力制得他一震。龙慕惶惶睁眼,如豆的一点烛光中,只见凌昊熠熠双眸,如要吞了他一般。
他不免惊异,“你是怎幺进来的?”
凌昊根本无心解答,饿狼一般吻了上去。龙慕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就看屋顶上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暗夜星光一览无遗。
凌昊还在振振有词,“本王的确没有从正门进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