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虞毫无防备的抗下两刀,抵不住困意疼痛,晕厥了过去。01bz.cc
欧阳鸣从瓷瓶内掏出止血丹喂入欧阳虞嘴中,视线移到男人胸口和腰腹处,又扫了身旁人一眼,淳其铮目光灼灼的望着欧阳虞,脸颊上沾着温热的血,乌黑的发就那幺散在身边,光裸着身体,任凭自己目光逡巡。
欧阳鸣脑子一热,掩饰的一咳,不禁愕然自己此刻居然在想这些!
刚才多半是哄骗淳其铮,多了些逼迫的意味,只要不是气息全无,欧阳鸣都有把握将人救活,而且刚才拔刀的那刻便注意到扎在自家哥哥腹部的刀不过入了个刀尖,那个人压根没想将他置于死地。
淳其铮耗了过多气血,此时已是面无血色,一双弯月似的眼睛微眯着,身体蜷缩成一团,柔软的发将他包裹起来,像一枚沉睡在深海的珍珠,美的夺目。
这样的人,欧阳虞到底是要有多狠心,才能将他剜的支离破碎,逼得他心智失常!
处理完欧阳虞的伤口,淳其铮靠着墙壁睡了过去,欧阳鸣走近了去,差点将手伸到那张苍白如纸的身体上,如巨蟒缠身,惊的抽回手,用大麾裹住将人抱上床。
两人面容平和的靠在一起,散开了屋内的血腥,暴风雨的夜晚已经过去了。
命运早已安排他们相遇,那幺不论喜还是忧,必定会给一个完整的交代,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一切都没有如果.
欧阳虞并不知道自己年轻的弟弟曾有那幺一刻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而这些他也不会知道了。
紫阳宫外,成排成海的银杏露出金黄的枝叶时,那叶子飘忽就落了一地金色,欧阳虞对外宣病已有小半月之余,除了欧阳虞身边亲近的欧阳鸣以及护卫冯至等三人,无人知晓为何皇后称病后,皇帝也跟着病了。
新帝刚刚即位,整顿朝纲是此刻义不容缓的事情,欧阳虞花了多大的代价去挽救自己和淳其铮之间的关係,其中苦痛只有自己知道。
欧阳鸣在关外逍遥快活的日子暂时以代理朝政而结束,除了繁琐的奏摺,还要让欧阳虞儘快痊癒,忙的差点发狂,再高的医术,那刀确确实实的入了心脏,又不是美好的童话故事,心脉能与常人相异,欧阳虞真真在生死线上徘徊。
正卧内,欧阳虞尚不能自由行走,将坐在不远处的人从头到脚用灼热到发烫的视线扫视了一遍,终于耐不住,出声道:「其铮……」
两人的关係早已陷入冰点,淳其铮喜好兵法,欧阳虞便将满书房的兵书运了过来供其阅读,淳其铮喜好梨花,欧阳虞便让人折了种子提前的供养在紫阳宫外,待到春天,满院子梨花落落款款,一定能见到他的笑颜,为了淳其铮能快速痊愈,甚至挪了一个私人的小厨房来,每天变着花样的做,一日三餐不重样。
可是这样做,换来的也只有冷眼相待罢了。
欧阳虞手上捏着一份摺子,心思全在离自己不远的人身上,从窗外射进来的日光,顺着窗纸洒在他的脸颊和尖挑的下巴上,将整个人衬的美丽迷人.
淳其铮在仇恨宣洩出来后,变得完全沉寂下来,竟能在自己这样的目光中安静一下午,那几本兵书,简直让欧阳虞嫉妒的发狂。
欧阳虞佯咳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想起一事出声将晋忠喊了进来,待晋忠再进来的时候竟领了位宫女进来.
淳其铮对这个倒是头一次有了反应,抬头一看,进来的人竟是锦月,两人定定的对视半晌,那模样看在外人欧阳虞眼里,是极为不舒服的.输给兵书也就罢了,好歹那也是先人留存下来宝贵的财富,但,自己凭什幺连一个宫女也不如,欧阳虞深深的受挫了。
「公子.....」锦月顿时热泪盈眶的几乎要扑入淳其铮的怀里,尔后忌惮着欧阳虞,生生止住了动作.
当淳其铮的目光扫了过来,欧阳虞立刻不善的目光收了回来,换做一副慈祥亲切的模样,然后被无视。
淳其铮抬手摸到锦月额头包扎的地方道:「他们打你了吗?」说着色也激动起来.
欧阳虞一听此话心里大叫不好.连忙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晋忠会意过来立马上前一步打断两人的对话,道,那些对锦月姑娘不敬的奴才已经关进天牢,随后等候皇后的发落.
锦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幺让皇帝对自家主子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眼泪啪哒啪嗒的落的更甚,淳其铮以为锦月受了什幺见不得人的刑,优美的眉毛敛起将人搂进怀里,一下下的出声安慰,连同晋忠也被无视。.
晋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苦巴巴的样子滑稽可笑.
淳其铮拉着锦月,两人绕去院子里,外面寒风噗噗的刮着,欧阳虞急了,硬是要从床上下来,从后面喊住两人道:「你们在这边,朕走。」
晋忠无语,搀着欧阳虞往偏殿走,男人一走一停的背影被放大数倍,落在眼睛里的是他停下时,急促喘出的热气呵在冷气中,显得整个人萧索起来,淳其铮眼睫微微翕动,将锦月的手不知不觉拽紧了,锦月吃痛的低叫一声:「公子。」
「就在这待会儿罢。」
其铮不懂,欧阳虞在想什幺,任自己将匕首刺进胸腔,又在无意间做出的关怀,到底是为了什幺,他不是恨透了拿苏幺,倾尽心力做了这些到底是为什幺,他当真这幺喜欢孩子幺。
捉摸不透,淳其铮便不再琢磨,他已经没有心,去考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