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不能满足她审美的孩子。不论穿着谈吐,还是最深层次的内里秉x。都像是最恶俗之物,让她一深探就会厌恶地皱起眉头。所以,即使褚瑶清晨早早地背着书包等在门口,她也不过是远远地瞟了一眼,不再关注。只是开了院门以后留了门,等着这厚脸皮的小孩进来。
林肃媛径直回了她和小阿良的房间。之后一整天几乎都是呆在房间里。吃饭,是隔壁的张婶送来的——
林肃媛和褚星泽三年前离婚,六个月后,林肃媛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是一个经常不在家的茶商。也是一个古典的、温柔的,符合她大多数审美的男子。某种程度上,她和褚星泽分开,也是因为最初的外表光环褪去,她的敏感经质、他的野心酸腐,成了后来两人相看两厌的理由。
林肃媛婚后不久就生了小阿良。一个,她能够全权调教的小男孩。
茶商是个对家庭、小孩教育都很无所谓的人,即使婚后,茶商也没有多分多少jg力给小阿良。而更多的只是因为喜欢林肃媛而屋及乌。以至于小阿良对茶商总有莫名的抗拒。这是林肃媛心喜的。毕竟她到现在都没有想通,明明在两个人都不怎么在家的情况下,褚星泽是怎么把褚瑶教养得内里秉x和其如出一辙。虽然现在小孩心里还念着多少同她的亲缘。但是林肃媛能预感到,她不过是小孩成魔成佛路上的一个情劫——小孩内心里早已种下的对权势地位的野望的种子,终归会破土而出,而她,不过是最后拦路的一抔土。
林肃媛是个决绝的人,一旦发现某个她喜欢的东西会离她而去,那她就会先离开。挥刀而向,猝然决绝。于她这种情感敏锐的人,是果断剔透;但于不善此道的人,对于早已认定不会背离她的人的ch0u身而去,此遭不亚于背叛,更是无力却无可奈何的无计可施。
——茶商是个符合林肃媛审美的男子,但也是个商人。这是她想要也厌恶的。想要是因为这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厌恶,是因为茶商的商人根骨。不过好在茶商一年里大多时候都在不回家,以至于她现在没发现什么她不喜欢的事。
至于张婶给她送饭——茶商是镇里的纳税大户,在合作社也有很大入gu。某种程度上张婶也是为了两家交好,尤其是在茶商力排众议推选张婶丈夫当选这届合作社轮席老板之后,张婶更是乐意了。反正也就是两三口人的饭,没多大事儿。
在这样的环境里,褚瑶无惊无险地度过了她还算无忧无虑的童年。虽然这个童年里伴随着父母、同龄人的冷漠。而在父亲的那个家,虽然都是带着面具的各路野兽,但也是更加让她得心应手的、让她真心地愉快的战场。而不是一个还没有挥拳相向,便已然被判定失败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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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良五岁那年,林肃媛和茶商离婚了。不到一年,她又和第三任丈夫结婚。看着这个和茶商差不多型的继父,褚瑶并没有什么情绪。即使是换了一个城市生活,她也没有什么抗拒。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按部就班的做着隐形人。
直到小阿良九岁的时候,林肃媛丈夫心心念念盼着的孩子出生了。而小阿良陷入了她曾经陷入的境地。那一秒,她似乎顿悟了什么。
当晚,褚瑶第一次有说有笑地在餐桌上陪这家人吃完晚饭。回房没多久,她就打电话给了褚星泽。
“爸爸,我想回家了。”她的笑容是真切又期待的。
回复她的是褚星泽的大笑。还有那句一直没变的“乖孩子”。
第二天,褚瑶在没有任何人的欢送里,由褚星泽亲自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