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段尘想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性格飞扬跋扈才对,周维景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用手捞起蛋糕残渣并一个劲向他道歉的男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然而,并不是怜惜,而是轻蔑和无奈。
“我去拿抹布弄干净!”段尘想匆忙站起身。
他刚走一步,不小心踢中放一旁的装蛋糕的碟子,又红又紫的蛋糕糊了满地,真是恶心。
“你走吧,我自己弄。”
“是我的错,我会整理好的!”
“不用,”周维景瞥了眼段尘想。
段尘想看到他眼里冰冷的色,难受地垂下头。
周维景清扫干净地面,见段尘想还赖在客厅不走。段尘想明明是个成年男性,坐在沙发上却好像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猫。
周维景看了,心里一阵烦躁,恨不得他滚远点。
“段少,以后有事,不如提前约我,”周维景冷淡地说,“您这么突然跑来,怕是会招待不周。”
段尘想怪地抬起头,“我发了信息的,你答应了呀。”
周维景拍了个仙侠剧,在山里喂了好长时间蚊子,山里手机信号不好,时有时无,别说上网,短信都不一定发得出去。
他干脆把手机丢给黄寄保管。
黄寄是周维景现在的经纪人,是看着他从雪藏期人气降至低谷到现在慢慢回温的人。
在这个扒高踩低、尔虞我诈的圈子里,如果要周维景说个还能相信的人,黄寄可以算一个。
“老黄,你太不靠谱了,我把手机交给你,不是让你给段尘想通风报信的,”周维景先黄寄一步抢了盘里仅剩的毛肚。
火锅店的包厢里充满了辛辣的味道,周维景、黄寄两人占据了可以容纳五人的包厢,桌子上摆满了涮火锅的料。
“我是给段少回了短信,但老子是给段少干活吗?还不是给你当牛做马。”黄寄又点了两份毛肚,放下筷子喝了口冰啤酒,“你想想,段尘想头顶上的是什么人?段缘昕,从她嘴里掉点渣滓下来都能喂饱一群人,更不用说段尘想他老子了。”
“这些都不是理由,你让段尘想直接去我家,打什么注意?”
周维景眼有些凶狠,黄寄跟他这么久交情,自然知道他是生气了,连忙放缓口气说,“段尘想不是对你有意思吗?”
“黄寄,你他妈把我当兔子?”周维景咬牙切齿说,“我要是这种人,当年早就从了袁媛,值得被雪藏这么久,拉出来当僵尸肉吗?”
“哪里话,要当兔子也不会是你啊?段家小少爷那个样子,才是当兔子的模样,你把他当女人得了,上了也不吃亏,”黄寄喝了酒,话里就容易带黄色。
周维景把筷子拍在桌上,冷笑说,“我不是同性恋,就算真弯了,也不会找段尘想搞一起。”
“说真的,你真是走了大运,段家的小公子看上你了,你随便应付应付,那还不是资源满天飞,回到大屏幕指日可待,还用接这种脑残仙侠剧吗?”
周维景低声说,“我迟早能接想接的电影。”
“是是,您老有这能力,当年方老选的人,演技能差哪儿去,但您想想,脑残剧演多了,您回大屏幕一站,演技再好,观众不还给串戏?”
黄寄戳到周维景的痛处,周维景沉默不语,黄寄知道自己说过了,赶忙说,“段家小公子那长相水灵灵的,刚出道的那批鲜肉里哪个能比他好看又自然?周影帝,你差不多就得了,别把段少气得移情别恋,煮熟的鸭子活生生飞走了。”
“你喜欢他,那你上?”
黄寄说,“段少要能看上我,我还真愿意陪他玩玩,但我不是没你好看嘛,段家小公子看不上我。”
周维景沉默了会儿,垂下眼睛说: “圈子里好看的人一堆,他段家的人想要什么好货色没有,为什么偏偏凑我跟头?”
老实说,除了段尘想黏糊的态度让他难受,还因为他和段家小公子交情甚浅。段尘想对他一见钟情、至死不渝的深情,让周维景觉得假得恶心。
想来想去,两人之间只有那束花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