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景结束了为期三个月的拍摄,回到渊城的公寓。
这三个月内,他来回奔波,深山、都市两边跑,苦不堪言。他现在只想在柔软的床上静静躺着,沙发也行。
可是,如果周维景提前知道,那个烦人精自作主张到他公寓里,给他过生日,他宁愿老死在深山都不会回渊城。
周维景推开门,出人意料的是,他走时弄得乱糟糟的房子焕然一新,顿时从狗窝变成原本的模样。
餐桌铺了新的桌布,上面摆着蛋糕。蛋糕造型很丑,又红又紫,不知道是从哪个乡村蛋糕店捞出来的。
丑就算了,蛋糕上的数字还提醒着他,自己又老了一岁,在吃青春饭的行业里又少了一分竞争力。
周维景脸色暗了两分,这个丑得要命的蛋糕显然是某人的杰作。
周维景正想转身出去,厨房里跳出一抹鲜艳的红色,像是一桶红油漆直接朝周维景眼睛泼去。
这抹鲜艳的红是一大捧红玫瑰。
烦人精抱着半人高的玫瑰花从厨房疾步出来时,身形有些摇晃。玫瑰花几乎把他淹没。
玫瑰花束背后露出一张白嫩的脸蛋。
这张脸比起别的男人来说,脸部轮廓稍许显得有些圆润,不过嵌上小狗似的圆溜溜的眼睛,不显得难看,甚至可以说这张人很讨女人的喜欢。
但周维景不是女人,他看见这张阴魂不散的脸,本就因疲倦而烦躁的心情更是低到低谷。
”生日快乐!”段尘想扬声说,他展示出一个只露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然而不知段尘想刚刚在厨房捣鼓了什么,鼻尖渗出细细的薄汗,生日祝福吐到一半就噎住了。
最后一个”乐”字像是闷进了喉咙里。
段尘想深呼一口气,想再来一遍标准的生日祝福,周维景却挥了挥手,”够了。”
段尘想愣了愣,随即把花递上。
周维景没有接,他把行李箱随手放一边,进了寝室。为了避免段尘想不识好歹闯进来,周维景锁了门。
卧室还是乱糟糟的,看来段尘想还是有底线的,没有踏入周维景的私人领域,不然周维景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心平气和地和那人说话。
周维景换了衣服躺床上,或许是意识到这个家中还有一个入侵者,即使困得很,他却睡不着。
很快,门口响起敲门声,一下、两下、三下,停顿,一下、两下、三下。敲门的人有规律地敲三下停一会再敲三下,小心翼翼得有些可笑。
周维景深呼一口气,打开门,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有什么事?”
“蛋糕,”段尘想眼睛亮晶晶的。
“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吃一点吧,生日蛋糕。”
那个丑得要命的蛋糕能让人有食欲就真是见鬼。周维景只当是仍在演戏,勉强提起嘴角,让阴沉的脸看上去不那么难看,“真的不用,你吃吧。”
“我切好了!”段尘想变魔术似的捧起一碟子蛋糕,红色的草莓酱、紫色的蓝莓,明明分开来都能吃,合在一起就像一块生了霉菌的腐肉。
周维景突然怒火上头,“拿走!”
段尘想一愣,蛋糕上的一块奶油滚动到地上,他连忙蹲**子用手捞起来。
周维景看到这人卑微地蹲着,白皙的手指沾上混色的奶油,他深呼一口气说,“段少爷,你真的没必要。”
段尘想,段弋的儿子,段缘昕的弟弟。段尘想这个名字默默无闻,但段弋和段缘昕都是如雷贯耳的业界大咖。
段弋,娱媒圈呼风唤雨的人物,他的长女段缘昕是华娱的总裁之一。两座大山似的人物,其中任何一个,周维景都得罪不起。
比起年纪轻轻、手掌重权的段缘昕,段尘想近两年才被人所知,只知道他是段弋人到中年得来的宝贝,长年定居国外,近些年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