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醒得早,她起身打开了窗户,天还是灰蒙蒙的,看到地面也是湿的,于是她将手伸向窗外,窗外丝丝细雨,几乎察觉不到。
宁乔翻了个身,也从床上起了来。阿满看他穿戴着,于是便起身便去灶堂烧水。两人整理妥当,又安安静静得吃起了早膳。
阿满没有问,宁乔也不曾提。
饭毕,宁乔牵着她离开了竹屋,像是散步般在山林间晃悠着,这里他相熟,便和阿满说起了山间的趣事。
阿满虽有些不解,但也耐着性子听着,听着听着反而有了兴致:“原来你小时候竟这般调皮。”
“当年我父亲将我送来绥山,让我跟着一个老道人学道,我本就不愿。况且这个老道人的道院简陋冷清,和前山的白云观相去甚远。我那时还疑心我父被人骗了。”
阿满想到小时候的宁乔是这般举止,便觉得好笑:“宁子乃大师,多少人求而见不得。君公能寻到宁子想必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谁想到你却不领好意。”
“我那时年纪颇小,也易受表象所惑。”宁乔缅怀道:“我之后才知白云观也是宁子门下,只不过是门外弟子,才知我那时不知好。我自幼顽皮不受管束,宁子对我很是宽和。我素来与他没个大小,可心中却是十分敬重他。”
阿满垂下眼眸,心中不安感更甚,她忍不住想打退堂鼓。这时却听宁乔道:“就是这儿。”
眼前却是只有一株垂槐,她茫然得跟着宁乔上前,见他对着树干敲打了几番。不一会儿一个总角小僮出现在了树旁。
宁乔显然认得他,便笑道:“今儿是你当值。”
小僮拱手相拜,寒暄道:“乔道兄,好久不见。”
宁乔回礼,之后便央小僮带路。可那小僮却摇头回绝:“道人说了,若你今日独自一人前来,便可领你进观;若是两人同行,便不能进。恕我无法开路。”说罢,便消失在了树下。
宁乔无法,看向一旁的阿满说道:“师父喜静,在观外设下阵法。且每日不同,只有当值的弟子才知晓出入口,若无人带领,怕是我们寻遍整座山都不能寻到。”
阿满有些气馁:“你师父想来真的是不喜欢我,如此便罢了,即使是见了面,怕是也不会帮我取针。”
“不行,你身上的玄英针一定要取出来。”宁乔摇了摇头,话语坚定:“不过是阵法晃眼,又非不能破。”
阿满看着他,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山间的障眼法阵无非是用的木、石、水、气此四种,我跟着宁子学道多年,他施阵的习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一会儿你须得跟紧我,若是踩进阵眼千万别乱跑。”宁乔在垂槐下折了一根树枝,拉着阿满便向一条山道行去。行了一段,又拐了个弯来到一处山坡,宁乔探了探风向,便沿着陡坡滑到一处巨大的石缝间。
阿满不动玄术阵法,只能亦步亦趋得跟着。她跟着宁乔进了石缝,也不知手碰到了何处,竟觉得身子一下失重便一头栽了下去。
“阿满!”
“啊——”阿满从石阶上滚落下来,她好不容易有些清醒,只觉得眼前叠影重重,模糊难现,随后便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