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死了她!”秦克咬着牙嘶声呵斥,似是想将眼前之人抽筋拔骨一般。周围的人都被这凌厉的煞气惊得连连退步。
宁乔没有丝毫怯意:“秦少将口中的‘她’是谁?是夺舍在这身体之中风情万种的邪祟,还是被你当初选择抛弃的女子?”
秦克似是被触中痛脚,刀锋更是逼到了宁乔脸上。
“少将!”一旁的管家回过,慌忙上前劝阻:“少将,这是宁子的弟子。他两位师兄都曾是朝中重臣,万万不可。”
“哼!我还不知他两位师兄么,原不过就是一个巫医一个道士。现下都失了君宠,去向不明,又有何惧?”
“秦少将,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宁乔温声相对:“秦少将应当会想要知晓。”
秦克默默看着眼前的男子,仔细端详,似乎想看出些什么。宁乔却是一片风轻云淡,他这般姿态,无端让秦克想到了那个女子,此二人气质太过于相像,似同出一辙。在一处之时,竟显得无比相配,他每每想起便会有一股酸涩涌上心口,嫉恨难当。他原本以为只因自己才十六年纪,纵使形状老成,海棠也当他如小儿。可这道士同自己年岁相当,最多年长二三,海棠却待他不同。秦克说不上什么不同,此二人在他面前接触少之又少,可他却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味道。
“你们退下。”秦克喊道。
不多时,屋内只有秦克宁乔二人。
秦克收回了佩剑,问道“你如今有何言?”
“看来秦少将是一心想要我死,竟全然不问其他。”宁乔抬眉看向他:“你如今面露苦色,为的是海棠,还是裘婵?”
“你这个方士,竟也学会了攻心。”秦克摇头嘲笑道:“想必你是知晓了旧事。也罢,我不瞒你,我与阿婵青梅竹马,自小感情就很好,父亲待她一直如亲女,从不越界。出事之后,我便不敢相信,我父一直同我解释他是喝醉了看错了人。”
“所以,你相信了你的父亲。”
“是。我父亲一直是个铁骨铮铮,克己守礼,侠肝义胆的大英雄。我自小以他为榜样。我父说要对阿婵负责,大丈夫自当如此。”
宁乔心中暗暗替裘婵惋惜,秦克的确对她有情,却轻如浮油,轻轻一吹便消弭无踪。可怜可叹这痴情的女郎,到死都困在自己的情爱中不得解脱。
“你可后悔?”
“后悔?虽然我父年迈,却依旧英武。以阿婵的身份地位,嫁给我父,大家都说是秦裘之好,又有何怨言?”
宁乔摇摇头,笑了:“我不是问你裘婵之事,我是问你海棠。”
秦克面色一僵,却见宁乔一派从容,内心忽然升起了一丝希冀。他小心问道:“海棠,她还活着,对吗?”
宁乔见他如此,不解道:“你既然在意,为何当初不救她?”
秦克自嘲得笑道:“方士,你才认识她多久?你真的了解这妇人么?此妇惯会做戏,我自得了她,便一直待她如珠似宝,全以真心相付。她表面奉承,却半分心思不在我身上。一次还到书房勾引我父,恰被我看到。”
宁乔皱起眉头,这番言论,却与可妪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