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亭笑而不语,拿起台上的石黛笔在她的眉尾轻描几下。周雪瑶僵直着身子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她的眉眼泛着些凉意,男人端详了一会儿,接着就甚为满意地就搁置了眉笔。周雪瑶原以为这混蛋临时起意给自己花了两条粗粗的“毛毛虫”,她心里窝着火又不敢说,板着小脸儿往镜子里一看,却大吃一惊。并没有意料中的糟糕,只是远山眉的眉尾有了些许起伏,原本美yn妩媚的五官因为这细小的变化,平地多了几分英气,却又不显突兀,里外透着刚柔并济的美。
周雪瑶的眉不淡不浓,平时也不怎么g画,现在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出了。古有张敞为妻画眉,流传一段佳话,傅君亭为她也做了这亲昵之事,倒与寻常夫妻并无二致。可她是侯府夫人,算得上哪人的心头?周雪瑶忽然觉得有些消受不起这闺房之乐,她垂眸敛了心,心想着绕是这般,她也不能扫了兴。
于是周雪瑶起身扑进男人宽厚的怀里,玉手主动环住他的窄腰,还仰头娇笑道:“多谢世子,我、我甚是喜欢……”
傅君亭被温香软玉扑克个满怀,他伸手搂住nv人的软腰,带有薄茧的大手顺势捏住她的下巴,低头hnzhu周雪瑶喋喋不休的小嘴儿,那没说完的话都进了男人的口中。
周雪瑶没想到这混蛋顺杆爬,竟是光明正大地索要起“谢礼”来,可毕竟是自己跟块牛皮糖似的先黏过来的,要没点儿反应怎么说得过去?她g脆闭上眼,伸出嘴里的香舌跟条活泼的鱼儿似的去g那人的大舌,眼看着就要上钩了,傅君亭却猛地往回一收,小鱼钓大鱼,谁成想大鱼跑了。周雪瑶心想,难不成是自己的计谋奏了效?那更要使出浑身解数了,然后她又探出一步,还用贝齿轻轻啃咬着他的唇,却没料到他微冷的舌蓦地滑入她的口腔,开始大力x1shun着她的小舌,贪婪地掠夺着她的气息。
突如其来的疯狂打得周雪瑶措手不及,她紧抓着傅君亭的前襟,强迫自己沉沦在这绯se的缱绻缠绵中。sh滑的香津在彼此的舌间缠绕,她脑中回忆昨晚的种种,下意识地回吻,两人唇舌更卖力地纠缠在一起,暧昧的气息也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直到周雪瑶的舌根都被男人吮得有些麻了,傅君亭才离开她的红唇,两人的气息都乱了,她靠在男人的怀里喘息着,脑子也不甚明朗。恍恍惚惚中听见绿萝隔着雕花木架犹豫道:“夫人,早膳都摆好桌了……”
高大的木架摆着几件玉雕、赏瓶,边上的帷幔并没有全都拉开,由此外边的人不能全然窥见里间的一片春意盎然。傅君亭伸手揩去她朱唇上的水光,拥着她往外边走,嘴边扬起得逞的坏笑道:“走吧,去用膳。”事已至此。他已全明白了这nv人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旁人都是yu擒故纵,她倒好,用的却是yu纵故擒。昨晚的一出美人计险些让他着了她的道儿,难怪昨晚在床上说什么要主动要伺候他。不过既然这妙人儿都肯献了身子供自己享受,那他就将计就计,看她这场戏怎么唱下去,怎么收场。
周雪瑶全然不知傅君亭一眼就识破了她这招妙计,她还热情地拉着男人的手到了桌前坐下。金蓉糕、银丝卷、凉拌小菜、绿豆粥、甜汤,不过都是周雪瑶平日吃得惯的,今日还加了一碟切片酱r0u。她拿筷子夹了块金蓉糕放进嘴里,醇香的h豆面裹着糯米团和豆沙馅儿,不甜不腻,味道正好。周雪瑶拿着瓷勺搅动粥碗,小口吃着,她最不喜绿豆,可李妈妈说最近暑气重,多吃些绿豆粥降火消暑,就连甜汤也是绿豆熬煮的。
她吃了几口就想放下瓷勺,又怕惹得这男人不满,因而她就拿眼尾偷瞄傅君亭。这厮倒是来者不拒,样样都尝了点儿,许是嫌别的寡淡无味,他吃得最多的还是那盘酱r0u。虽说他是一介武夫,可吃起饭来却没有风卷残云之势,反而通身都是世家公子的贵气。说起来他也是儒生出身,从西疆回来才入了行伍……周雪瑶这一愣,也忘了喝粥,由偷看变成了堂而皇之的凝视,傅君亭无奈一笑,知道这丫头游天外去了,就用筷箸夹了片酱r0u递到她的唇前,笑道:“来尝尝玉玲的手艺。”
周雪瑶窘迫地低了头,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偷看人家就算了,居然还被抓包了。她香腮微红,眨眨含水的桃花眼,末了张开檀口吞了那片酱r0u入口。原以为r0u片坚y不好嚼,再者卤味太重,她又一向吃得清淡。哪知这牛r0u柔软却不细碎,不y不柴,浓重的酱味儿并没有覆盖r0u的香味儿,细neng爽口的很……
等等,他说是玉玲的手艺,合着是那婢子做的?怪不得没听妈妈提过卤r0u这回事儿,不会是玉玲盼着傅君亭回来,特意给他做的吧?想到这,周雪瑶的脸se微变,手里的帕子也绞紧了。一个奴才费劲心机讨好主子,对他们的私情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打掩护,这情谊未免太深了些。如此千辛万苦,再不讨要点儿好处,岂不是天理难容?
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有点儿龌龊,但是这个想法跟烟花似的,在她脑子里炸裂开来,一刻也没消停。周雪瑶全身的血ye都有些沸腾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借此吃上一把g醋,使劲儿跟他闹,她就不信傅君亭还能一个劲儿的往这跑。这吃谁的醋不打紧,问题是怎么个吃法最恰当,周雪瑶在心里盘算着晚上如何如何,眼里都露出点点盈盈的亮光。
吃罢早饭,周雪瑶照例是要去扶云堂请安的,傅君亭却说他要直接去老侯爷那儿侍候。两人一同出门,原本是要带着绿萝跟随,傅君亭则喊了外边忙着洒扫的玉玲跟着。周雪瑶m0不透他的心思,难不成他不知道玉玲的心思?也对,nv人心海底针,再说他在京郊的骁骑营当差,一个月也不过回来三五天,jg力还都放她这儿了。这样一来就更好办了,男人最恨捕风捉影,他不知道这回事儿最好。周雪瑶外边坦然心里打着小九九,任由傅君亭拉着她的手出了院门。
不大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到了老夫人的院门口,人多眼杂的,周雪瑶挣脱他的手,冲着傅君亭笑了笑就带着玉玲进了扶云堂。老夫人正捧着杯茶坐那儿消食呢,见着她来了,忙叫夏烟上茶,刚想开口问周雪瑶昨晚睡得可好,春桃就托着个木盒过来了。说老夫人今早的药丸子还没吃,这腿疾拖得可不是一日两日了,早些服药早些好。
老夫人笑着应了,命夏烟拿了痰盂、蜜饯等物在旁侯着,这药丸子苦,也怨不得老夫人不想吃。周雪瑶看着老夫人苦着脸儿不情不愿地吃药,正觉得她有些孩儿气。却突然想起昨晚的一番孟浪之后,傅君亭今早忘了给自己吃避子丸,若不是当着老夫人的面儿,她必定惊叫一声坐起身来。周雪瑶吓得脸se苍白,心肝儿直颤,傅君亭昨夜要了她几次她记不清了,只知道他每次都是s到花x里的,更何况他那物儿还堵了整整一夜,不让稠密的jg水流出来。这不想怀上他的种都难啊,怀上容易堕时难,要是月份大了显了怀,这不是上赶着找s么?
周雪瑶是坐不住了,她得回去想想法子,可刚来就要走,老夫人也不放人啊。她坐立难安,香汗也出了一头,老夫人还问她昨个带去的香料好不好用,睡得可还安稳?周雪瑶的心思早不在这儿了,她敷衍地答了,让老夫人好好将养身子,然后就起身告辞说去看看侯爷。
周雪瑶焦头烂额,还要分出去应付侯爷,她恨不能立马奔回自己的小院儿。但想到傅君亭还在清源堂,说不定他还有药丸能用,就算自己回去让绿萝去抓避子的汤药,可远水终究解不了近渴。她打定主意,步履匆匆地进了侯爷的院门。
方姨娘也在,不过傅君亭一回来,屋里自然又是父慈子孝的一幅画了。周雪瑶心急如焚,偏偏脸上还不能表露半分,那混蛋还在床前给侯爷喂着汤药,因为有了新方子,这新旧两副药汤就各一半的往下吃。良药当然苦口,方姨娘还让牡丹准备了甜汤,这一来一回的喂,时辰就耽搁了不少。也亏得傅君亭在这儿,周雪瑶都没近侯爷的身儿,可这话两人都没说上一句,更别提要“救命”的丸子了。
周雪瑶见着眼前无望,就告辞回去了,方姨娘还想看戏,这小夫人怎的就走了?她朝屋里看看,不知道瞅的是侯爷还是傅君亭,嘴里还说着挽留的话,存心是膈应周雪瑶呢。
周雪瑶心里本就憋着气,让方姨娘这么一激,立时就冷了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府里事务繁多,妹妹我自然是不能和姨娘一般自在。”这还是头一遭周雪瑶顶了方姨娘的话茬子,以往她都是不计较的,今日的话说得重,也算是给她个教训。一来说讽刺方姨娘年纪大,入府日子也长,怎么还这般不懂规矩;二来说她就是个姨娘,难道还想管到正房夫人头上?
方姨娘知道自己僭越了,忙行礼请罪,面上恭敬,心里却暗骂:这小蹄子还拿正房身份压自己一头,也不知道谁背地里g搭了世子,哼,且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周雪瑶没再理她,就急忙回了映雪堂,等到遣了玉玲,还没进屋就喊了绿萝绿茗过来。刚想吩咐她们跑一趟药铺,绿茗就抢先一步说道:“夫人,方才收拾床铺,有些物件儿在床头上,奴婢给收起来了……”
话都没说完,周雪瑶就急忙问道:“你收到哪去了?”
绿茗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吓了一跳,有些后怕地说:“奴婢放在ch0u屉里了。”
周雪瑶点点头,让两人下去了,然后小跑着进了屋,拉开梳妆台的ch0u屉一瞧,两个瓷瓶和一块玉牌赫然躺在里头。她打开瓶子,倒出两枚丸药放进嘴里,又走出去灌下一大口凉茶,随着丸子入肚,她悬着的一颗心也慢慢落了地。手里还攥着那块冰凉的玉牌,周雪瑶怔住,有些吃不准这是不是傅君亭给她留下的。
她拿着玉牌到亮光处端详,镂空的和田玉晶莹剔透,上面还雕着一尊惟妙惟肖的笑佛,寓意佛保平安,有福相伴。周雪瑶叹了口气,随手将它揣进怀里,想着晚些时候再问问那个混蛋吧,脑子里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松懈下来,她躺在贵妃椅上昏昏yu睡。武状元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喵呜”一声跳到她的膝上。周雪瑶怕它乱动搅了好眠,索x将它抱到x前,那猫儿通人x,甚是听话,卷了个团就打起盹来。昨夜折腾得太晚,虽说被这猫儿扰了,困劲儿却不减,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周雪瑶可不想浪费,她慵懒地盘着猫儿慢慢睡熟了。
靓仔的话:有时候话不能说得太早,本来以为牙不疼了,谁知道吃块饼g硌了一下又开始疼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