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远远的站在殿外,看着水墨画一般静美的画面,略略垂下眼,转过身,安静的看着夕阳斜落。
落在地面上淡淡的斜影莫名的显出一丝寂寥。
“巫月,怎么样了”清河看向面前的人,长长的面纱掩盖去她的模样。
巫月拱手道“会郎花主大人,已经开始了。”
“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新做的沙盘”凤皇微笑着款步上来,对着拱手下拜的巫月一挥手。
清河抿了唇,没说什么,牵了他的手一路往王府里走,走近后院处,凤皇便见着一堵园墙,墙边上有搭建好的如简易观景台的小楼梯,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浓烈的血腥味。
凤皇站在楼梯上脚步一顿,却见清河也顿住了脚步。
“因果循环,是天道,去吧,凤皇儿。”她轻声说道,朝墙边的窗户比了比。
凤皇不语退开那道窗,瞳孔顿时微微一缩。
“这是”园墙里圈禁了一些人,那些人或坐或躺,浑身鲜血,衣衫褴褛只是脸孔都异常熟悉。
“侍中王玉、尚书志刘威、定阳王王苻落”清河慢慢的念出一个个名字。
凤皇没有回头,只是背影却看起来异常的萧冷,似隐约有一丝丝极暗冷的东西溢出,声音却依旧是极轻柔的“阿姐,你不必这样。”
“你是希望我放过伤害你的人么,凤皇儿,你应该知道我是自私又护短的人。”清河轻叹。
她只是设计了一个游戏,让这些曾经肆无忌惮伤害过凤皇的人,也品尝一下所谓绝望和人性的脆弱。
他们不是喜欢作践弱者么,那便效仿罗马斗兽圈和集中营,让他们全部呆在里面,只需要告诉这些人,杀了对手便可以拥有活下去的机会,然后再加上饭食里面一点点的烈性春药。
足以描绘出血腥残暴又放荡的画面。
“只要这些人还有一丝理智,便会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清河上前,手掠过他泛白的骨关节,再慢慢地捂上他的眼睛,温柔而联系“去结束这一切吧,凤皇儿,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噩梦都结束了。”
与其让凤皇儿的羽毛沾满鲜血,倒不如由她来做这些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逆天了。
目送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走进墙内,清河站在园墙外,安静的抬头看着天空。
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要比残忍的手段,一个看多了现代各种匪夷所思残忍手段的又掌管着最龌龊的风尘之地的女子,有无数手段表现出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仁义者的王道与暴者的霸道,不过是一线之隔,她曾经努力回避残暴,却亦并不畏惧血腥。
空气间浓郁的血腥味和凄厉的惨叫声,渐渐的被火焰的烧焦味与灼热的空气渐渐覆灭。
清河闭上眼,负手而立。
巫月和门外值守的二十八宿目光里隐约地带了焦灼,许久,滚滚火焰浓烟里,一道包色的人影缓缓出现,俊美无涛的飘逸人影,乌黑的长发被风吹的恣意飞扬,巨大的橙色曳丽火焰宛如张扬火凤的硕大羽翼。
又似修罗黄泉场边的盛放的妖异彼岸花。
“殿下”
“凤主大人。”
“大人。”
凤皇鸦翅的长长睫羽半垂着,细细的血丝顺着他手中的剑蜿蜒而下,他略略一顿,剑顿时断成三段,叮当落了一地。
“没事。”他淡淡地道,经过清河身边,牵起她的手径自离开,扯得清河一晃,只得回过头对着巫月低声道“处理好剩下的事,我不希望听见任何不好的流言。”
看着远去的人影,巫月眸光里闪过一丝黯淡,转身看着暴起的火海许久,才吩咐“按郎花主的命令,派人救火,同时,贴出布告昭告城内,定阳王苻洛忠心引火自焚,以身殉主,牵连降吏十数人,凤主悯恤,厚葬,赐余下众人与九族无罪。”
“凤皇凤皇儿,等一下,门还没关上。”清河喘息着,试图按住在自己颈项间亲吻的人儿。
“让我抱你,阿姐。”凤皇以几乎要将自己按进身体的力度紧紧地勾住她的纤腰,温柔的声音和微颤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清河轻叹,手指抚摸上他的眼,唇顺着他的额头慢慢下滑,印下细腻的亲吻,似在哄劝稚儿般“好,你想抱就抱,没事了,没事了,小鸟儿”
为什么呢,明明就是那样深不可测的青年,经历那样一场血腥屠戮,此刻却脆弱得宛如初生的孩子。
没有眼泪,却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凤皇停住了动作,紧紧地把脸埋在她颈项间,美丽的凤眸里是罕见的脆弱而迷茫,轻喃“阿姐,我很疼啊很疼很疼”
清河眸里闪出细碎的水芒,心疼得抱紧他,轻拍着他的背。
“乖,不疼了,以后都不疼了。”
似乎有温热的水滴一点点滑过她的颈项间,流进她的心底,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也一点点的被打开,清河忍耐着低吟,双腿缠上他的腰。
抵死缠绵。
晋泰元九年 春末
济北王慕容泓得病,暴毙后,济北王军群龙无首,尚书令高盖、谋臣宿勤崇携济北王十万大军投奔长安,奉慕容冲济北王太弟。
太元九年 夏末
燕朝大司马、中山王,前秦之平阳太守,新济北慕容冲于长安称帝。
即位大典前,济北王令长安城内,遍植桃树,以取欣欣向荣,桃李遍地之意,同时打开皇宫仓库,抚恤长安民众与众将士,并严令大军不得扰民。
一时间,关于这位济北王曾经的种种谣言,仿佛悄无声息的被吹风吹走,只在某些角落还能偶尔间听到一丝,却带上种种传色彩。
而前秦那位一代帝王,则慢慢的被淡忘。
“这就是民心,可以被影响,可以被操控,可以颠覆一切,强大却也脆弱。”听着柳宿和翼宿的报告,隔着面纱斗笠,清河轻抿了口清茶淡淡一笑。
自从凤皇成为新济北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