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应该看得到,殊言的身体撑不到回南临,还请父皇派出几名高手,三日内将黄律取回。”晏倾君跪在明黄色的软垫上,侧前方的马匹动了动马蹄,踢起些许烟尘。
“你给他服用五色,咳咳你不解毒了”晏玺的声音苍老低沉。
尽管晏玺看不见,晏倾君仍旧老老实实地垂首敛目,轻笑道“父皇这是说的什么话待我带父皇见到娘,父皇当然会将解药给我。”
晏玺干笑了几声。
晏倾君垂首沉吟片刻,开声道“父皇若是觉得不妥,便当倾君没说过这番话,倾君告退。”
“君儿”晏玺叫住晏倾君,“你既然来了,便是笃定我会应允你的要求可对”
晏倾君未有迟疑,沉声答道“是的。倾君以为,若父皇要殊言死,便不会让他活着从月山上下来,也不会故意安排倾君与他同辆马车。”
“没错。他要死也该死在他白家人面前。”晏玺低笑。
晏倾君的眼皮跳了跳,不由地微微抬眼瞥了马车一眼,正好一阵风将车帘撩起一角,她见到躺在马车内的晏玺,完全虚软无力的姿势,他又病了
“你下去吧,三日后来取黄律。”
晏倾君收回眼,行礼退下。
回南临这一路,本就因为殊言的重伤速度较慢,这次又因为要等着黄律,晏玺下令停靠休息三日,待拿到黄律再重新出发。
晏倾君以为他肯轻易答应去取黄律已经是格外开恩,再加上这种安排,简直是出乎意料的有人性。
曾经跟在殊言身边的那批高手从月山上下来之后便消失不见,晏倾君问过,殊言却是笑而不语。于是趁着这难得的休息时间,晏倾君与祁燕一起将殊言小心翼翼地从榻上转移到轮椅上,在毗邻南临的安静小城里看了一次日落。
霞光万里,绯红满天。
晏倾君搓了搓殊言苍白的面颊,弯子侧首看着他,笑得眼角弯起,“这样你的脸就好看了。”
殊言的脸因为晏倾君力度恰好的揉搓浮起晚霞般的色彩,清透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浅淡的笑意,无奈地看向晏倾君采飞扬的脸,嘴角的弧度不由地向上扬起。
“倾君该回去了。”一直沉默地靠坐在大树边的祁燕突然用极细的声音说了一句。
晏倾君眯眼看了看只剩下片片华光的西天。虽说四月底的天气已经算是暖和,白日里甚至有些湿热,但殊言的身子还是少受点半点夜晚的凉气为好。
她收回眼,却在转首间瞥见殊言垂下眼睑的瞬间,眼角泄露的一抹失落。
“这里离营地不远,燕儿,你看好他,我去拿点衣裳过来,待夜凉时再生个火堆,今夜我们看星赏月如何”晏倾君就要脱口的“回去”在见到殊言那副色的时候变了词,脸上的笑容让祁燕无法开口拒绝。
殊言可待在常温下的时日本就不多,自从受伤后日日待在马车内,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定是想多待些时候了。
晏倾君也不等祁燕回答,对着殊言扬眉笑了笑便跨着大步往营地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时,她回头,见到半山坡上,祁燕清丽的身影斜倚在殊言身侧,殊言净白的衣衫掩住她半个身形,乍一看去,竟是相依相偎相扶持的模样。
或许这世上,有些感情,当真是干净而美好的,一如这个傍晚在她脑中定格的这幅画卷。
作者有话要说内牛满面虽然放假了,可是太久没码字,调整了好久的状态保佑我明天继续能码出字吧吧吧
不知道为毛,码这章的时候突然觉得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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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七章修
晏倾君说是回营地替殊言拿衣服,最后那一眼却让她多了点小心思,此前她就对二人的关系有些揣测,反正她没及时回去,祁燕也会用内力让殊言不受寒气,不若多给些他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如此想着,她便放慢了脚步,晃悠悠才回营,刚刚踏入营地一步,便被一人拦了下来。
晏倾君扫了一眼眼前满面尘霜的奕子轩,皱了皱眉头,随即微笑道“奕公子,有何贵干”
疏离与淡淡的讥诮溢于言表。晏倾君倒不是故意做出这副表情,只是对于外人,还是一个曾经很熟的外人,她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其他表情来面对。
奕子轩的眼睫迅速垂下,不再看着晏倾君,而是从袖间取出一支竹筒递到晏倾君眼前。
晏倾君怔了怔,马上想到,能在三日内来回月山,又在晏玺身边的人,恐怕也只有奕子轩了难怪他浑身尘土,连着眼都浑浊了几分。
“谢谢。”晏倾君客气地接下。
殊言曾说她在处理奕子轩的事情上太过偏激与任性,仗着自己对他的了解,不以报复为名,却在行报复之事。虽然她并不完全认同殊言的看法,但事到如今,她与奕子轩,的确是谁也不欠谁,两清了。
奕子轩并未言语,转身便走了。
晏倾君收下竹筒,便顾不得之前自己那点小心思,加快了步子,有了黄律,马上便可以服用五色了
回来的路上耽搁了时辰,晏倾君拿上一件雪狐披风再出营地时,天色已经半黑,待她急步到了半山坡,明月半升,星光闪烁,山坡上已经点燃了篝火,晏倾君心头一喜,正要唤他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