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识周郎面17
是何家管事开得门
瞧见是谭家表小姐行了礼后,管事忙提醒道“余小姐,谭管家在客厅一直候着你回来。”她笑颜道谢问道“你家老爷没有过于担心吧”管事躬身回话“还好,少爷本打算去南郊走一趟的,不想遇到大雨,只好跟相熟的人通了电话,确保小姐你安然无恙后,老爷和谭管家都安心不少。”她又是再三言谢一番。
在客厅等候多时的谭彦卿,看到宛静完好无损回来只是喜不自收,可始终怀揣忐忑,开心过后自是经紧绷,不由上前谨慎问道“表小姐,少爷的事情怎么样了”
宛静眸子闪烁,笑容自信,回他道“彦卿叔,明天跟姨丈发通电报吧就说,表哥一月内安全回许昌。”
“嗯”谭彦卿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宛静话里的意思,眼泪顿时不能自控,一滴滴地不止下落,拿了衣袖拭擦后望见表小姐微笑的眼,又不好意思地笑着掩饰,说“若是少爷真出了事,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用”
她浅浅一笑,推了谭彦卿回房休息,安慰他说“彦卿叔,你放心,我就是拼尽所有,也会救表哥出来,会让你继续帮表哥打点谭家生意。”
谭彦卿听后转悲为笑,只顾点头言“好”
宛静先是回房换了身干爽衣服,对着镜子打理了不太凌乱的丝发,继而准备去书房跟未休息的何茂田打声招呼,恍然间看到梳妆台前未曾有过的六角胭脂粉盒,不觉好,这粉盒暗哑色沉淀背景,粉色梅花渲染盒面,不是国外流传过来的洋货,似乎也不是传统鲜花碾磨的粉渍,像是稍加改良的东西,打开后一股清淡的兰花香味扑鼻而来,不禁感激地轻轻一笑。
书房的门未关闭严实,能隐隐听到屋子内的争讨。
“反正我不管,娘觉得她人漂亮,又知书达礼,作咱家的儿媳妇能出入厅堂下得厨房。”是何宗望理直气壮的声音。
这俨然是一场家庭纷争,她是外来客人不便打扰,可无意听到下面的答话,她身子雷霆一震,脚下几乎不稳“你怎么能妇人之仁你也瞧见了,她不是一般的人,除了为人处世经验不足外,见识都不在你我之下,从她说出那番连累何家的话,我就明白,你将来控制不了她,这个家迟早会被她掌控。你说她完美,谭继昌为什么不敢娶她当儿媳妇,为什么偏偏往咱家送,为什么非要与咱们联姻,是因为他信中提到的发展南北贸易吗不是,他怕她进谭家,怕她将来压住世棠,掌控谭家生意,把谭家活活变成余家。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这只是你的凭空猜测,你别冤枉谭叔,他可没有那么卑劣的想法”何宗望甚是不服气。
“我冤枉他当初他千方百计托我找门当户对的儿媳妇,我答应了,可是领着人到谭家时,是吃了世棠的闭门羹,后来我才知道,世棠他早有意中人,是留洋在外的表妹。这事情谭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谭继昌能不清楚吗他这是想在世棠出狱前,赶快把烫手的山芋扔了,让世棠吃个哑巴亏,让自己落得清静。”何茂田字字句句落地有声。
书房沉默片刻,何宗望元气大伤,词穷语尽,不甘的语气很是微弱“我相信世棠的眼光,她绝不会盘算怎样掌控谭家,掌控咱们何家”
“不会你知道她今儿跟谁出去了吗你知道她口口声声的许昌朋友是谁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是张元帅的亲信孙参谋长。”
何宗望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孙铭传”
“你花了大笔钱财攀龙附凤顶多打通了孙铭传的下下级将领,我费尽心机投其所好点头哈腰至多认识了张家的管事,可是她有多深藏不漏,不动声色的时候孙参谋长的车已经停过咱家楼下了,现在回忆回忆,张元帅从沽溏仓促回来又去南郊游玩打猎,而且没有其他手下相陪,单单只有一个孙铭传,这里面不会没有猫腻。”何茂田冷静分析说。
“爹,你的意思是,孙铭传为了讨好她,请求张元帅回顺德”
怎么会是这样
后面的话,她已不敢继续探听,她只觉脑袋眩晕,眼迷霜雾,茫然失措。
原来,在姨丈的眼里,她是夺声夺势夺谭家大权的潜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