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可惜却是红杏出墙。”一道声音冷冷的,“玉华君怀里的人过不了多久便将是我的妻子,您还打算抱多久”银魅一张脸寡白,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沉。
你姐,你妈才红杏呢,你们一家都红杏。
我愤愤不平。
“我倒不知你有夺人妻的爱好。卿儿一直都是我的,何时成了你的妻,就算是也要加个将字,有我在的一日,便不可能。”玉华扭头,诧异地望了一眼银魅。
“卿言已被毁了个干净,何来第二个。你找兆曌上仙说要娶亲,他似乎给你订了个叫夭十八的姑娘,难道没告诉你了还是主公傻了,所以忘了个通透ot
什么,玉华娶夭十八
我征怔地望着他。
玉华这会儿脸色一阵惨白。
“三叔父,您这话就没理了。”玉慕卿一溜地滑下长条凳,毕恭毕敬地朝他鞠躬,一张脸矜持又认真,”叔父二字虽说叔排在父字,但我并不认为这就表示我父君要让着您。虽然这些年他处处都在让。但我们并无血缘关系,也没亲厚到那种份上,所以不代表我就要让。更不代表我这么长长久久唤你一声小叔父,是因为默认您抢我父君的妻子,抢我的娘亲。”
玉慕卿这番话让我觉得很体面也很受用。
可银魅似乎不这么认为,他阴沉着一张脸。“我倒不知少殿主认娘亲会认得这般快这般顺溜。希望夭十八进门的那一日,你也可以这么顺溜与畅快地唤她一声娘亲。”
“蛮儿过来。”银魅望着我。
既然他们都表态,我觉得我也该有所表示才是,这年头最忌讳的就是落了下乘。
我握住了玉慕卿的手“我要陪在他们身边哪儿不去,也不会去。
“好。很好。”魅君脸上淡然,似笑非笑的表情后面是悲呛,一双眼不见深浅。
他说“甚好。”
可我觉得很不好,胸口的疼痛本已平复,如今却像是波涛般又涌了过来。
我深深地感觉到他内心的伤,不会比我少。
“银魅君你这是想干什么”玉慕卿真的是怒了。
我脸色惨白,痛得只有呼气没进气。待回后,竟已被银魅抱入怀,他说“我带娘子告辞了。”
两个旧纸灯笼的光照在原地。
玉慕卿似乎极力与父君说着什么。
玉华握紧孩儿的手,静静地站着,一大一小的人不动,仿若化成了石头。
“你说你会长长久久地守在他们身边。可你看清楚了吗,他们却不一定能长长久久地守在你身边。你能指望一个傻子什么ot
周围的景致在眼前变幻,我被晃得头有些昏。
银魅手抚过我的发“很难受吗,忍一忍就好了。”
我蹙眉不耐地闪避,银魅手顿住,笑得十分苦涩“你伤我就这般好我痛你也痛。说到底你与我在某种程度上早已合二为一。”
“是我大意了,你的蛊毒虽一下得用心良苦却不及计谋来得令人折服。”
银魅微微一笑“这是你今日第一次诚心夸我。我很受用。”
玉阶上有侍者微微低头。
银魅拘着我嘴角微抿,似在笑。顷刻间,门被大力推开了。
“干吗”我惊了。
“有没有人说过,我不太喜欢你身上沾旁人的味道。”
“那你可有没有在我身上闻出,我今日见了苗女。”
“你竟见到了她”银魅微微诧异。
他这份诧异并不像是装的,我也好意提点他“你断了她的手脚,彻彻底底地毁了她一遭,又将她赶出了上界,却忘了毒哑她。”
“下次我会注意。”
殿外头安安静静的,他绕过屏风,我见到一个木桶,水上的月光刺到了我的眼。我微觉不妙,还来不及反杭,就被他毫不留情面地丢入桶内。
我碎不及防,心往下悬,猛喝了一口水,扒住桶檐“你想淹死我不成”
他挑眉望着我,云淡风轻地说“这水桶能否淹死人,还有待考究。”
他眼缓缓移到水面上,停在我那浸湿的衣衫上,我往后退了退,可再退却也只能在这桶内。
银魅撩起袍子,单膝跪在岸边,捧着我的头,气息与我凑得很近,眉毛抬起,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艳光涟涟,眼却很冷“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要保护一个人就要倾全力去保护。”
他的眼眸映着水面,荡着很温柔的光,手摸着我的脑袋,滑到我的发间,五指缠上发丝“可长大后我才知道,如果倾全力保护而得不到的话,也不要留给别人。我说的道理你可懂”
我见过银魅生气,也见过他失态,却未曾见过他这副模样,陌生极了。
他又温柔地问了我一遍。
我点头。
“不。你终究是不懂。不然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银魅笑了,眸中艳光涟涟,摸着我头的手用力压下去。
我第一次,看到他望向我的眼里有着这般畅快淋漓的恨意。
水将我淹没,咸涩的凉水一拨拨地灌入口喉里,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我眯着眼睛,能看到银魅君站立在桶外望着我,一双狭长的眸子略有快感地望着我,寒冰深处隐隐浮现哀伤和悲怆,还有一种形容不出的无奈。
在水桶里被淹死,我怕是史上第一人了。
摸着桶缘的手脚冰凉得再也没力气了。我用尽所有力气朝他瞪了一眼。
月色朦胧,是一轮圆月。
他俯身,探入水,色有一丝哀戚和茫然,嘴唇微动,捧着我的脸吐气。我眼睛发疼,五脏六腑也疼得紧。
然后我的手被人牢牢地握住了。
借着那人的力气,我扑出水面。
一股本能的求生意识,让我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膀,就算我这会儿咳得肺都要出来了,也绝不松手。
浑身上下真是难受得紧。
“我不是真的想杀你。你死了我也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