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便成了。主公见不着这簪子也好。”碧尘手一扬,簪子便落入掌,收入袖子里,他望着我一笑,“主公免得对着旧物相思痴望久了,就会犯病。”
我艰涩地笑笑。
碧尘的目光很是温柔,
“玉华君终会变成南纳族人眼里所熟悉的主公,待他清醒后,你该怎么办。”他执着我的手,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轻轻说了这句话,“我不担心他,反倒更为担忧你。”
“瞧你说到哪儿去了,象是我厚颜无耻硬巴上主公似的。”我嘴角抽了抽,“他若不来烦我,我定是不会找他。”
他宽慰地一笑。
我不傻,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玉华睹物思人,成癫狂,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所以他们便由着他胡来,由着他拉着我唤娘子。
如今能医治他的兆曌上仙快要回来,玉华的病也会有所好转。
他不再是那个招人怜的傻子。
而我这“假娘子“的存在,对治愈他的病没利反而有害。
对一个清醒的玉华来说,我的存在是多余的。
“碧尘君的话,我明白得很通透。这儿是如此高贵之地,并不是我这等人能久待的。”我没了失落,却突然觉得有些释怀,“我先回去了。”
碧尘长身玉立,站在殿中央,一声不语地望着我。
“主公偶尔会像现在一样犯病,但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只是这次有些例外。”四周一片寂静,他的话消逝在风中。
我蹙眉咬唇,转身离开。
他平白无故与我胡扯这么多有。我与玉华殿下才接触不过几日,何来的沉沦
我出了大殿,深呼气。
只觉心里边得轻松了不少,低头整理衣襟,正欲迈上小桥时。
突然遥遥听到大殿内一阵闹腾,传来不轻的吵杂声和急促紊乱的脚步声,“主公主公”
玉阶梯两旁的仆人都低头跪下了。
我诧异,还未转身回头,右手便被人揪住了,揪得那么紧,那人的手心还有汗。
那人只穿着一件雪白清墨长衣,长发垂着,赤足,似是跑来的,脸上微红,满是惶然无助与急切之色。
是玉华。
我心里一软。轻软着声音问“怎么跑出来了”
“你怎么不陪我睡。”他拉紧了我的衣衫。
我一怔。
跟着玉华跑来的夭十八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急得不住地回头,眸光向站立在殿内的碧尘望去,恨不得拿手去拉玉华,“您怎么又使性子了,这么跑出来有伤风化,还说这么有失体统的话。”
“我不管,你退下。”玉华蹙眉命令道,小孩子脾气十足。
夭十八只得退了几步。
“你怎么不陪我睡。”他望着我,清目朗朗“你明天还来么”
“殿下先去躺着,我还有事儿,办完了就回来。”
“真的”
“嗯。”我轻点头。
他竟露出了个从容淡雅的笑容。
“带殿下回去休息吧。”我朝夭十八颔首示意。
“主公请移步。”
“本君自己回去,你离我远一点。”玉华态里带着高贵倨傲,推开了夭十八,走了几步又回头,依依不舍地望了我一眼。“兆曌要回来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明天一定要来。”
我微微一笑。
久久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削瘦的身子骨竟显得有些单薄,在风中那么的惹人怜。
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见。
修改于201011
苗女银镯
三殿的玉阶下花海一片,开得那般绚烂绯红。一个男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妖冶的花海里。
他在流露出悲伤的时候,眼底的情是寂寞的。
虽有着经年的寂寞,却仍旧给人一种偏执孤傲的错觉。
没错,
此人是银魅殿下。
我从二殿一直抒情抒到了三殿。
为了避人耳目还特意挑了条小道走,却发现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直不赏花的银魅今儿破天荒在赏花,不巧将将被我撞了个正着,真是背时。
我忙低头,缩脖子。
银魅却浑然不觉,一双眸子略显哀伤。
站在银魅身旁的亲侍一直默默地看着我猫腰蹲下身子,拎起袍子,试图在银魅眼皮底下溜逃时,眼中满是敬仰与动容之色。
银魅薄唇冷酷地扬起,狭目微脒,又透着诡异的妖艳,“到哪儿去啊”
我怔了,一脸羞愤欲死地站定。
挠头傻笑着,“不去哪不去哪,正准备给您请安。”
“那就过来吧,”一阵慢悠悠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也正等你给我请这个安呢。”
我的心往下沉啊沉。
直想抽自己嘴巴的同时还暗自恨了一回他的阴险。
“殿下叫你过来,还磨蹭什么。”亲侍男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是。”
我的头皮就发怵了。越走脚越打摆子。
亲侍忍笑望着我,这位侍者我见过一两次,相貌异常俊逸。可与银魅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