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转向若叶,问木老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若叶脸色立刻苍白下来,眼中划过恐惧,伤心绝望交织在恐惧之下,一下子把他的回忆拉进了那场修罗地狱。
那天,一群非鬼非妖的家伙突然闯进了木家,将木清风收留的魂魄全部打散了,他们勉强将鬼妖镇住,木清风却受了重伤,若叶施法咒和师父离开,却在中途被人拦住,他为救师父用了禁咒,却被对方一招击破,师父被那些人带走了,只用意念告诉他自己没事,要他来投靠聂行风和张玄。
想起上次去木家,那里破碎零落的荒凉景象,聂行风猜木清风师徒一定经历了一场激烈交战,他问那些游魂呢
都被打得魂飞魄散,那些人下手好狠。
若叶从记事起就一直跟魂魄在一起,阴魂对他来说有着绝对特殊的意义,看着它们魂魄消散,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这种痛比他死一次更为难过,还有那个一招就割断了他喉咙的对手,至今想起来,都让他不寒而栗。
抬起左手,这只可以任意夺去任何生命的利器,却因为被封印住,毫无用处,如果他不是天生九命,诈死逃离,可能现在已化成了一堆白骨。
你又丢失了一条命对吗
生命对我来说,只是多余的存在。若叶苦笑我本来想求你们帮忙救我师父,可是我现在却连那人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
若叶点头,这是他最无法忍受的痛苦,脑海里是满满血雨腥风的厮杀,他却偏偏记不起那个最关键的人,不,那根本就不是人,那只是个拥有着人形的魔。
别着急,我想木老先生那样交代你,一定有他的用意,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我知道。那人要杀他们师徒易如反掌,可却没那么做,所以若叶知道师父暂时是安全的。
你先住下来,等我们把西门雪的事情解决后,再想办法寻找木老先生,好吗
师父让我今后听您的,您直接吩咐就好,不必跟我商量。
若叶说完,很谦恭地退下,举止中俨然把他跟木清风放在了同一位置上,聂行风苦笑,有种预感,家族成员又将增加了。
天很晚了,聂行风去洗了澡,回来穿过走廊,突然看到月色下弓着的一个黑色身影,小白窝在墙头上,仰头望月,不知在琢磨什么。
觉察到自己被注视,小白转头看聂行风,说我听葡萄酸说了天劫的事,我想我的天劫也快到了。
聂行风其实对这只猫一点都不了解,除了知道牠会说话外,对牠以前的经历完全不知情,他们甚至没有过多交谈过,似乎他们家每个人的背后都背负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不知道牠为什么会突然跟自己说话,聂行风只能安慰你想多了。
没有。刑,三破日将至,我知道该轮到我了。
动物应该是不会笑的,可是此刻聂行风感觉到小白在向他微笑,解脱般的笑,从绿莹莹的猫眼里闪出来,然后身子一窜,跃下围墙,很快消失在暗夜之中。
晚风拂来,掀起聂行风内心的惆怅,小白的唤声似乎让他想到什么,但仔细想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返身回到卧室,门开着,张玄不,应该说是小满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脸颊正在出。
小孩子看上去似乎不太开心,聂行风靠着他坐下,问葡萄酸他们呢
葡萄酸带小离和小羿去附近玩了,我说累了,就没去。
为什么不一起去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你不想到处看看吗
这样会给哥哥的身体造成负担呀。孩子抬起头很苦恼地看他,小羿告诉我了,哥哥这个天师只是三流的喔。
聂行风语塞,难得看到张玄脸上这种充满烦恼的表情,他忍住笑说没关系,哥哥是三流中的一流,他懂得怎么去保护自己。
真的吗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后,小满眼里立刻闪出快乐的采,用力点头那我明天去找葡萄酸他们玩,不过聂哥哥放心,我不会让这具身体累着的。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聂行风问刚才你怎么会给西门雪报价
是哥哥说的。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叫做劳动所得,等价交换。小满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不对吗
每句话都对,可凑在一起就感觉不那么对了。
小满,有许多时候事情不能用对和不对去区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解释。
嗯小满听不太懂,眉头微微蹙起,但随即笑了,上前抱住聂行风,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一下,那我听你的,不听哥哥的,你好像我大哥,你说的一定没错。
印在脸颊上清凉的吻,聂行风微微一愣,你大哥
是啊,大哥对我最好,做事也总带着我。我很乖的,躲在作坊的小屋子里等他,哥哥说不可以大声说话,会被工头骂。
聂行风眼转为深邃,问是那个烟花作坊吗
嗯,大哥说做完事就会来找我,那天小屋子好热,可是我不敢出去,怕大哥被骂,就一直等一直等,然后我就这样子了。作坊里本来有很多人,很热闹的,后来有道士来,他们就都被带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要等哥哥回来找你对吗
小满低下头,手指在膝盖上画圈圈,可能哥哥早就忘记我了。
心有牵挂,无法往生,原来这就是小满成为地缚灵的原因,聂行风感觉心有些痛,摸摸他的头,让他靠进自己怀里,说不会的,小满这么乖,不管过多久,哥哥都不会忘记你。
看他很伤心,聂行风哄他去洗澡,小满是小孩性情,听说可以用热水,果然开心起来,蹦跳着去洗澡,等聂行风把被铺好,就听脚步嗒嗒嗒,孩子从外面跑进来,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还好内衣和睡衣抱在怀里,挡住重要部位,不过这种半露半遮的感觉更煽情,白皙柔韧的肌肤,在灯下衬托出绝对震撼的美感。
聂行风喉咙有些发干,发现自己今晚可能要挑战当柳下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