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等到孕晚期啊,孕妇的腿上还可能会布满静脉曲张的大血管,肚皮上撑得像西瓜一样全是花的,我不是吓你喔,你要有心理准备。”文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骆赏儿,嘴里却说着吓唬她的话。
骆赏儿不以为然“切,我是妈妈了,为了我的四个宝贝,我什么都不怕”
“哈哈好勇敢”文泽大笑出声。
骆赏儿看着不远处文妈妈和姚安然站在一起的背影,狐疑地问道“怪了,爸爸呢”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深鞠躬。
、过往的悲伤
文泽在医院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里找到了骆秉恒,他背对着文泽,正坐在长椅上抽烟,苍老的背影显得有些悲伤。
一个拿着几瓶点滴路过的年轻小护士见了,忙走过来对骆秉恒说“对不起,先生,住院部周围都是无烟区,为了病人身体康复的需要,请您去别处吸烟。”
骆秉恒抱歉地点点头,掐灭了烟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说“不好意思,我不抽了。”
文泽小跑着过去,说“爸,您怎么在这里怎么突然打电话让我过来”
骆秉恒抬起头来,竟是满脸的愁容,他哑着嗓子说“赏儿她们在找我”
文泽见骆秉恒这样子,一时不安起来,他应道“嗯。正让我找您呢,我就接到您让我过来的电话了。”
“坐吧,”骆秉恒又从烟夹里拿了一颗烟,然后摇摇头,苦笑着放回去,说“真憋屈,太想抽烟了”
“爸,怎么了”文泽坐在骆秉恒身边,说“你的身体刚好了一些,医生也叮嘱了尽量不要抽烟。”
“哎咱爷俩儿换个地方聊聊吧,先让安然和你妈带着赏儿回去,就说咱们有公事要谈。”
“好。”
文泽市中心另一处一直空置的房子里,骆秉恒沉默地坐在客厅里,他用热气腾腾的武夷大袍暖着手,还是觉得心底一阵一阵地寒气逼人。
“爸”文泽试探性地先开了口。
“嗨老喽老喽心里有事情放不开,也不知道怎么了,想说出来都得鼓儿勇气。”骆秉恒自嘲地笑笑,喝了口茶,说“嗯,是好茶啊”
文泽不语。
骆秉恒说“这件事情,赏儿并不知道其实,她亲生母亲那边是有多胞胎家族史的,所以今天知道赏儿的状况我并不怎么惊讶,反而很担心”
文泽蹙起好看的眉眼,问“怎么回事”
“我的岳母婚后第一胎就是三胞胎,但是因为保胎失败,她一下子失去了三个孩子。叶枫,喔,也就是赏儿的妈妈,是我岳母冒着风险第二次怀孕才有的,但是也非常地不顺利。”
“那一次也是多胞胎,极容易流产,为了至少保住一个孩子,她铤而走险,孕早期就进行了减胎手术。”
文泽静静地听着,拿着茶水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叶枫和我结婚半年后就怀孕了”骆秉恒放下茶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靠在沙发上,右手手臂横搭在额头上,整个人看上去脆弱且伤感。
“叶枫第一次当妈妈,她刚知道就开心得不得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天的笑容,特别美。叶枫是个很坚强很果决的女人,但从怀孕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温柔,我能察觉得到她在非常努力地学习怎么作一个好妈妈。”
“叶枫的孕期反应特别严重,但她往往是刚刚吐得天昏地暗后就冲我笑笑说自己没事儿,再难受她也忍着逼自己吃东西,说不能饿到肚子里宝贝儿们。她的坚强让我心疼”
“第一次产检时我们都那么自信,我们的三个宝贝都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文泽的手猛地一哆嗦,茶水洒出了大半,他忙不迭地抽了纸巾去擦,掩饰自己的慌乱。许久,他说“那一胎就有了赏儿是么”
骆秉恒的声音微微哽咽,他说“是我们夫妇两个都太开心了。那时候我的岳母也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叶枫,我们通过关系知道了孩子的性别,两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我们简直觉得太幸福了甚至早早地就为三个孩子都想好了名字,大女儿叫骆雨菲,二女二叫骆赏馨,小儿子叫骆尔东”
骆秉恒深深地俯下头颅,埋在膝盖间,他完全陷在了数十年前的回忆里,那些极致的幸福感以及后来痛失骨肉和挚爱的绝望感让他痛苦地难以自拔。
文泽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毛在他的眼底投下一排阴影,他说“原来,赏儿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是赏儿是老大,但是为了纪念那两个孩子,我们截取了先前为他们取好的名字给了赏儿”
骆秉恒又说“其实,叶枫和我一直都很谨慎,每天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满心期待地要迎接孩子们的出世。”
“这样,平安无事地到了孩子们七个月大的时候,我岳母特别开心,还说这是福兆”
“对于孩子们的早产我们也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一切都那么快”
“”骆秉恒清了清嗓子,他一直半低着头,文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这个铁一样坚强不催的男人,在哭。
“我们及时地决定剖腹产,可是还是引起了可怕的宫腔感染,叶枫一直昏迷不醒,三个孩刚出生就进了保温箱,身子都特别孱弱。看着还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叶枫和三个那么小、那么脆弱的小生命危在旦夕,我的心都要碎了”
“三天后,叶枫醒过来,那时候只有赏儿还有生命迹象,还是医生全力抢救,她才活下来的。其他的两个孩子全都夭折了我从医院抱走那两具还温热着的小小尸体我亲手把他们安葬了。”骆秉恒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们瞒着叶枫,可她还是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一个母亲,时时刻刻跟我要孩子抱,每当那个时候,我都得笑着跟她撒各种谎,心里跟有刀子在割一样”
“叶枫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病不起赏儿还不会叫妈妈呢,就永远地没有了妈妈”骆秉恒想起当年一下子失去三个亲人的那种痛不欲生,想起今天产检时骆赏儿脸上和叶枫曾经一模一样的笑容,心如刀绞。
“文泽,我真后悔,没同意我岳父让叶枫做减产手术的决定我们都太舍不得了,产检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