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每天一般,忘记所有的嚣喧与嘻闹声,胡璇把全部的精集中面前的十三根琴弦上。对于他来说,这十三根弦上,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和唯一的出路。
就算宴子桀仍没有醒过来,可是他开始呓语,便是伤势有所好转的征兆。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能再多有一点银子的话,可以买到更好的药,那子桀的情况,是不是就会好很多
本来开始恨他了。
如果可以的话,在行军的时候,胡璇就想离开他,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那样就永远远离了残酷的现实。可是如今为什么要这么做胡璇不清楚。
为什么要竭尽全力的想要救他
爱情对于他们两个之间用这个词是可笑的。胡璇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只是很单纯的、很直觉的,有胡璇还在的世界,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哪怕机会再渺芒就算子桀不爱他,可毕竟子桀是自己唯一爱过、并爱着的人。
“即是到了阁里来,还想挂什么贞洁牌坊滚开了今天老子要她要定了你给我闪开”猛然间一声暴喝,厢房的门被重重的撞了开,一个锦衣大汉冲了进来,打断了胡璇的思绪。
“铮”的一声,琴弦应声断了一根,抽在胡璇的指头上。顾不得手上的丝丝剌痛,也顾不得擦血,胡璇本能的由琴座上站起来,向后退去。
那大汉来势汹汹,冲着胡璇便一脸色笑的扑了过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胡璇惊得向跟在厢房前的老鹑母问话,哪想此声一出,那大汉竟勃然大怒了起来,一声虎吼冲了过来,一把扯住胡璇的手臂便往外拉人。
胡璇一个不备,被他拖了往,踉跄的跟到厢房门前,边听得那人低吼道“奶奶的,骗老子是个姑娘。”
胡璇这下心里明白了,便是客人喝醉了酒,以为弹琴的是个姑娘,便起了别样的心思,思及此处,心下便说不出的厌恶起来。可还没待胡璇有说话的机会,他便被那大汉一甩,整个人便远远的摔了出去。
胡璇忍着痛,正要爬起身来,那大汉又跟到近前,拉扯着胡璇的领子怒道“喜欢扮女人是吧看在你样貌不错的份儿上大爷今天成全你看你还敢不敢骗老子”
胡璇心里即知道是酒醉了的客人,也不想多生事端,砸了饭碗事小,没银子给子桀买药事大,当下忍着一口恶气,低沉着声音道“罗大爷,请你放手我只是讨混口饭吃,并无欺瞒之心。”
“罗爷您看。他一个男人,说是家人得了重病急着用银子。做一般的活儿那有这么快得些银钱的便到咱们艳月楼来做琴师。众位若知道是个男子,免不了扫了雅兴,这就当了个珠帘。我们可不知道罗爷你怎么就爱上了琴音,非要看这人不可,不是一个心思欺弄罗爷您啊。”老鹑母忙跟在边上劝解,却也不敢叫人去碰那汉子。
“正是如此,这位罗大爷,小民也是危难之时,只求赚些银钱”胡璇被他拖拉着站起身子,话还没完,那姓罗的又借着酒劲吼了起来“妈的,今天就这么放过你们,以后老子怎么在桐城混不过”说到一半,他又转了语气,几分轻蔑的色相道“你模样也不错,听话陪罗爷一宿,有你好处的,怎么样啊。”
看到这一脸色相,胡璇整个人都仿佛被他的酒气喷到一样,恨不得能吐点什么来溅在他身上才解恨“罗大爷,请你放手”胡璇用尽力气猛的向后一挣,那姓罗的男人扯着的衣襟脱了手。
说话的这当,宝伶便由楼下冲了上来,他与胡璇交好,便看不得他受人欺负,几个大步冲到那罗姓汉子的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嗲声嗲气的道“,罗大爷,您就别难为他了。他家里穷,到咱们楼里来讨口饭吃。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罗爷的威风,自然不知道罗爷看上他是他的荣幸。又是个五大三粗的臭男人,罗爷就不要与他计较了,香姐红姐,还不来陪罗爷顺顺气”说着,宝伶向长廊一边闪着看热闹的两个姑娘招了招手。
那汉子正在火头上,也不把宝伶个小斯放在眼里,用力的一甩,这便向胡璇又扑了过来。可怜宝伶半点功夫没有,被他这用力一甩,整个人便似个断线风筝一般向后摔了出去,人撞在二楼的栏杆上还力道不减,便听得宝伶“啊呀”一声惊叫,便在栏杆上一翻,身子向花厅坠了下去。
众人一声惊呼,眼看就要出了人命了。刚刚姓罗的男人与胡璇争执的时候还都看着热闹,这会儿一见宝伶掉了下去,个个都怕贪了人命官非,便呜呀乱叫的向四面散开,艳月阁里立时乱成了一团。
胡璇几乎吓得脸没了血色,心疼宝伶这一摔下去,好好个年纪的孩子便是不死也要受个骨断筋折的伤,急着要冲过去看,却被老鹑母叫上来的护院拉扯了住。
胡璇心里这个气。眼见老鹑怕了那姓罗的什么势力,把自己捉住了不说,还白白搭上宝伶,心中悲愤交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宝伶向下落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便在这时腾空里人影一闪,一个负着古剑的青年男子纵上半空,拦腰截住了宝伶,空中一个转身,竟稳稳的双双落在了一楼的花厅。
胡璇与在场的看客皆是松了一气,连那一直嚣张的罗姓汉子也不由的向花厅下望过去。眼见没事了,还没忘记自己的花花肠子,转头对那群护院道“把他给爷带进房里去。”便起身走在前头。
“楼上的那位爷,你劫人家的色相就算了,难倒还要带上一条人命么”那救了宝伶的男子一个纵身,话音未落,人便稳稳的隔在姓罗男人与胡璇的面前,冷声对那姓罗的男人道“万某便是容不得这等强人所难之事,今天遇见了,脑子想不管,手脚都不答应。”
胡璇心中一喜,暗叫了声“有救了”
“你”那姓罗的本就是仗势欺人,刚刚见了这姓万青年的身手,便惧怕了几分,可又扯不下面子就这么算了,当下咽了咽吐沫道“大爷花钱嫖小倌,也要由得人管了么”说着由怀里摸出一打子银票来,隔着万俟争对胡璇扬扬手中的银票道“这里文银一千两,你从了大爷,这些就是你的”
胡璇蓦然心中一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