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笨重多半和刘胜的脑袋一样大而无当胶东王看清楚了,撇撇嘴不屑一顾。更多小说 ltxsba.me
刘彻的头再度落回皇后阿母的大腿,悠悠闲闲刘胜是笨蛋。大个的物件再珍贵也没什么意思,顶多充当个摆设。阿娇最多看上两三天也就厌了。
因为太重,内官们没有如前面几个那样把礼物抬出来,而是直接拆了外包装。礼品一露出真面目,长公主就发出一声惊叹“呀”
“乃奔马”薄皇后也跟着发出赞叹声。
听到嫡母和姑母的发言,胶东王坐直了身子,再度审视同父异母兄长的新年礼物。这是一匹木马,白色的木马。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马身上没有衔接拼合的痕迹,估计是由整块木头雕刻出来的。白马的形象相当写实,张开的四蹄做奔跑状,膘肥体壮意气飞扬。
最有趣的是,马的右边前蹄下还有只燕子,一只被踩到的燕子。可怜的飞燕给奔马增添了一层跳跃的动感胶东王原先估计错了,这并不是摆设,不是想到刚才平度姐姐一连串的挤兑,刘彻就忍不住的皱眉。
长公主站起来,绕白马转了一圈,试着轻轻推了推。白马立刻前前后后摇晃起来。“哈”长公主回头嫣然失笑“皇后,此童趣也”
薄皇后这时也看出了门道。白马四只蹄子下的木料看似平的,实际内藏弧度。除此之外马身违反华夏喜飘逸好灵动的传统审美习惯,将马背故意做宽做平,中间甚至还有凹度。这应该是为骑坐舒适而特意设计的。
薄皇后抿嘴轻笑“此马佳,阿娇必然喜爱。”这样大个子又好看又好玩的玩具,是最讨孩子们欢心的了。
长公主边点头边伸手,玩笑地拍拍马头,完全赞同皇后弟妹的观点“然,然也。”
摸摸、拉拉、又推推,长公主越看越觉得想出这主意的人匠心独具,忍不住评价道“皇后,中山王胜明锐,多巧思,恐非其诸兄弟能及也”
薄皇后莞尔,微微颔首“甚是,甚是。”言谈间,没有人注意到皇后臂弯内胶东王刘彻的一双眼睛中,眸光明暗不定。
“姑姑,姑姑”刘彻喊过长公主,又从后面拉拉皇后阿母腰带上的圆玉佩“阿母,彻欲一试,可乎可乎”
“有何不可”长公主笑吟吟答应,向后让出一步。
小刘彻站起来一跳一跳地走到马前,抓住马头一下子就蹦上去,快得让边上的宦官都来不及扶“大王,大王,小心呀”
抱着马脖子摇呀摇,胶东王在木马上显得很快乐“哈哈,哈哇”薄皇后和长公主笑着旁观,一人一马前冲后倒的,煞是有趣。
摇动的幅度大一点,又大一点刘彻在马背上欢叫“冲冲呀,冲呀呀呀”馆陶姑姑和皇后嫡母相视而笑男孩子就是这样,天生就有冲劲。
木马往前冲得更厉害了。带弧度的木板磕在木头地板上,铿锵作响。上好的漆面,不多时就多了一一道印痕。胶东王则更显兴奋,干脆骑在假马上吼起了曾祖父创作的歌谣“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部分天性比较警觉的宫人见此,渐渐变得不安。某个资深的中年内官趋步过来,向皇后和馆陶长公主行礼“皇后,长公主,木马非马,大王年幼,若不慎坠”
经此提醒,两位皇家贵妇彼此互望一眼。薄皇后首先向儿子唤道“阿彻,缓行,缓缓呀阿彻”
正说着,木马一个空前大幅度的前冲。几乎在同一时间,刘彻的身子在嫡母皇后惊恐的呼叫中,顺着马头一头栽下地
薄皇后惊叫着跑过去“阿彻阿彻何如”
宫人们都有些失措“大王,大王”靠近的几个人动作快,七手八脚把小男孩拉起来,上上下下这一通细细检查有受伤没有啊
相形于成年人的惊恐,当事人倒是平静如常。刘彻满不在乎地挥挥小胳膊,呲牙咧嘴地一再坚称“姑姑,阿母,无妨,无妨啦”
薄皇后不相信,一定要解开衣服亲自验伤。长公主也主动给皇后弟妹帮忙,一起镇压小侄子的反抗腰带去掉,袍子拉开
刘彻是前肢先着地,还避开了头部。所以只在两个胳膊肘上各红了一块,皮都没破。长公主育儿经验丰富,一看就得出结论最坏的情况发展趋势就是,红变青确实不重,不需要召御医。
才整理好衣裳,刘彻又提出要上马玩冲锋。长公主倒是认为侄子这种面对挫折,绝不妥协的精十分可嘉;然而薄皇后却说什么也不肯让儿子去涉险了。
皇后抱紧小男孩,罕见地板起面孔教训道“阿彻,知何谓孝否”刘彻屏声静气,乖乖顺从。不敢随意接话。
可太平了没一会儿,刘彻就凑过去扯长公主的裙子“姑姑,姑姑”
长公主“阿彻,何事”
胶东王童言童语,一脸严肃地问“姑姑,彻可习骑射耶”
“骑射”长公主莫名其妙。这孩子怎么想到这个虽然贵族男子学习剑术、学习攻击技巧,学习骑射都是本分。但以刘彻现在的年纪,学这些实在太早了。
“无他呀”胶东王用一种急不可耐的表情目不转睛地凝视摇摇白马,同时向姑母以及嫡母解说“此仅一假马,非真马焉”
“彻若有幸得骏之乘,驰骋万里,浴日御风”说着说着,黑黑眼成了星星眼,比看到最美味最合意的点心都要快乐个三分。
“阿彻骑射,骑射于吾儿尚早””薄皇后掩口暗惊起了这念头,这可如何是好
长公主也紧着劝“阿彻,骑马非要务,待几载亦不晚矣”
“阿母,姑姑,阿母,姑姑”小亲王拽着两个长辈的袖子,麻花似的扭过来扭过去。看上去,很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大姑子和弟妹被缠得头痛,彼此面面相觑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好好的,是什么引出的这个话题
又是许愿又是威吓,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好容易才把小亲王镇压住。
可还不到皇后和长公主能放心的时候胶东王人人坐着,心可没死。眼珠子如被吸铁石勾住的铁球似的,永远向摇摇马身上靠。
小刘彻哀哀戚戚地恳求“姑姑,大母,祈应允彻骑马”
“彻于此立誓,”大汉胶东王“彻当谨慎从事,慎之又慎,绝不重蹈梁怀王之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