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侧脸都不给了。小翁主全贯注“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
今此光景,平度公主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先将兔子寄放在窦表姐那里,小公主乐呵呵过来赶人了“阿彻,胶东大王阿娇细君忙矣。胶东王何妨先行移往东殿”
对这个横插一缸子的异母姐姐,刘彻十分恼火“平度”
平度公主对亲王弟弟的怒火无知加无觉,哈皮哈皮抽出条纱手绢,象逗狗似的挥舞两下“何妨,何妨呢胶东王”
“哼”刘彻一别头,不死心地再度朝向表妹“阿娇,阿娇”
“今夫嫠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阿娇从百忙中抽出空,摇摇胳膊头也不抬地道“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嗯,北冥”
娇娇翁主不知不讲情面,是实在没功夫搭理这位胶东王表哥。从昨天到今天,她突破亲亲阿母设下的千难万难,好辛苦才完成皇帝舅舅留下的功课。现在查考的时刻就要到了,乘着这点空隙她还能不加把劲多读两遍,以求在天子舅父面前有个更好的表现
似乎嫌气氛还不够火辣,平度公主竟然摇着帕子哼唱起了古老的歌谣“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难道还真等姐姐唱那句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吗刘彻跺跺脚,出门,离开。
人刚走出宫室,背后的房门就给拉上了。很重的一声。胶东王气得干瞪眼
驱逐了半个亲弟弟,平度公主抱上兔子倒在软垫上快乐地打滚“咯,咯咯哈哈”
窦表姐有些看不过去,轻轻推一下公主表妹“平度,汝何须如此毕竟手足”
“手足手足哼”平度公主一个骨碌坐起来,粉嫩粉嫩的俏脸上怒意升腾“若刘彻心中但存手足二字,焉能伤及小白至此”
“细犬小白哎”讲到这个话题,窦绾都不能为刘彻辩解了能把素来是最好说话的平度公主恼成这样,胶东王这次的确是很过分很过分。
“平度,胶东王乃一国之主,日后”窦绾想想,还是有些忧心。刘彻是大汉皇子,是亲王。一国之君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罪深了总归不好吧
“何忧之有吾兄亦然”小公主重新躺下来,毫不在意拉兔子耳朵“胡亥,胡亥,汝之意何如”
胖兔子先是煞有介事地停顿做沉思状,随即就是人模人样地猛点头。这下,不但平度公主就连窦表姐也给逗乐了。
就是就是,有啥了不起的不过是小小一个胶东王而已
2108 刘彻舍身取 上
雪,还在下
漫天接地地,飘飘摇摇纷纷扬扬,犹如千树万树早春枝头齐齐落下的梨花。
离长信宫主要殿宇不远的一处耳房内,吴女由宫女宫婢伺候着洁面净手。取两块缯制的手巾擦干双手,吴女准备用餐。
耳房很小,但该有的一样不缺墙上厚厚的壁衣,地上两个烧得旺旺的火盆,还有床、榻、屏风和案几。现在这时间离夕食还早,离小食还有半个时辰,正合适吴女吃朝食
是的,朝食吴女拖到现在才有时间吃一天中的第一个正餐。宫廷中,反而是越是有地位有得宠的侍女内官,吃饭的时间越是不定应该进食的时候,他们都忙着服侍主人用餐呢
两名少年宫婢将几个食盒依次捧上来、打开,贴身宫女将菜色一一取出,陈放在吴女官面前的餐案上。三荤,二素,一个汤,另还有两样主食新麦粥和粟米羹。馆陶翁主跟前的首席大侍女先是尝了口鸭汤,翻动几下羊肉和鸡丝;银箸越过所有的荤菜,到了挑起根水芹放进嘴里,慢慢品尝着。
冬季违反自然规律强行栽培出来的芹菜,自然比不得春夏季顺时而成的鲜嫩美味;嚼起来,也明显偏老。但,这是翁主特意赏赐的加例啊吴女官半合上眼睛,久久不肯下咽这是小翁主从自己份例中省出来的那么多宫娥内官,只有自己得到这样的特赏君恩,深重啊
冬天的绿叶菜是金贵,但更金贵的是这背后的心意啊饭才吃了一半,就有吴女官的侍女进来回话“回上人,未央宫越女求见。”
银匕停在半空中,吴女官既惊异又迷惑不解“越未央宫”还有一句问在心里,没说出来在这么个大雪天冒雪而来
过了一会儿,吴女官收拾起异色,连忙命宫婢撤了食物请人入内。
不多久,宫女就引了位身姿高挑丰腴的女子进来。来人衣饰不俗,姿容艳丽,年纪不上不下,行动间别有一番动人的风度。女子一见吴女官,即敛衽深施一礼“阿吴姊”
见来的正是自己先头所想之人,吴女急忙迎上去阻止“阿越,阿越呀,吾等姊妹,何须多礼”说着,就请来人同席同坐。
越女却不听劝,坚持着行完礼才肯侧了身子,在吴女身旁挨着边坐下。
寒暄几句,吴女问她“阿越,今日来所为何事”
越女顿了顿,缓缓沉声道“恳请阿吴姊代为向长公主引荐,为长信宫一宫人。”
“引荐”吴女一怔,不禁大吃一惊。越女在织室虽然职位不太高,但也是有职有权的机要人物,为什么会异想天开,以高求低地来长信宫求做个宫女
明白对方怀疑,越女先迟疑一下;随着一声幽幽的长叹,和吴女说起了最近织室内的风起云涌。话到惊险处,越女掩不住满脸的惊惧之色,泪珠儿更是在眶中一个劲打转,屡屡几不成声“阿姊,阿姊,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