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自己想起来,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她退后了两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或许再远一点,才是他们两人此刻的真实写照吧
由你来说也是一样的。
不,我不说,我再也不说了。说完,她飞快地转身捡起一地碎片,然后匆匆地越过他身边离去。
裴涛总觉得她话中有话,想要拉住她问清楚,回头却已经不见她的人影,没由来地,他的心一阵沉重
第八章:
那天之后,她凄楚的泪颜一直盘踞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每当他闭上双眼,就仿佛看见她在面前哭泣。
这样的情形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她所流下的每一滴泪水都像是具有侵蚀的能力般,一滴又一滴地蚀痛他的心。
每想起她一次,他的心痛就更加剧烈。
为什么他的心总是不由自主地在乎她
一瞬间,他心里有种感觉,如果娶她是个错误,那么,同样的错误他并不介意再犯一次。
他要她,他该死地想要她
他却也同时发现自己正在抗拒着她,用尽一切努力,只为了抵抗她柔美的身影每一天、每一天渗入他的血液里,成为他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或许,她早就存在他的骨血之中,所以才会教他无力抵抗
到底,七年前的真相是什么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闪过裴涛的脑海里,他搁下了自己无心细览的文件,按下内线与秘书通话,我这里有几个人名,帮我找到他们,越快越好。
他找到了以前在裴家做过事的佣人,这几年,有些人搬到了南部去,只有前管家桂嫂这两天跟着儿子回台北帮丈夫扫墓,知道他在联络他们这些佣人,立刻表示要见他。
裴涛不知道为何桂嫂会如此急迫想要见他,但就在桂嫂回去之后,他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黑暗客厅之中,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少夫人曾经自杀过,那段时间里,她的精状况不是很稳定,在医院里做了一个多月的心理治疗
可以解释得通了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他发生车祸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都在医院里,桂嫂的话就像跳了针的唱片,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在他的脑海里重复。
只有我一个人陪着她去医院,送到医院时,少夫人已经昏迷不醒,她失血过多,输了好几袋的血才救回来
那天,是他们要举行婚礼的日子,他们早就办好了登记,是他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但他没有出现。
她的情看起来好悲伤,住在医院的时候,她总是不断地掉泪,没有一个人来探望她
怎么会怎么会只有桂嫂陪在她身边呢
她是他的妻子,理应得到最妥善的照顾,为什么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老夫人真狠心,她不让任何人告诉少夫人说少爷没死,后来,我们几个佣人再也看不下去,才会辞掉工作,想去医院告诉少夫人实情时,她已经出院,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裴涛猛然站起身,抄起了一把车钥匙,冲到车库里开了一辆跑车,以最快的速度疾驶而去,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要找到她
车子停在甜点店门前,晚上九点多,店里的灯是亮的,但外头的铁门已经拉下一半,他从车内看见北野遥纤细的身影,她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与女工读生聊天。
两个人似乎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相视笑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在面对他以外的人,她可以笑得那么灿烂。
他熄火下车,高大的身形微俯,避开了铁门走进店里,一瞬间,他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退,胸口有些抽痛。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我想要跟你单独谈谈。他率先开口说道。
北野遥见他的态度似乎非常坚决,只好教工读生先回去,说剩下的善后工作她一个人做就行了。
你想要说什么她低声地开口,拿布擦着水滴未干的烤盘,试图分散自己对他的注意力。
你的手根本就没有扭伤,是吗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不容许她有任何可以逃开的机会。
闻言,她震了一震,干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让我看,让我看那手巾之下究竟藏了什么,让我看他箭步上前,强硬地执起她纤细的手腕,扯开了她用来掩饰伤口的护腕。
不不要她急忙阻止他,伸手想要推开他。
把手放开,让我看
不要它很丑,不要看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要亲眼看清楚他强硬地将她遮掩的手拉开,当他看见一条狰狞的疤痕盘踞在她玉白的纤腕上时,心里一怔。
她苦笑出声,眼眶底盈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