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温行礼有些恼火。
“我的意思是”他顿了顿,“你该做个决定了。”
“做什么决定”他斜睥他一眼。
“做个好爸爸,现在正是时候。”温行之说,打太极打得他有些不耐烦了。
温行礼却忽然不着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说,“但我告诉你,我完全同意老爷子的决定。”
说完,他看着温行之,目光沉静锐利也带有一丝挑衅。温行之不紧不慢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找我”
这一次,温行之没说话,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走了。
“行之”他企图叫住他,见他步伐不停便起身跟上去,“温行之,你站”
话说到一半,“砰”一声关门声,他险些磕到额头。可见那人用了多大的力道关门,温行礼愣了一下,继而失笑。
不能怪他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实在是很少能有人把他这个弟弟惹到这种程度。
不容易啊
出了外交部的大楼,温行之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便开着车子回了东郊。而温行礼在办公室前思后量了十几分钟之后,也坐不住了,交代了工作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厅里的大门还敞着,温行礼推门而入的声音大了些,便见坐在沙发上的乔雨芬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看清楚来人之后,乔雨芬松一口气,嗔怪地看着他“怎么都不出个声,突然就进来了。”
温行礼失笑,“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马上就睡了。”乔雨芬接过他的外套,“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
“嗯,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温行礼略显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正是乔雨芬刚刚坐着的位置,所以理所当然地看到了被温行之撕成两半的照片。他用手扒了扒,问道“这是什么”
乔雨芬看了眼,故作镇定地拿过来扔进了垃圾桶,“没什么。”
温行礼想了想,“刚行之来家里了吧”
乔雨芬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听大门口的门卫说的。”
“哦,是过来了一趟。”
“没说有什么事儿”
“他有什么事儿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瞪他一眼,乔雨芬拿起垃圾桶去外面清垃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温行礼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回房睡觉吧,我给你放些热水你洗个澡”
“先不急。”温行礼手指无意识地敲敲茶几,“你跟我说实话,老爷子把温远关起来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乔雨芬心一惊,差点儿站不稳,手扶着沙发才勉力支撑住,“行之找过你了”
“看来你是知道”温行礼冷了脸,“荒唐老爷子糊涂你也糊涂,再怎么不同意也不能这样真把行之逼急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爸执意要这么做我能怎么办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明白,我能阻止的了”乔雨芬急红了眼
“你阻止了吗”
温行礼讥讽地看她一眼,乔雨芬也懒得跟他多说了,抹干眼角的泪“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十恶不赦是吧我告诉你要不是有温祁,我压根儿不想趟这趟浑水”
“又关温祁什么事儿了”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温祁什么心思”乔雨芬剜他一眼,“远远跟了行之也正好断了他的念想,我还巴不得呢。但老爷子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
温行礼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缓过来之后不禁自责自己太疏忽了,对儿子和女儿都关心地太少。
“总之你别管了,这事儿老爷子处理。”
乔雨芬觉得心累,不想再跟他过多纠缠,转身上了楼。温行礼僵持了一会儿,最终也无力地靠回沙发。
回到东郊之后,温行之简单地洗了个澡,躺回到了床上。
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头隐隐作疼,想必是老毛病又犯了。他起身就着温水服下两粒药片,刚躺到床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瞥了眼来电显示,温行之顺手按下了拒听键。是成光的赵晋习赵总,他们已有多日未见,这几天联系却忽然频繁了起来。多半是他那一头殷勤,温行之起初还觉得怪,跟他兜兜圈子,可自打那人不经意说出陈瑶这个名字,温行之便知晓他此番的意图了。于是打到g的电话多被拒绝。屡次被拒的结果是他直接打他的私人电话,可很显然,温行之此刻不想搭理他。
圈子混了这么久,他是不怕得罪人的。更何况,他还不将赵晋习放在眼里。他是不知陈瑶托那人找他是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说明白点,他现在压根儿顾不上她的死活。
赵晋习大概还不知他办事的风格,他亲自出手处理的人,一般都是他厌恶至极的人,知晓他脾气的都不敢在他耳边提一个字。
靠床眯眼休息了一会儿,温行之翻开手机,拨了温远的号码。照例是拨通了没人接,只有她为他设的彩铃在响。黑寂之中,温行之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转手又拨了另一个号,下次有人接了。
“你好,哪位”
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温行之低声说“小姨,是我。”
在老房子醒来的第二天早上,温远睁开眼,发现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愣了一下,完全无视有些胀痛的脑袋,趴到了窗边。这里实际上已经相当于市郊了,院子里住的多是一些老人,这样的太雪天是没人出来的,所以外面一层厚厚的积雪仍旧是完好无损的。看着偶尔从大院门外跑过的小孩儿,温远一脸的羡慕。
温祁是早起来了的,听见动静也过来了,看见她只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就趴在窗台上,皱起了眉“别趴那儿,小心着凉。”
这老房子里虽有暖气,可年久失修,到底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