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每天带着微笑帮她洗内裤。『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胡志凡
打好破伤风针后,张合陪陆满坐公交回学校。陆满按了一下绑着绷带的手,皱眉。
“很疼吧。”张合说,“你那道伤口蛮深的,还好伤的是左手。”
陆满摇头,在公交车昏昏的灯光下,陆满有了一张懦懦的羔羊白的脸。“不是伤口疼,是手疼。”
陆满把校服袖子往上捋,把手臂抬起来给张合看,她看到青紫的痕迹。
张合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试探着问,“是陈沦弄的?”
“你真的想听我讲?”
“当然了。”
“我希望你听完之后不会发抖。”陆满轻轻抚摸自己的手臂,“我当时很害怕。”
张合点头,“流了那么多的血,自然会害怕。”
陆满摇头笑了,“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在害怕我自己。”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念头,比如站在高处就想往下跳,烧开了一壶水,居然想把开水浇到手上。”
那时,陆满一个人,在阴湿的办公室里,看着白皙的手掌上殷红的血口,看入了迷。
她心里有了愚蠢的念头。她想把自己细软的手指伸进这道酷似阴道的口子里,搅动。
想到这里,于是眼眶发热,身体也发抖,连最遥远的脚趾头也可以感知到心脏的紊乱。她作呕,觉得外面的晚霞都是她升华到天上的血。
陆满急着从急救箱里拿绷带,只要把伤口包住就不会有那样的念头了。然而心越急,手上的动作越乱。
最后,绷带脱了手,落到地上,骨碌碌向前滚,在地上拖出一道明晃晃的死白。
绷带卷滚到门前停下,陆满弓着腰去捡。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绷带时,它却被另一只冷白的手捡起来。
她抬头,看到红霞的光照到他的眉眼上。陈沦。
陈沦沉默着看她,把她拉起来。他说,“怎么抖成这样。”
陆满歪垂着头不说话。
嘀嗒。
嘀嗒。
嘀嗒。
陈沦也低头,看到陆满手上的血,一滴一滴,诚诚恳恳地落到自己鞋面上,欲语还休地躺在那里。
很难说陈沦当时有什么反应。在他的皮肤下,不为人知的地方,似乎正在起一场化学反应。陈沦的面容给陆满一种刀剑出鞘的感觉,不可逼视。
“我帮你包起来。”陈沦说。
陆满看着陈沦乌沉的眼说,“你想把手指伸进我里面吗?”
陈沦扯掉绷带脏了的一段,绷带飘然落到地上。“你大概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陆满继续看着自己的掌心说,“刚才,你没有来的时候,我就好想把手指伸进去。好可怕。”
“把手伸过来,我要包了。”
陆满果然伸手,然而手越过陈沦的手,高过他的胸口,到了他冷白的脸。
陆满流血的手抚上陈沦的脸。从下巴到颞骨,用鲜血在陈沦的脸上画下一道澄亮的红。似乎陈沦本该用鲜血涂抹。
黑、白、红,组合在一起,原来可以这么美。
陈沦静极了,他垂下的长睫蛰伏着。
然后他笑。他猛然制住陆满的手臂,力道之大让陆满皱眉闷哼。
他把她抵在门上,手钳着他的手臂,他张嘴,陆满看见他洁白门齿的冷光,很动物性。
陆满紧闭上眼,然而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牙齿撕开皮肤的痛感。
她听到陈沦沙质的声音,“我让你害怕了。”
他松手。陆满缓缓睁眼,看见自己纸白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淤青。
“下次别说这么愚蠢的话。”陈沦帮陆满缠上绷带。
“我以为你刚才真的想咬我。”陆满看到窗外的红霞开始燃烧。
陈沦笑了笑,陆满不敢去看他的牙齿。“我的确想咬。”
陆满回头细看陈沦。明明办公室是阴湿的,却有汗从陈沦的额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