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得几乎冻彻心扉的冰透感在她的身体五脏六腑中来回流窜。
冷,真得是很冷,但她的心,却努力的回想着刚刚那道温暖,那个愿意在还不了解事情始末便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前为辩护的男人;那个愿意替她承受一切恶意言语羞辱却依然不弃她不顾的男人。
祈臻紧闭眼睛,努力的逼着自己去想那个给她温暖的男人,去想着最当初见面的他,傲气十足的朝着她厉步踩踏而来的情;想着他在湖畔听着她对他坦白出心境所露出的震惊心情;想着他心疼她不眠不休敖夜赶出腰饰的疲惫而低声斥责她的薄怒情;想着他在她发生变故後仍坚定的朝着她走去的专注情。
祈臻的眼底微微的湿润了,如果萨伊德真得如同他刚刚在大殿里的表现,她相信,萨伊德不会放弃救她的,萨伊德一定会帮她找出证据的,如果到最後真得证明她是被冤枉陷害的;如果萨伊德愿意听她向他表白且不嫌弃她的身子已经不洁;那麽,她会恳求萨伊德带她离开这里。
她会用尽一切努力让萨伊德放弃杜拜的王子身份;跟她到其他的地方重新开始,她发誓会用她的余生来全心全意的对待萨伊德,他自出生後,在这个皇宫里感觉不到的爱与尊重,她会给他,加倍加倍的给他!
别人不要他、嫌弃他、厌恶他,不停的打击着他的痛处与尊严,在他身上造成的千百万道的伤口,她会用她的爱,一点一滴的让他复原。
她会让他明白: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哈姆丹,她最初的心动;不是哈姆丹,而是他!
哈瓦娜在四天过後终於清醒,哈姆丹获报後急忙赶往她的寝殿探视,还没进到内室,哈瓦娜虚弱得让人心疼的嗓音先漂入了他的耳里:「孩子,没了!不可能的,小王子一直在我的肚子里好好的活着,我还能听到他的胎动呢,席姆妈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在听到哈瓦娜的虚弱变成激动的哀喊之後,哈姆丹立刻掀开了帘子进到内室里,哈瓦娜正不顾席姆的劝阻勉力要坐起身子,见状的哈姆丹立刻趋向前,坐在了她的床畔,一把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後示意席姆退下。
「娜妲,医生说你现在情绪不能太过激动,需要好好的养着身体,孩子,我们以後会再有的,别再伤心了!」
在确定了席姆已经退出房间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後,哈姆丹才色漠然淡淡的对着哈瓦娜说道。
「法札,那是我们的儿子呀!真主阿拉好不容易才赐给我的儿子,我前些日子还感觉他在踢着我呢!你不是也感觉到他很有力吗?!怎麽会没有了,怎麽会--」
哈瓦娜哭得泪如雨下,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之前小心养着的孩子就这麽失去了,她哭得浑身颤抖不止的倒在丈夫的怀中,哈姆丹只能不停的拍抚着,嘴里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身为一个父亲,他当然也很痛苦,他当然也期待这个结合他们夫妻之爱的长子降临,但,却被人硬生生的破坏掉,无辜的孩子成了祭品化成了一摊破碎的血肉。
当他看着医生将哈瓦娜腹中那已经约略发育有着人的形体的小小屍骸取出呈现在他的眼前时,心中的恨,几乎深得要立刻杀了祈臻!
只因为嫉妒他对哈瓦娜的唯心与独宠,便做出这种下贱又肮脏的行为让她流产,还杀了人,事後更还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想要蒙骗所有的人,而萨伊德那个娼种竟然还敢义正言词大言不惭的为她开口辩驳,说她和这件事没有关联--
「娜妲,实话告诉我,是谁让你去皇宫後处的庭园的!」
哈姆丹搂着妻子,等到她终於微微平复了心,才向她问道。
「是祈皇后的侍女,好像是她进到拉特殿後便一直近身服侍她的,好像是叫露蒂的样子!」哈瓦娜将头靠在丈夫的怀中,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刚刚原先的慌乱与痛苦,似乎都在慢慢的消褪。
「果然是那个婊子下的心计!」
哈姆丹微怒的嗓音在哈瓦娜的头顶上响起。
「你说是祈皇后害我流产,不可能的,我跟她平日便几乎毫无往来,更没有交集,她怎麽会想到要对我的儿子下手--」哈姆丹的结论让哈瓦娜瞬间又激动了起来,她半直起身子,有些不可置信的朝着哈姆丹说道。
「没事的,这事我会处理,你先好好的睡一下,醒来就什麽都会好的,别再胡思乱想了,来,我陪你睡!」
看着哈瓦娜那依然青白的容颜泛出的惊惶与心痛,哈姆丹的心疼了疼,他立刻三言两语的带过了祈臻,同时也顺势将妻子带入了床铺,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处,温声的安抚着她。
或许是哈姆丹的安抚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哈瓦娜体内的药效还未散去,过了一会儿後,哈瓦娜终於慢慢陷入沉睡,均匀的呼吸声缓缓传入了哈姆丹的耳中,哈姆丹看着哈瓦娜疲惫憔悴,连陷入熟睡都还紧紧皱着眉头的情,他的面容冷酷的几乎让人不敢直是,眼尽是一片冰冷。
祈臻想要永远独守皇后的位置是吧,没关系,他就成全她,让她当一辈子的皇后,永远都没有人能跟她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