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予瞪他一眼,又仿佛难以启齿般艰难道,“昨天那个时候……怎么会注意到疼呀,回到家才发现手臂和腿上都肿了一块,疼死了。”
不想被就地正法说这种话干嘛?!
青峰摸摸鼻子,“这……这样啊。”他垂下头,轻轻用手碰了碰那块肿起的地方,身前的人瞬间夸张得嘶嘶抽气,刚才被他一把抓住都能把呻吟压得那么低,现在却唉唉直叫唤,虽然知道是女朋友刻意地戏弄夸张,但想到她腿上还有一块,也这么肿这么乌这么……疼。青峰感觉仿佛从心底升起一丝连绵的像被针扎了一下的疼,并不深刻,却开始四处蔓延,欲望、羞恼、尴尬、自责……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剩下这连绵的细微的疼痛。
看着低垂着头望着自己手臂的青峰,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绪让这副浓眉大眼凝成了一副这样的温柔模样,近藤予转开了头,不去看他。
“喂……阿大,我说啊……这样郑重其事地对待这种因为被你干而弄出来的伤,很羞耻诶。”她平静地看着远处,软软慢慢地说。
青峰大辉却没有接她的话,依然认真地轻轻揉弄那块在女孩雪白的手臂上更显恐怖的乌青,“忍着疼多揉揉就好了这种淤青。”
“嗯”她的回答低不可闻。
“要爱护好自己近藤予。”青峰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近藤予觉得自己可能有掉出一滴眼泪来,天蓝的很,今天中午的太阳真大呀。
“除了我弄出来的痕迹……这些伤都好难看。”青峰突然掐了掐那大块淤青,恶道。
近藤予猝不及防啊地叫出声,这次不是夸张不是刻意,她用手里的砖头书狠狠往他头上敲了一下,“混蛋。”然后就往图书馆去了。
这次青峰大辉没有抓她,留在原地看她背影走远不见,然后才抬起手搭在脑后懒洋洋地准备去篮球馆旁边的医务室睡觉——毕竟只有在这里能找到一张勉强能称作床的东西。
——啊,没有女朋友陪的时间真的是太无聊了。
走过图书馆吧台几步后,近藤予又倒了回来,“请问一则的新书到了吗?”
一则是个小众的悬疑作家,小众到整个帝光似乎也就只有两个读者。
语言晦涩难明,剧情繁复颠倒,写法异夸张,设定光怪陆离,连结局都总是似是而非,很少有人能坚持读下两章,但近藤予却是他的忠实读者。
“啊,昨天上午就到了。”图书馆管理员在翻了翻手里的记录本后回答道。
“竟然真的到了?”并没有报什么希望的近藤予惊喜地瞪大眼。
只在期中考和一则新书间纠结了百分之一秒,近藤予就果断放弃了课本。
图书馆的新书都统一放在新书角,近藤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
纤长的手指从暗黑系的书封上划过,她突然顿住,然后了然一笑。
那人速度竟然这么快。
——帝光唯二的两个读者中另一个。
近藤予抽出其中一本。没被翻阅的新书都有自己的烙痕,鲜明而孤独,所以只要经人之手就同样痕迹尽显,烙痕不复,那是白纸上的墨痕,藏不住。
她随手翻了几页,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字迹——这也是为什么她知道学校只有两个一则的读者,毕竟他们用这种方式交流了近一年,也没有出现第三个人的字迹——更且,没有因此被举报。
她夹上那本被人烙上痕迹的书,到自己固定的角落,舒适的靠在图书馆宽大的座椅上,腿也蜷上来,书铺到腿上,便迫不及待沉浸到另个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