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叫“主人”,也不叫“公主”,反而直呼了玉疏的名字,仇隐深深望他一眼,道:“陛下为了这次大战,准备了足足六年,因为陛下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其中一半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白羽眼中很讽刺。他不至于迁怒楼临,但的确是老皇帝之故,让他家破人亡,如不是玉疏之故,他是绝不会为大楚效命的。
“我怎么知道?我如何知道?我一介官奴,怎能知道最尊贵的皇帝陛下的意思!天家的水深了去了,我是万万猜不到的。”
他话中的鄙薄之意太浓烈了,仇隐亦是受忠君的教化长大的,又曾为楼临所救,听白羽此言,不免道:“你不用担心公主的安全。陛下是绝不会将她置于险地的。等北延的主力军队全被围困在凉城,我会亲自把她救回来。”
见白羽还是一脸不以为然,便意味深长添了一句,“白羽,你这样厌恶天家人,可你别忘了,殿下亦是天家人啊。”
白羽冷笑了一声:“天家人?”
“师父,你不会不知道,她之所以在草原上受尽屈辱,追其根本,就是因为她是公主!”
“师父,如果你曾像我一样,日日跟在赫戎身边,那你一定像我一样,无法忍受将她带离北延的日子,往后推迟哪怕一刻钟。”
他这话中的意思昭然若揭,又几乎将仇隐心中最隐秘的心思也揭露出来。
仇隐静静道:“她是公主。”他面上闪过一些难言的痛楚,竟完全无法反驳他的话。
“更何况……”他终究还是把一些话吞了回去,只是说:“你还太年轻,少年思慕,实在寻常,可是别让它成为你的心魔,那样你在武学上,很难再有大成。更何况,你想求的,只怕此生也很难求到。”
“武学没有大成又如何呢?像师父一样,压抑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剑客,此生便开心了么?”
“师父,她是公主也好,她是女奴也好,你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白羽深刻眉目间张狂毕现,展目望向远方皎洁的明月,扬声道:“因为我都要。”
“师父,你不敢去做的、不敢伸手的,弟子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