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竟是这个老古板!他可千万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俞衡怕他别说升官了,连命都要搭进去!
俞衡急得要冒火,这李金泽却如个睁眼的瞎子,明明场上无一人接他这话,还是自顾自道:“公主不肯应,莫不是要臣拜见北延次妃么?”
这尖酸刻薄的话叫玉疏眯起了眼睛,李金泽还在滔滔不绝:“原本陛下还忧心次妃娘娘在北延过得不甚习惯,让臣等还特地带了许多土仪来奉给次妃,谁知——”他轻蔑一笑,“现在看来,只怕是不需要了。依臣看来,次妃过得如鱼得水啊。”
“次妃也是从小在大楚读书明理长大的,难道竟连《孟子》中的‘富贵不能淫’都忘了么?!”
明知陛下看重这个妹妹,还敢说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俞衡只恨自己平素身强体壮,此时竟晕不过去!他本想立即喝止,但玉疏却已经开了口。
“你是谁?”她声音淡淡的,一丝怒气也听不出来,反而平静地问了一句,仿佛真的只是好。
李金泽满腹的话被玉疏这么一打岔,也不由噎了下,才道:“臣礼部侍郎,李金泽。”
玉疏微微一笑,“老大人看着年纪不轻了罢?何时开始在朝中做官的?”
“弘昌十年中的进士,若从那时算起,有十七年了。”
“哦……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呢。”玉疏笑意加深,将“十七年”三个字在口中玩味了几遍,又弯起了唇角,勾出一个绝丽的笑靥来。
这一笑实在艳光四射,别说其余人,连着李金泽都觉得一时竟晃花了眼,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却浑然不觉,脸上的表情似妩媚似天真,念了几句唱词:
“太平时,卖你宰相功劳,有事处,把俺佳人递流。你们干请了皇家俸,着甚的分破帝王忧?”她声音本就轻柔,此时这样婉转唱来,一时听得那些不懂大楚话的北延人心荡怡。
“老大人既中过进士,想来这曲汉宫秋,该有所耳闻罢?”玉疏刻意重音了这个“老”字,只是说完,便收了笑,骤然露出厉色来:“十七年!老大人既在朝中当了十七年的官儿,怎么也没能阻止大楚战败!既这样高风亮节,又怎么还来北延送岁币了呢?”
玉疏冷笑道:“老大人既这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那哪怕是陛下下的旨,老大人也该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死都别来这等蛮荒之地!才能全了气节!”她见李金泽已是气得面色惨白,还故意逼问道:“是不是,老大人?!”
在场大多数北延贵族并不通楚话,只是突然看着要吵起来的样子,都提起了兴致,看戏似的望着玉疏和李金泽二人。阿日斯兰倒是略通一些,此时毫不避讳地扑哧笑了出来,拍掌道:“怪道说你们楚人爱内斗,果然!果然!”随即又爆发出一阵轰天的嘲笑。
赫戎见玉疏似是气得发抖,掌下的肩膀都颤得厉害,不由拍了拍她,“这点事也值得气成这样?他既惹你生气,便让他留在这,给你做奴隶好不好?”
赫戎这话故意说得声音大了些,在场人都听见了。
玉疏垂下眼睫。
她其实半点儿也不生气,她这里正缺了东风,就立马有人送来了,多难能可贵啊!只是被人凭空当众大骂没有气节,她心里没有半点堵,那是不可能的。见李金泽听了这话,霎时脸色雪白,两股战战,抖如筛糠,吹胡子瞪眼了半天,也没再敢说出一句话来,此方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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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变成了夜宵……
还有没有第二顿夜宵?我努力下……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端上(。
你们想见的人下一章真的要出来了!
快夸奖作者君!(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