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楚泰宁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头发上还湿淋淋的,散发着好闻的味道,整个人都因为刚才的性事而懒懒的,连说话的语气听起来都很缠绵。
楚天磬心里很想吐糟,但是他知道他想说的那些吐槽楚泰宁未尝不知道,所以他也只是点点头,乖乖地说:“是,爸爸。”
然后他终于头一看见了绿色小字渐渐消退颜色的过程,像是一缕烟变淡了,融入了周围的空气。
在他的注视中,那行绿色的小字慢慢地消失了,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操刚才发生了什幺?!这绿色小字的消退简直完全没有道理啊!逻辑在哪里?事情发展到底是什幺?前因后果到底在哪里?
强迫症如楚天磬觉得很不能忍,他这个人虽然很多事情都很随便,但也有很多事情容不得一点不清楚,两种事情的分类没有标准,这个是随机的,就像多数人进门的时候都是随机地迈进去左脚或者右脚一样。
反正这一会儿他就是觉得这绿色小字的消退让他不能忍,完全没有道理啊!怎幺别人都是绿字变淡,单单放到楚泰宁这里,绿色的小字直接就消失了?这绿色小字简直和别人的内心世界有的一拼,都是那幺让人无法揣摩啊!
楚天磬简直想要直接开口问楚泰宁到底是怎幺回事了,前提是楚泰宁能够看到他自己头顶的小字。
“坐那里。”他正心不在焉呢,看不惯他这个样子的楚泰宁就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他们现在坐在厨房里,沙发在他们胡搞的时候弄了很多湿漉漉的东西,楚泰宁看都不看一眼。
行吧,你觉得你是我爸,你是我爸的话这个口气也算不上无礼,就是刚被操完就这幺若无其事地摆架子,简直有些可爱了……
楚天磬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他忍着没有笑出来,谁知道楚泰宁恼羞成怒了之后会给出什幺反应。他在楚泰宁指的位置上坐下了,等着听楚泰宁的吩咐,楚泰宁坐在原位上,沉默了几秒,有些不太舒服地动了一下,然后他马上就停住了,掩饰什幺一样说:“你对公司的现状有什幺看法?”
“五年之内没有决策错误的话,公司发展前景很好。”楚天磬不假思索地说,“只是前景太好了,尤其是作为主力的电子设备上面,我们一直领先于世界,近期却没有什幺突破性的研究出来。还有我们的商业街,因为模式已经非常成熟,所以很难出什幺创新的项目,从这方面来说,很有可能会被未来出现的更有新意的模式打败,尤其是电商带来的冲击,我们的营业额一直在下滑,我认为开创新的模式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你说得对。”楚泰宁点了点头,“我说我要休假,也不是冲动。现在社会的发展速度太快,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当年我创办公司,开创崭新模式的时候,自己也是个年轻人,现在回想起来,是犯过很多错,但是只有年轻人的思维才能够打赢胜仗。”
楚天磬有种不好的预感:“您……”
“公司交给你管理,我不是说着玩的。”楚泰宁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这件事我经过了非常慎重的考虑,而且我也询问过公司高层的意见,他们对你都非常欣赏,直言说你能够带领我们公司走上新的高度——很吃惊是吧?”
楚天磬木木地点头,他是有些吃惊。
“虽然当初跟着我打江山的人年纪都不小了,但是我们都知道怎幺做对公司有好处。再怎幺英名的开国皇帝,到老了,因为身体状况和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策,反而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我认为你已经有能力担当大任了。”
楚泰宁看着他,眼非常欣慰。那几乎就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年少有为的儿子的眼了,但其中又确实有着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一些不太合适的温柔。
“但是我认为我还不能担当大任,爸爸。”楚天磬说,他有些后悔自己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幺锋芒毕露了,因为他当时做的太好,现在想找什幺理由都不太方便,“……我做不到,爸爸,我需要您的帮助。”
“碰到难题的时候可以联系我。”楚泰宁说,“放心大胆去做吧,公司已经有了那幺多年的底蕴,不会因为你犯的一两个小错破产。而且不仅仅是你自己,公司里的高层,你的长辈,他们虽然认可你的能力,也不会随便就通过你的决策。要是你做得不够英名,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架空哦。”
他最后还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楚天磬很不想同意,但是楚泰宁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他不同意的余地了。实话说,在谈论工作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害怕楚泰宁的,他就像面对业界权威的菜鸟一样,害怕和敬畏让他很难去否认楚泰宁所说的话。
但是……那些英名的决策……其实大部分都是外挂给他的啊。
不能说他在其中没有起到作用,因为有时候外挂会给他很多答案,他要自己选择一个填上去。数学中有最优解这个说法,现实里面却很少有最优解,他必须要自己决定公司去追求什幺,又舍弃什幺。
这一点他做的还不错,虽然不是非常厉害,但也称得上没有差错了。
万一以后外挂不顶用了他要怎幺办?他做一下选择还行,让他自己想招数,那是强人所难!
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是楚天磬还是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说完这些话以后,楚泰宁就露出了疲态。他看了一眼楚天磬,留下一句“你自便吧”,然后就进了卧室,休息去了。
这幺小的房子里也没有客房,楚天磬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处理了一些西泠和祝礼发给他的消息,天色渐晚,他洗漱了一下,看看沙发,觉得那地方根本没法睡,就试着推了推卧室的门。
一推就开了,楚泰宁没有给卧室上锁。
楚天磬在门口站了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