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沙堆竟起伏蠕动起来。
转瞬之间、十多只体积异常的沙蜥从黄沙之下现身。
“格瑞!”随着萨纳尔的呼声,灰狼一改之前呆傻无害的样子,如闪电一般出击,满是利齿的狼口,竟生生咬断了一只巨蜥的脖颈。
身首分离。
一时间血喷黄沙,将灰狼嘴边的白毛染的鲜红。
格瑞嗜血凶残的样子几乎将除了萨纳尔的众人都惊呆了,平时如大狗一般温顺的草原狼终于亮出了他的利齿和隐藏在温顺外表之下的原始兽性。
可当下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众人吃惊,格瑞在解决一只巨蜥之后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剩下的巨蜥虎视眈眈的竟将格瑞包围在其中。
此时太阳西沉下去,最后一束光也被大地吞没,天幕渐渐黑下来。
潜伏在沙丘之下的沙漠猎食者们也迎来了他们的夜宴时刻。
那钦知道再拖下去,局势将再无回转之地。
他一把从身边的骆驼背上取下长弓,背上箭筒,立于沙丘的最高处,一下竟抽出三支箭羽。
这对那钦来说是个艰难的挑战,用三支箭在短时间同时瞄准三个移动的物体,同时还要顾虑到不能伤及正与目标物搏斗的灰狼。
豆大的汗水从那钦白皙紧绷的脸颊上划过。
“鹰的传人都是最好的射手,那钦,好好拿起弓来,这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天职。”突然恩师班弩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
那钦聚精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短短的几秒之间,他在寻找着一个时机。
突然格瑞撕咬着一只巨蜥转身面对着那钦,让出了一块区域,通人性的灰狼仿佛知道那钦已经将他身边的三只巨蜥锁定住了。
那钦只觉得此时视野突然开阔敞亮起来。
就是现在!
他用力到被弓弦勒到变形的手指瞬间放开。
三箭齐发。
三声整齐的入肉之声响起,那钦那一颗被高高吊起的心终于安然落地,正当他准备放下弓时,只听身边不远处,突然传来萨纳尔几乎嘶吼的惊呼。
“那钦!”
他没来得及转身,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身后将他笼罩,随即是一股怪力将他推到在黄沙之上,一张带着腥气的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咬上他脆弱的脖颈。
那钦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濒死的绝望和恐惧将他笼罩。
突然黑暗之中闪过一道银光。
萨纳尔飞身而来,拔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生生刺穿那只骑在那钦身上的巨蜥的咽喉。
一时间鲜血四溅。
那钦全身僵硬着,只听到身上巨蜥吼间混着鲜血、粘腻而痛苦的嘶叫声和那几不可闻的萨纳尔急促的喘息声。
时间漫长的几乎要凝固。
直到萨纳尔将死透的巨蜥推开到一边,那钦的世界才亮了起来,他才看清周围到底发生了什幺。
萨纳尔手里握着他送给他的那把其貌不扬的匕首,刀尖还坠着鲜红的兽血。
他跪在自己的身边,上衣几乎被鲜红的兽血染红,他壮实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耳边是那钦熟悉的喘气声。
“那钦。”萨纳尔唤着他的名字。
那钦此时才从刚才的变故之中回,他全身是极度惊吓之后才有的无力与瘫软。
萨纳尔伸出手来,几乎是用捞的,从被鲜血凝成块状的沙地里将已经瘫软如泥的那钦紧紧抱在了怀里。
“那钦,”萨纳尔不停的呢喃着那钦的名字,仿佛抚摸珍宝一般,用拇指轻轻拭去那钦白皙脸庞上沾染的血迹。
“我没事。”那钦觉得萨纳尔的状态有些不对,他拍了拍萨纳尔结实的背脊,轻声安慰道:“真的,一点伤都没有。”
“真的?不骗我?”萨纳尔捧着那钦的脸颊,深邃的绿眼睛紧紧的锁定着那钦的,仿佛想从那钦的眼里看到隐藏的真话。
“嗯,”那钦用力的点了点头,着急的解释道:“你不信,我脱给你看。”
说完那钦就着骑在萨纳尔大腿上的姿势,着急又坦诚的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咳咳。”乌其恩刚解决完一只巨蜥,卸下了箭筒,恰巧路过就看见了这一幕,“你们两,谈恋爱注意一下场合啊。”
那钦闻言回过来,后知后觉的停下手上解衣扣的动作,脸颊不明显的红了起来。
苏米亚甩了甩染血的匕首,背上驮着一直已经死透的巨蜥,难得脸上露出点儿笑意道:“今天晚上看来可以饱餐一顿了。”
牧仁就站在不远处,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匕首,刚刚在那钦遭遇变故之时,他刚拔出匕首,却被萨纳尔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