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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有为】(全篇)(高中生,纯爱,轻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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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遥遥紫陌

字数:29964

2020/09/15

「假如我 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又是一个闷热的夏季黄昏,他坐在开足空调的车里,车载音响正好播到了李

荣浩的一首《 年少有为》。更多小说 ltxsba.top01bz.cc

说不清是抗拒车外的高温,还是被歌词勾起了情绪,他把车停在小区楼下,

却始终不愿下车。

手指摸索着从衬衣的口袋里摸出一盒黄鹤楼,在抽出那洁白的烟卷时犹豫了

片刻,又颓然丢在副驾驶座上。

舒缓的歌声盘桓在狭小的车厢内,他的目光在歌声中投向遥远的过去——

记忆里模糊而又清晰的那个 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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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 夏天,发生了三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它们在他后续人生中的影响就像空谷回声、水面涟漪,久久不肯消散。

第一件事,是温州的动车相撞了,高铁全面限速导致他每次出远门的耗时增

加了不少,等于变相缩短了寿命。

第二件事,是他参加了高考,而且发挥失常。

第三件事,是他再次回到了老家的小县城。

而这三件事对他而言的重要程度,从上到下依次增加。以至于他每次 回忆起

那个 夏天,午后的灿烂阳光、不知疲倦的蝉鸣、和楼下打麻将的爽朗笑声,都会

情难自禁地感到心底里钝钝的疼痛弥漫,最终溢满整个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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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奶茶店的最小分量就是大杯一样,火车的最慢型号就是快速。

不过是从北京驶出短短一段距离,甚至没有离开河北地界,就让他足足坐在

绿皮火车的座椅上晃悠了六个小时。

因为是空调车,没办法打开窗户,车厢就像一个密封的罐头,弥漫着一股经

过发酵的脚臭、汗味和泡面调料的混合味道。在盛夏时节坐过一次k字头火车之

后,在大一的上学期里,他都不想再吃一口泡面,哪怕闻到就觉得恶心。

母亲坐在他的对面闭目养神,倒不是真的睡着,只是因为她晕车得厉害,吃

了药就打不起精神来。

两人这次回老家,名义上是处理掉空置的房产——她已经办理了提前退休,

老家的房子也就没有用了,还不如早点卖掉填补在北京买房的贷款。

其实他心里明白,家里不缺这点钱。光是为了照顾他高考,父亲就在海淀买

了一间小小的旧屋,好让他节省下早晚坐一个多小时地铁的时间。虽然二十平米,

还要扣除公摊面积,除了灶台和厕所,也就勉强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书桌,但能

在知春里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这么一间小屋,花费已经够换老家的三套房子

了。

这一趟,还是以帮母亲收拾房子为借口,哄着他出门走一走、调整一下心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多少知道自己高考以后天天窝在房间里长吁短叹,脸

色有多难看,父母又有多担心。所以母亲说让他陪同回一趟老家的时候,他犹豫

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要是能买到一张高铁票就更好了。

很不巧的是,高考后的学生出笼狂欢,高铁一票难求,所以临时成行的母子

二人只能选择绿皮车,有如闷在罐头里入味的鲱鱼一般慢悠悠地踏上了旅程。

在十多天后,发生了震惊全国的7……动车事故,他也失去了体验降速

前高铁的最后一次机会,这都是后话了。

走下火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蒸发了在身上潮乎乎的汗液。他跟在母亲身

后,混在出站的人流里被挤得东倒西歪。

仰起头,灿烂的阳光刺得他不禁眯起眼睛。

在他从小的印象里,河北的天空总是被雾蒙蒙的灰色,大地与太阳之间似乎

隔着一层黯淡的纱幕,那是城市周边一座座燃煤炼钢的工厂里日夜排烟的后果。

但那天阳光真的好耀眼,哪怕后来他去过呼伦贝尔、去过三亚,甚至去过澳

大利亚,都再也没有见到如那天般绚烂的阳光。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也照进了他的心里,自从高考以后就郁结在胸口的烦闷

缓缓消退,一幅幅在这座城市生活过的 记忆忽然鲜明起来,就像重新上色的老照

片般在脑海中翻阅。

搭乘计程车回家的路上,熟悉而陌生的街景自车窗外闪过,一股情难自禁的

怀念感令他忍不住激动起来。

依旧是那条熟到不能再熟的街道,他曾经背著书包在上面走过了六年的小学

时光。

不同的是,街边原本那些拥挤的店铺都已经被拆除了,两块钱一碗牛肉面的

面馆、卖西梅和辣条的小卖部、总是免费帮他钉纽扣的裁缝店,都被宽敞整洁的

人行道所覆盖。

街道两边那些他曾经在树荫下砸瓶盖、玩四驱车的粗壮榆树呢?也许是被砍

掉了,或者挖除转移到了别处,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新种植的梧桐。

他拖着行李箱走进小区, 记忆里有数不尽冒险之处的大院居然如此逼仄,在

一排排住宅楼之间是存放自行车和杂物的小平房。行走在楼房与平房的缝隙里,

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在小区门口卖早点的丁婶率先认出了母子俩,一惊一乍地跑过来打招呼:

「这不是小黄吗,好久没见了。这是带儿子回来住啊?」

趁着母亲与丁婶寒暄的功夫,他拉着箱子走到自家楼下,箱子下的滚轮轧在

小区铺地的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自打他上小学起,父母就带着他搬到了这里,直到初中毕业跟着父亲转学去

了北京,他在这里度过了童年最无忧无虑的九年。

一别三年,小区里似乎毫无变化——用碎砖块围起来的小花圃、茂盛的无花

果树,还有在金银花架下打麻将的大妈们,都与 记忆里完美地对应起来。

「啊,抱歉……」

正当他左顾右盼之时,冷不防与一个穿短袖衫的男人迎面撞在一处。

他回过神,习惯性地开口道歉。男子浮皮潦草地摆了摆手,低着头快步离开

了。

由于没有家门钥匙,他老老实实站在无花果树的阴凉里,等了好半天才看到

母亲赶了过来。

在太阳下聊了半天,母亲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汗珠,脸色都有些发红,无可

奈何地冲他摇头苦笑。

经过了将近一整天的奔波,母子两人都身心俱疲。

拧开家里的防盗门,一股淡淡的腐朽味道扑面而来,触手可及之处都蒙着一

层厚厚的灰尘,也让他随便找个地方躺着休息一会儿的愿望彻底破灭了。

母亲麻利地找出水盆、抹布和拖把,开始进行全面清扫,他试图参与进去,

但却被母亲嫌弃的一个白眼丢过来:「你别给我添乱了,出门玩去吧。」

无奈之下,他冲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走出了家门。

才刚刚下楼,就在楼道里遇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记忆与眼前完美重

合的瞬间,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到般悸动起来。

「……嗨。」

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中千转百回,无数句问候的话语一闪而过,但最后他

只挤出一个干涩的字眼。

少女倚在楼梯口的墙边,正出神地仰望着天边火烧似的绯色晚霞。三年不见,

她的眉眼仍然清秀如画,只是增添了一抹妩媚的色彩,身上的衣服也从宽松的校

服变成了一条黑色修身连衣裙,轻薄的布料贴合著肌肤,几乎要透出 内衣的轮廓,

也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女孩身体玲珑的线条,短短的裙摆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雪白

大腿,涂成亮紫色的脚趾踩在一双黑色厚底凉鞋里。

「嗯。」女孩对他微微一笑,侧身让开了楼梯,然后就像是慢动作一般,她

清亮的瞳孔深处浮现出惊喜、诧异、疑惑交织的光芒,礼节性的微笑里也掺入了

纯粹的喜悦情感。

她像是急于啄食的小鸟雀般跳到他面前:「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房子还没收拾好呢,一团乱。」他腼腆地微笑着,「你变漂亮了。」

「你变坏了。」她羞涩地偏过头,但嘴边一丝掩藏不住的笑意暴露了她的心

情,「那要不要去我……在附近转转?」

「好啊。最好是找家奶茶店之类能坐着聊天的,我请你。」

只是看着少女干净的笑容,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如果说这座大院封存在关于他童年时期的 画面,那么每一幅 画面里都有她的

身影。

她比他大一岁,就住在他家对门。她的父亲嗜赌如命,曾经是印刷厂的仓管

员,但因为偷卖厂里物资被判入狱,她母亲本就体弱多病,还没等到丈夫刑满就

撒手人寰。

天生温顺的脾气,加上拮据的家庭环境,共同造就了她细腻而体贴的性格。

那时候,他的父亲调职到北京,母亲 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买菜做饭,实在无

暇分身照顾他,就总让他和邻家姑娘一起上学放学。她就像姐姐一样,监督他写

作业、帮他做值日,甚至还会在他母亲来不及回家的时候给他煮面做饭。

记忆里的她总是不分春夏秋冬地穿着学校的校服,乌黑的头发扎成一束马尾,

跑跳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一摇一晃。比起通过言语或者表情,她更喜欢用那

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表达心情,尤其是在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会弯成两道可爱的

月牙。

——那单纯是因为她实在不擅长组织语言吧。

他走在女孩的身旁,偷偷斜眼打量着她的侧脸,把她和 记忆里的印象细细比

对着。夕阳的余晖斜斜洒落,仿佛给她精致的五官都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油彩。

女孩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仍然在兴高采烈地解说着附近街道的变化,漆

黑的瞳孔反射着晚霞的流光,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可惜,女大十八变仅限于外表,她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是那么笨拙。听她一口

气说了半天,他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便笑道:「……你不用急着一口气讲完,

我要在这儿住一段呢,慢慢了解也不迟。」

「说得也是。」她点点头不再言语,但眼睛里分明流露出一丝遗憾,看得他

心脏一紧,连忙转移了话题。

「还是说说你吧,你考到哪所大学了,什么专业?」

「……」她垂下眼睑,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像是一台收音机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才用细若蚊呐的声音答道,「我……没有参加高考,毕业以后就工作了…

…」

他一下子愣住了——他本来想顺着话题讲讲自己高考的失利、向她倒一倒苦

水,然后再让她像从前那样轻声细语地安慰自己一番。但是,对话发展出乎

了他的意料。

她居然没有高考。

那个会在假期跑到新华书店背英汉词典的人,

那个会在每次测验后强按着他一遍遍检查试卷错题的人,

居然,会,没有参加高考?

「没,没办法嘛。」大概是察觉到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家里欠了别人好多钱,哪有钱给我上大学。」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他急切地追问。

与他几乎溢满胸腔的关切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她的目光再一次变得躲闪起来,

似乎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道:「就是打一点临时工……

帮别人干些零活,什么的……」

是啊,现在社会上连大学生找工作都不 容易,更何况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女生

呢。

他自觉失言,心中的苦涩更甚。

「你呢?是今年参加高考吧,考得怎么样?」

「嗯,还好……」

终于听到了他本来想聊的话题,但他却打消了向女孩倾诉的念头——自己住

在距离学校步行十分钟的地方,参加每小时两百的补习班,即使落榜也可以随意

选择复读,哪有什么资格让她来安慰自己呢?

两人各怀心事地沿着街边并肩前行,夕阳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树上的蝉不知疲倦的鸣叫着,却衬托得两人之间的安静更加沉重。

虽然再见的第一次聊天就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和她再度熟络起来。

在她不上班的时候,两人相约一起出门,在服装城对着模特身上的吊带裙品

头论足,在影院看剧情乏味的爆米花电影,也会在夜市的烧烤摊边吃得满嘴油光。

抛开容貌和衣品的变化,她仍然是他认识的那个清纯可爱、心思细腻的女孩

子。

她总是能及时察觉到他最细微的情绪变化,笨嘴拙舌地转移话题,用温润如

水的眸光驱散他的烦闷;也总是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像是小迷妹一样,充满叹

服地捧着脸静静聆听。

四处走一走,他才发现,在自己离开的三年里,这座小城发生了多少天翻地

覆的变化。

母校小学青砖铺就的操场早已翻新成塑胶跑道,三层的教学楼也推倒后重新

加盖到了五层;

女孩父亲曾经供职的印刷厂搬到了市郊,原址被一家房地产公司买下,听说

打算开发成高档 公寓;

当初每年暑假都会去蹭书蹭空调的新华书店倒闭了,重新装修后变成了一家

奢华酒店。

2011年,中国经济发展渐显疲态,但房价却再度起飞,呈现出一片繁荣

的虚幻假象,每一笔土地流转的背后都隐藏着天价的利益。谁也没想到,在当地

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公司会在四年后卷钱跑路,留下一地鸡毛和一大群被非法集资

骗得一穷二白的债主。那家酒店也没能熬过反腐倡廉的严冬,在连续亏损后悄然

关张,至今仍然无人接手。

老家的房子因为准备出售,所以不仅没有电脑,也没有安装wifi。

没有和她一起出门的日子,他就会去附近的网吧打打游戏,消磨时间。一天

下来,玩得头昏脑胀,被网吧里呛人的烟味熏得胃部隐隐抽搐。

回到大院里,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来,让身上的烟味散一散,正好遇到打

麻将的大妈们收摊回家。他连忙低下头,装作玩手机的样子,生怕引起大妈们的

注意力,非要拉着他尬聊半个钟头。

「这不是小黄家的小子嘛。哎呦,都长这么高了。还记得我不?」

可惜,事与愿违,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微胖的女人认出了他。他记得这个女

人姓栗,就住在他们家楼上,印象中头上的白发没有这么多,有时候遇到她买菜

回来,她总是会从提兜里掏出水果塞过来。

「栗阿姨好。」他收起手机,笑容满面地和女人打招呼道。

「哎,你高考完也没出去玩一圈啊。前楼的宋家小子,你认识的吧,他也是

今年高考,考完就报了个团去欧洲了。」

「啊哈哈哈,过一段再说吧,这不暑假还长着呢。」

两人站在楼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基本上是女人提问、他来回答,遇到尴

尬的话题就敷衍过去。

「对了,我看你几天总和住你对门那女的混在一起?」

他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妈指的是谁,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啧啧,我知道你们俩从小就要好。不过阿姨劝你一句,少和她来往,别让

她把你带坏了。」

「……啊,带坏?……是什么意思?」这下他彻底听不懂了,呆呆地问道。

但栗阿姨只是微妙的笑着,摇了摇头,回家做饭去了。

虽然有些在意邻居阿姨所说「带坏」的含义,但他也不能直接问当事人,只

能先把疑惑抛在脑后。

回到家先冲了个澡,洗掉身上的汗液和烟味,他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明天有时间出去玩吗?地方你定。

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信,大概是在忙吧。他换好衣服,用浴巾擦拭着湿漉

漉的头发,耳边又回响起邻居阿姨方才的话语和笑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的样子

令人不爽。

「……啧。」

发出烦躁的咂嘴声,他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可乐走出家门——在心烦

意乱的时候,他记得有一处很合适放松情绪的地点——从小到大他都很喜欢在那

里躲得片刻的宁静。

他沿着楼梯一路上行,在顶楼往上是一扇锈蚀得相当严重的铁栅门,用细铁

丝绑成一个活扣套在墙壁的锁鼻上。只要轻轻一拉,铁栅门就摇摇晃晃地旋开了,

他拍掉手上的铁锈,侧身穿过了门缝。

铁门外是居民楼的天台,楼顶安置着七八台太阳能热水器,在它们之间还拉

着尼龙绳。如果是秋冬季节阳光晴好的日子里,可能会有大妈们抱着被子晒到这

里,但 夏天温度实在过于严苛,哪怕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沥青楼顶吸收的热量

仍然在徐徐释放,制造出升腾的热浪。

天台的边缘没有安装护栏,仅仅有一道尺余高的矮墙用来阻拦降水,而现在

那道墙体上已经坐着一名少女了。她的一条腿屈起抵在胸口,另一条腿则垂在天

台边缘以外,大概是听到了铁门被拉开的声音,她微微向后转过腰身,略微散乱

的黑发遮住了她的侧脸线条,只露出一泓秋水般的眼睛。染成绯色的天际之下,

少女白皙的肌肤披着绚烂的晚霞,犹如在她身边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看得他

有刹那间的失神。

「我刚才还给你发短信来着,我说你怎么没回我。」他笑着说道,对她会出

现在这里毫不意外,反而是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手机没带在身上。在屋子里闷得心慌,出来透口气。」她把被风吹乱的头

发梳拢到耳后,重新将视线投向远方。

他在她身旁坐下,学着她的样子把两条腿伸到天台外晃悠着,用眼角的余光

打量着她。她弯弯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眨动着,澄澈的眸子出神地眺望向街道上傍

晚归家的稠密人流。今天的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无袖衬衫,深v型领口装饰

有大团的荷叶滚边,虽然她没有诱人的事业线可以炫耀,但却很好地衬托出少女

轮廓优美的锁骨。下装是一条深蓝色的高腰百褶裙,与衬衫搭配起来既清纯又富

有活力。

「……你志愿填报好了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理想是考进政府机关吧,那专

业选了什么?」

少女偏过头,双手从背后反撑着身体,使得她的上半身向前挺高,展现出略

显青涩的胸部曲线,不过她本人却对此浑然不觉。

「城市规划,我爸给我挑的专业。你呢……你打算一直就这么在服装店当售

货员么,你不是想当老师吗?」

如果她自己觉得这样更好的话,外人当然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但他的直觉告

诉他——她现在过得并不快乐。

「那是初中时候的想法……现在的话,最紧要的是挣钱。有钱,生活才能维

持下去……」

她轻声说道,面色平静如水,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苦涩的无奈。

「嗯……」被这么回答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他的家境尚可,即使是想要安慰

她两句也会被当做不识人间疾苦的优越发言,而经济上给予帮助也做不到。一般

来说,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就应该到此为止了,但他却不愿意就此沉默下去,提

到「理想」时那双眸子里的忧伤和羡慕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还是试试高考吧。以你的头脑,复读一年肯定能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就能

申请助学贷款了,毕业以后挣得肯定比现在多。你这样一直在小店打零工,也不

是长远之计啊。」

「人与人生来就是 不同的。」她柔和地看着他,露出浅浅的笑意,「就比如

说我们——过了这个暑假,你会去上大学,开辟出一条光明的前途……而我会留

在这个小地方,为了活下去而 挣扎……」

「……」

这次,他彻底说不出话了,也学着她把目光投向城市的远方。街上缓缓蠕动

的、黑色的人群,每一个挤在其中、随波逐流的身影,都有着一段奋斗与 挣扎,

最后融入到这茫茫人海之中。

——不会的。

他想要这样回答她,但他知道那就是现实。假期的相聚是短暂的,而两人都

对未来做出了选择,接下来就会渐行渐远。

在夕阳的余晖中,两人默不作声地并肩而坐,眺望城市直到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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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抛在脑后,反正来日方长——这是青少年才有的特权——

尽管在楼顶的闲聊以沉默收尾,但忽略这点小小的不愉快,两人仍旧约好时间出

来逛街。他俩有说有笑地沿着步行街走走停停,很快就把此前的尴尬忘得一干二

净了。

不像是初中时代,一群小孩子谁都没有钱,只能徘徊在卖棉花糖的摊位前吞

口水,或者驻足在饰品店的橱窗前不肯走。在步行街,当少女的目光在一对小巧

的水晶耳坠上久久停留时,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趁着买饮料的功夫转回到那

家饰品店,掏钱买下了那对耳坠。

「咦,你怎么又跑回……啊,你要买这个?」

还没等店员包装好,她就已经找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两瓶矿泉水。

「是啊。我看你很喜欢的样子,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

没想到少女回来得这么快,被她当场撞破,他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但仍然

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从店员手里接过盛放着耳坠的小礼盒递给她。

「不行,我不能要你的礼物。咱们只是……只是……」果不其然,她露出不

知所措的表情,像是受惊的兔子般向后逃开了。

「我知道,只是朋友,但谁说普通朋友之间就不能送礼物了?拿着吧。」

天知道,他说完这一段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多僵硬、心脏的跳动有多急

促,把礼品盒强行往女孩手里一塞,转身落荒逃出了小小的店铺。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把礼物盒捧在手里的少女,抿着嘴笑得甜美,眼睛里

却盈满了悲伤。

在购物中心一层找了家临街的kfc坐下,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掌心大小的纸

盒,把那对耳坠拿出来对着灯光看了又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如她指间的水晶,让悄悄观察她表情的少年也瞧得入

了迷。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不知道是第几遍道谢过后,她撩开垂及锁骨的短发,认真地把坠子戴在耳朵

上——粉色的水晶在她的腮边微微摇晃,反射出绚丽的光辉。

原来她真的打了耳洞啊。

他不由得感慨,不仅仅是城市发生了改变,就连眼前的少女也确实和过去有

所 不同了。褪去了青涩的稚气,不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像是即将绽放的花蕾一般,

蕴含着隐约的娇媚。这些变化令他在眼前一亮的同时,又感到有些微遗憾。

「好看吗?」

用手机屏幕当做镜子,少女娇憨地左右晃动着小脑袋,看起来就像一尊摆在

车里的摇头娃娃。

「好看。关键还是人好看,戴什么都漂亮。」

「哇,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是不是在北京谈女朋友了?」她翻了

个白眼,笑着打趣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高中都在忙着准备考试,哪有时间早恋啊。再说,也

没遇到合适的。」

少女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去,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女表情的细微变化,心

里微微一动,张口说道:

「如果……」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口,他与少女就像两条并行的列车,在短暂的相遇后各

自驶向 不同的未来。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什么、或是什么都没说,他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从kfc

的落地窗外传来仿佛永不停歇的聒噪蝉鸣,如同单曲循环的背景音乐一般在耳边

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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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形容美好今后你常常眼睛会红……」

「原来心疼我我那时候不懂……」

之后的两天,他被母亲留在家里帮忙收拾屋子,把各种零碎物件打包收拾好,

等着装车运到北京。

他自然也没机会去见女孩,只在每天睡前用微信闲聊几句。

「你看,这可是你小时候非要买的。不给你买就闹,给你买回来玩了几天就

扔一边了。」

收拾书柜途中,从抽屉里翻出一辆褪色的四驱车,母亲叹着气数落他。

他捡起那辆玩具车,应该是叫胜利冲锋吧,还是叫旋风冲锋来着,里面的小

电机还是自己省吃俭用一周才换上的。不过,那阵热潮过了以后就没有再碰过了,

类似的还有战斗陀螺和悠悠球。

把四驱车丢进装废品的袋子里,他继续和母亲一起在书柜里翻找着,抽屉夹

层间一个黑黝黝的小铁盒映入了眼帘。

「老妈,这是你的首饰盒吧?」

他打开铁盒,里面装着一块玉质的长命锁、一对发黑的银耳环,还有几件绿

松石的首饰。

「哦,不翻出来我还真就忘了。」母亲伸手拿过铁盒,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

在里面轻轻翻捡着,「这长命锁还是你周岁生日的时候,你姥爷送的,我怕你打

碎了不吉利,就收起来了。「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还有这对耳环,是我和你爸谈对象的时候,你奶奶请

人打的,当时花了50块钱呢。等你以后有了对象,妈就把这耳环转送给她。」

「这样式太老了吧,而且怎么黑乎乎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纯银首饰都这样,时间长了就会发黑。」

母亲捏起那对耳环,走进洗手间里。他好奇地跟过去,看到母亲挤了一点牙

膏,蘸着清水细细地擦拭着,很快,耳环就重新焕发出闪亮的光泽。

把擦拭一新的耳环放回到首饰盒里,母亲就回到书柜前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他捧着首饰盒,目光落在那对精美的银耳环上,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最适合这对耳

环的身影。

吃完晚饭,趁着母亲整理碗筷的时候,他悄然回到书房里,把铁盒里的耳环

揣进裤兜里。

换好鞋出门,他走到对门那扇古旧的防盗门前。门两边的对联不知是多久前

贴上去的,都已经褪色发白,门上喷得油漆也片片剥落,露出褐色的铁锈。

刚想要抬手敲门,他忽然发现门居然没有关严,只是虚掩着。

——这么不细心吗?

但就这么贸然闯进去显然不太礼貌,他还是屈起指节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

「啊,进来吧……」

门内传来少女不情不愿的声音,只是一心惦记着兜里耳环的他没有注意到,

拉开铁门就走了进去。

早在孩提时代,他就好多次拜访过她的家里,有时是因为忘带钥匙无处可去,

有时是作业不懂登门求教。 记忆里,少女的房间朴素而温馨,虽然只有一张单人

床和一副邻窗摆放的桌椅,但她会张贴暖色系的海报遮住泛黄的墙壁,房间窗台

上还摆着几盆生长茁壮的芦荟和仙人球。

再次登门,他发现屋子里的陈设更加简陋了,仅有的几件如冰箱和洗衣机还

是他早就见过的老古董,厨房和连接厨房的客厅虽然不算凌乱,但蒙着一层油渍

和灰尘混合而成的污垢。唯独少女的房间却经过了精心的妆点,原来狭窄的单人

床换成了一张一米五的四柱公主床,上面挂着粉红色的帷幔。窗下的桌子已经被

移除了,连窗户也被百叶窗遮得严严实实,旁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做工粗犷的

大衣柜。唯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墙上的海报变成了清一色的性感女郎,很难想

象会有女孩子在自己的闺房里张贴这种东西。

「我刚去换衣服了,请坐……啊,怎么是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是你让我进……呃……来的……」

听到少女怯怯的声音自房间门口响起,他疑惑地回过头,眼前的景象却险些

让他一口咬在舌头上。

她大概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泛着些许潮气,柔顺地垂散在箭头。少女此时身

上穿着一套极尽暴露的水手服,上身的布料几乎是透明的,露出胸口若隐若现的

两朵蓓蕾。上衣的下摆只到肋骨位置,露出青春少女特有的纤细腰肢以及没有一

丝赘肉的平坦小腹。天蓝色短裙则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堪堪遮住挺翘的臀瓣,两

截白得耀眼的大腿下,是裹在白色过膝袜里的笔直小腿。

「你、这……我……」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舌头僵硬得像根木棍一样不听使唤。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本能地抬手遮住自己的胸口和裙摆。

「你先出去,不行,来不及了……快,进去躲一下。」

还没等他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门外的走廊里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少

女如梦初醒般冲进房间里,打开衣柜,把呆如木鸡的他推了进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电影里偷情被人捉奸在床的场景。

他张了张嘴,但看到少女泫然欲泣的哀求表情,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任由少女把自己塞进一大推杂乱堆积的布料里。

少女双手抓住柜门缓缓合拢,就像一道大幕落下,将她与他隔绝成两个世界。

在柜门关上前的最后一瞥里,她黑漆漆的眸子透出满盈的凄然和绝望,犹如

失足坠崖之人留下对生命最后的留恋,让他在此后的无数个寂静的黑夜里, 回忆

起这个眼 神都会感到呼吸堵滞、眼眶微热。

「哗啦——」

防盗门被粗暴的拉开了,发出比他进来时大得多的声音。紧接着,楼梯里杂

乱的脚步声涌进屋子,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

「我操!这小姑娘确实长得不错啊,你小子有眼光。」

「怎么样,老哥我不骗你吧。给,老价钱,让我哥们玩得开心点,我下次再

帮你介绍几个朋友来。」

长得不错?价钱?介绍朋友?一个 不祥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爆开。

「那是自然的。你们好好玩,我先出去了。」

先前那两个轻佻的声音他没有印象,最后的男声低沉嘶哑,带着一股刻意讨

好的卑微,他听出是少女的父亲——一个眼窝深陷、头发凌乱的男人,经常穿一

件洗掉色的蓝色工装坐在楼前抽烟,来往邻居打招呼时就会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

牙齿。

随着「咣当」一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他透过柜门的缝隙看到两个男人的

身影晃到了四柱床前,其中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留着板寸头,另一人则穿着篮球

背心,一头短发染成暗金色。

「过来,小妹妹,别怕。认得我吗,前几天来过的。」

板寸青年把一条手臂搭在少女的肩膀上,十分亲昵地勾住女孩的脖子,把她

娇小的身体揽在身旁,搂着她在床边坐下。他的朋友则坐在少女的另一边,一只

手如蛇般贴在她的白丝袜上贪婪地游移。

「记得……你是那个,把人家搞得很、很舒服的大哥哥……」

几乎把整个上半身都依偎在板寸男的怀里,少女犹豫了刹那,埋头在青年肩

头娇声答道。语气中掺杂着丝丝甜腻,仿佛小猫撒娇般撩人。

「哈哈,真乖,来让哥哥看一下你的小穴湿了没有。」

她乖顺地分开笔直的双腿,听任男子把手伸进裙子里摸索着。忽然,她眉头

微皱,肩背震动,嘤咛一声抓紧了青年胸前的衣服。青年却是得意地一笑,还不

忘向同伴抛出一个炫耀的眼神,单手隔着水手服揉捏着少女挺翘的酥胸,探入裙

底的手腕则频率极快地连续抖动。不消片刻,少女的喘息声就明显粗重起来,还

伴随着裙底传来的隐约水声。起先只是爱液被挤压出蛤口发出的「咕叽」声,青

年熟练地停止了振腕,改为用手指画圆似的在少女的蜜穴内搅动,水声渐渐变得

粘稠起来。

「嗯……嗯哦……嗯嗯,啊嗯……」

少女的大半张脸都贴在板寸男的肩膀上,加上距离有些远,躲在柜子里的他

看不清少女此刻的表情,但从她极力压抑的鼻音中不难听出她由羞涩渐入迷乱的

情绪变化。 记忆里那个纯洁无瑕的女孩形象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股杏仁般苦涩

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三年,只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在这个安静内敛、积极向上的女孩子身上发生

了什么,竟然能让她堕落到出卖身体的地步?

他死死握住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的皮肉里,传来尖锐的疼痛,但与他心头撕

裂般的剧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着少女细细的娇喘声,还有两个男人的嘿

嘿淫笑。

「小妹妹,别光顾着自己爽,也让哥哥舒服一下。」

青年把手从少女的裙底抽出来,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少女的视线不自觉地瞟

向墙边的衣柜,缩着身子不肯移动。青年大约是觉得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抬手

抓住她胸口的软肉,五指用力收紧,少女立刻发出一声痛呼。

「呀,好痛!别捏了……」

少女吃痛发出一声呻吟,认命地闭上眼睛,挪动膝盖跪到板寸青年的双腿之

间,眼角隐约有晶莹的泪光闪动。可惜色欲熏心的两个青年没有发现,而躲在柜

子里的他更不可能看到。

「哧溜……」

她樱唇微张,吐出丁香小舌,先试探性地舔了一下那颗紫红色的龟头。紧接

着,她用舌尖沾着唾液,像是要把整个龟头润湿似的,仔细的舔弄起来——先是

绕着菇头打转,然后蜻蜓点水般轻触马眼,最后侧过脸用舌头抵住冠状沟反复划

动。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反复练习。

板寸男子爽得倒吸冷气,双手也顾不上玩弄少女身体了,急不可耐地按在她

的后脑上微微发力施压。冰雪聪明的少女立刻理解了男人的意图,妩媚地向上仰

望了一眼,张开小嘴,先是用粉嫩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这才俯下头把怒胀

的肉棒一点点纳入口中。

与板寸男同来的运动青年显然是一个足控,双手沿着少女的白丝美腿从大腿

的绝对领域一直爱抚到玲珑可爱的足趾,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不过看到少女已

经开始啧啧有声的吸含板寸男的阳物,他也不甘于继续抚摸少女的双腿了,伸手

箍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把她拉到床边摆成双腿伸直踩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的

姿势,脱下肥大的篮球裤,早已青筋虬结的肉棒立刻弹了出来,从铃口渗出的晶

亮液体让龟头看上去紫红透亮。

「不,唔,不行……嗯,要戴套子……」

「啧!真麻烦!」

青年心急火燎地撕开床头的套子戴上,就挺腰向少女腿心的秘处捅了进去。

「哦——!」

「咿,嗯啊……」

两声呻吟同时响起,男子是心满意得的叹息,而少女则是充满耻辱的悲鸣。

目睹这一幕的他更是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拼命抑制住想要出去暴打那两人

的冲动。

这是她自愿的,把事情闹大只会让她更加难堪……

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改变不了什么……

即使用无数句谎言来欺骗自己,几乎撕裂胸膛的钝痛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缓

解。过去的少女轮廓在他的泪光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被两个男人

夹在中间的一团扭腰晃头的美肉。

刚刚发育成熟的蜜穴花径幽深而紧窄,即使已经足够湿润,被肉棒顶入进来

仍然会感到滞涩和酸胀,少女只能无可奈何地踮起脚尖,把屁股抬得更高,让背

后的男人抽插起来更为顺畅。同时,她嘴里的肉棒也在配合著身后男人的动作频

率抽送,当前后两个男人同时挺腰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仿佛被从上下两张小嘴一

齐贯通的错觉。

「嗯、唔嗯……唔嗯嗯嗯,嗯……嗯呃、嗯嗯嗯…………」

被前后夹击的少女连表达自己苦闷或者愉悦的权利都被剥夺,只能迎合著前

后的冲击晃动身子,犹如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地颠簸着。乌

黑的披肩发被身后男人攥成一束握在手里,像是缰绳一样驾驭着胯下的小母马。

还好,这两个青年都不算持久,抽插少女小嘴的板寸男先忍耐不住,粗暴地

按住女孩的后脑胡乱挺动了几下腰胯,接着身体一僵,凝住片刻才缓缓从少女唇

间拔出阳具,喘着粗气仰天倒在床上。

「……呕、呃啊……咳咳、咳咳咳咳……」

在嘴里肉棒跳动的时候,她就本能地想要吐出肉棒逃开,但被男人死死按住

脑袋,胀大到极限的肉棒毫无顾忌地顶在喉咙里喷射出来。可怜少女直呛得眼泪

横流,在青年抽出分身后连忙抬手捂住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白浊的液体从她

的指间滴落在床铺上。

她一边伏在床上干呕,一边还在被身后的男人扣着纤腰,在柔软湿滑的小穴

里尽情冲刺。本就遮不住屁股的蓝色短裙被掀到腰间,露出曲线饱满的翘臀,从

衣柜所在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一双雪白的臀瓣夹着一根黝黑的肉棒,随着肉棒不断

进出而飞溅出点点银亮的水光。

终于,在运动青年的低吼声中,结实的身体压住床上纤细的女孩,两人像是

塑像一般静滞了好一会儿,男子才直起腰,依依不舍地抽身离开。

「嘿嘿,我说得不错吧,这妹子够劲吧?」先射出来的板寸男已经回过气来,

一边嬉笑着向同伴搭话,一边伸过脚去,用粗糙的大脚趾拨弄着少女腿间流淌着

白浆的肉唇。

「学生妹没得说!兄弟够意思,这次算我请的。」

眯眼享受了一会儿射精后的舒爽余韵,运动青年也从床上爬起来,在裤兜里

翻出钱包,抽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还趴在床边喘气的少女。

「谢谢……你们要洗个澡再走吗?」少女低头接过钞票,小声问道。

「不了,我们还没吃饭呢。这就走了。下次再来照顾你的生意啊。」

两名青年神清气爽地结伴走出了屋子,防盗门碰上的一瞬间,躲在柜子里的

他就冲出了那个给他人生留下一辈子阴影的衣柜。时至今日,他仍然不能忍受卧

室里摆放任何体积大于成人的柜子。

「……」

她站在门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唇角还挂着一缕

不知是唾液还是精液的水痕——他猜想她的大腿间应该也是同样的一片狼藉。

不知为何,少女如此凄然的神色,和经过云雨摧残后娇弱的身姿,本该激发

他内心的同情和怜爱,此时却只让他感到嫌恶和憎恨。

是的,憎恨……

恨着少女对他的欺瞒吗?明明已经是连邻居大妈都看透的妓女了,还在他的

面前装清纯。

还是恨着少女的堕落呢?本该有着大好前途的她,却选择了这条自甘沉沦的

道路。

——不,都不是。

他憎恨着少女的 背叛, 背叛了他寄托在她身上一切美好、纯洁的期待, 背叛

了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懵懂爱意, 背叛了他对这座城市最后一丝留恋。

他大步地走向屋门,经过少女身边时,他似乎感到衣角传来一道微不可察的

拉拽和一声压抑的呜咽,但他仍然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那个家徒四壁的房子,把她

和那个装饰着粉色帷幔和色情海报的房间一同抛在了身后。

如果那时候选择留下来,安慰她几句,给她擦一擦眼泪,又会是怎么样的结

局呢?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车前镜里映出的他,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而是满脸疲态、胡子拉碴的

青年人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把丢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烟盒收好,停好车子向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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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 年少有为不自卑,尝过后悔的滋味……」

「金钱地位,搏到了,却好想退回……」

他机械地行走在街道上,胸口始终有一股浊气压迫着喉咙,吞不下,更吐不

出。

小城没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唯有昏黄的路灯在夜幕中伫立,投下的黯淡光

亮里坐着一桌桌打牌搓麻的闲人们。嬉笑打趣的对话,混合著洗乱麻将时特有的

碰撞声,在寂静的黑夜听起来莫名刺耳。

想要嚎啕大哭,想要一醉方休,想要歇斯底里,

但这些澎湃涌动的情绪都被堵住喉咙的浊气憋在胸腔里,几乎要将他从内部

撑破。

——这股灼烧灵魂的痛楚,必须要发泄出来才行。

他握紧拳头,站在路灯边的阴影里,任由憎恨与愤怒在体内发酵,等待着一

个将它们肆意挥洒的机会。

终于,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之后,麻将桌边的人都已经换了好几茬,一个干瘦

的身影终于从桌旁站了起来。那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点燃了一支香烟

叼在嘴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踢踢踏踏地向大院门口走去。

他静静地站在一条小巷旁,视线死死地锁定在那个有些佝偻的男人身上。经

过他身边时,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扭过头呼出一股白色烟雾,眯起眼睛

隔着雾气试图辨认他的长相。

于是他动了,提起手臂,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一拳狠狠砸向那张蜡黄的脸孔—

「——呃?!」

拳头带起的气流吹散烟雾,男人本能地向旁边一躲,拳头擂在他的肩膀上,

砸地他一个趔趄。

在男人发出惨叫之前,他又抬腿照着男人的肚子踹了一脚,把对方的所有呻

吟都堵死在喉咙里 .

烟头掉在地上,一只鞋底踏过来,把它踩得支离破碎。方才还悠然抽着香烟

的男人正拼命蜷缩起身子,双手竭力护住头部,在少年如雨点般挥落的拳头下滚

动着。

「我!呃,你……呃啊!别打了、别呃!」

男人每次试图开口求饶,就会换来他更加用力的一拳或者一脚。等到他打累

了,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男人也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不再 挣扎,只是抱着头

发出微弱的痛呼。

「站起来!操,我他妈叫你站起来!」

他红着眼,抓住男人的衣领,把对方像是拖死狗一样从地上拎起来。

「叔,认得出我不?知道我为啥打你不?」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嘴角流血的男人,男人也畏畏缩缩地打量着他。

「你是……对门黄姐的……」

「对,是我。你可以去报警,说我把你打了。警察要问为啥打你,嗯!你就

告诉警察,因为你这老赌棍逼着女儿在家卖淫!」

每说出一句话,他就抓着男人的领口狠狠摇晃一下,男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般在他手里瘫软下去,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那,他妈,是,你的,亲女儿!你个混蛋!」

这个人已经完蛋了——看着男人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他忽然感到一阵沮丧,

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毫无意义。

是啊。玷污的白纸如何才能擦净?失去的三年又如何才能如何弥补呢?

他颓然松开手,喘着气丢下一句话:「要是再让我知道你逼女儿去……我见

你一次打你一次。」

就在他转过身准备离去时,男人却扶着墙壁自己爬了起来,木然说道:「我

没有逼她……但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钱还不上,房子就会被借贷公司收走,到

时候我们父女俩住在哪里……反正是挣钱嘛,为了生——」

听到这里,他的脑子里「轰」的炸开,反身拧住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握拳

在男人肚子上用力一捣,打得男人弓着身子跪倒在地,这才愤愤地啐了一口。

「你他妈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这老赌棍,能欠下一屁股债?!」

不过男人的话也如同一根楔子般钉进了他内心最为动摇的地方,让刚刚发泄

一空的阴郁再次积累起来。

——没有人强迫她。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都是为了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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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他才发现指节上擦破了皮,连带整根食指都火辣辣的刺痛。

窗外传来一如既往的蝉鸣,如同收音机里的白噪音,无处不在却又难以忽视。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提不起半点起床的劲头。他想在这座城市里

找寻的美好都已经随着时间消逝,只留下空虚的遗憾。

干脆直接买票直接回北京吧。

但这样简直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沉积在心底的那份未能说出口的炽热情

感,犹如毒药般盘踞在他心头。

她配不上我了,他对自己说;

但我还没得到过她,他不甘心地想道。

「咚、咚咚——」

叩响大门半分钟以后,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孩先是把门打开了一

条缝向外 窥视,看到他时呆滞了一下,连忙解开链扣让他进屋。

她应该也是刚刚起床,头发没来得及梳理,显得有些蓬松杂乱,身穿一件薄

纱吊带睡裙,浑圆的香肩和胸口大片雪白肌肤都暴露在外。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

的缘故,她看起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憔悴,眼皮微微发肿,眼窝下方的黑眼

圈非常明显。

「……」她用晶润的眼睛看向他,欲言又止。

但他已经懒得去思考女孩眼神里想要传达的意图了,他摊开手,掌心里是两

张被捏成纸卷的红色钞票。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孩难以置信地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怎么,我就不可以吗。」

既然能用如此低廉的代价就换取到的东西,就不值得再付出多余的感情。他

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看着少女眼中的惊愕变成哀伤,继而化作绝望,啜泣声也

渐渐停歇下来。

「那,你要先洗个澡吗,还是要直接……」

沉默片刻,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起了职业化的笑容,

唯独眼中那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灰暗遮蔽了往日的灵动。

「嗯……那就先洗个澡吧。」

昨天他发疯似地去找女孩的父亲打了一架,浑身是汗也没心情洗澡,倒在床

上就睡着了,经她提醒以后才发觉皮肤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既然花了钱,当然

就没必要省略步骤,但当着女孩的面脱衣服还是令他有些尴尬,趁着女孩去打开

热水器的时候,他飞快地脱掉衣服钻进了卫生间。

原本就不大的卫生间里摆着一个硕大的水缸,用来盛接水龙头滴落的细流。

剩下的面积光是坐便器和洗手池就占用了大半,在水池边的托架上摆了两瓶

沐浴露和洗发水,上方还挂有一面椭圆形的大梳妆镜。所谓的淋浴就只是在墙上

安装了一个连接着软管的莲蓬头而已,留给洗浴者活动的空间满打满算不足两平

米,连转个身都有可能撞到胳膊肘。

打开淋浴后,热腾腾的水雾很快布满了整个浴室。直到雾气布满镜面,遮住

了镜子里那个被原始 欲望和污浊念头 扭曲的面孔,他心里才终于取回了一丝平静。

咔哒。

浴室门发出轻响,一道赤裸的纤细人影从门缝里闪了进来,还没等他看清楚

就感到背后被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紧紧贴住。少女发育得初具规模的乳房压在他

背部肌肤上,传来惊人的柔软和滑腻;而一双藕臂则穿过他的腋下,在胸前交叉

环抱。

刚刚放平的心绪激烈地 躁动起来,血液同时冲向了他的大小两个头,心跳撞

击耳膜的声音几乎要盖过淋浴的水声。察觉到此刻面红耳赤的窘迫模样,他一边

痛恨着自己的失态,一边急于说些什么来抓住主动权。

「你怎么……也进来了……水温合适吗,要不要调凉一点?」他喉咙发干,

声线嘶哑得听不出是平时的嗓音。

「……」

身后没有回应,只余下女孩轻柔的呼吸声掠过后颈的肌肤,撩拨得他脖子发

痒。温热的水从花洒喷出,沿着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流下,热量穿透血肉导入

体内,滋润着疲惫的肉体,同时也不可思议地让凝重的心情渐渐松快起来。

他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份尴尬,又觉得沉默才是最适合此刻氛围的选择。就在

他犹豫之时,女孩抬手关掉了淋浴,拿过沐浴乳在掌心挤了一团,揉搓出泡沫后

细细地涂抹在他的胸口和小腹。他僵着身子享受着邻家少女的服侍,她的手柔软

溜滑,灵巧地游移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在触碰到胯下那根已经一柱擎天的火

热阳物时犹如触电般瑟缩了一下,稍加犹豫后还是轻轻握住了坚挺的棒身,用沾

满沐浴乳的纤纤玉指上下抚弄着。

——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你到底接触过多少个男人啊?

强烈的酸涩感填满了他的胸腔,仿佛本该由自己加以呵护的珍宝,却被他人

轻而易举地玷污,厌憎的黑色情绪前所未有地涌上心头。想要狠狠甩开女孩,又

留恋于她的爱抚,矛盾的心情化作一声声粗重的呼吸从肺叶里挤出。但少女却误

以为是怀抱之人动情的信号,摘下莲蓬头匆匆冲刷掉两人身上的泡沫,然后绕到

他身前的位置。

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反倒是他主动移开了目光。少女柔媚地微笑着,缓缓

蹲下身,娇艳的樱唇裹住还在滴水的肉棒,一点点纳入小嘴之中。温暖湿润的感

觉一下子包围了怒胀的分身,还有一条游鱼似的小舌头绕着最为敏感的铃口轻轻

打转,酥麻沿着尾椎直冲头顶,令他条件反射般地打了个激灵——在远超自慰的

强烈快感侵袭下,男孩险些就此缴械投降。

女孩善解人意地停止了舌尖的挑逗,一边用双唇噙住龟头吸吮,一边抬起水

润的眸子仰望着他,娇俏的小脸上布满了妖冶的绯红。他深吸一口气,压住体内

几欲喷薄而出的 欲望,抬起一只手像是赞赏小狗般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大概是

不想弄湿头发的缘故,她在入浴前就把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束马尾,只有前额的

刘海被水打湿,一缕缕贴在她的鼻梢和侧颊上,为女孩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

质。他手指一勾,用来约束长发的皮筋就滑脱下来,瀑布般的青丝散开覆盖了光

洁的裸背,宛若一幅乌黑的披肩。

待到肉棒在她的小嘴里膨胀到极致时,她吐出已经充血成紫红色的龟头,微

笑着起身揽住他的一条手臂,用空闲的手扯过架子上浴巾,胡乱地把两人身上的

水珠擦干,小声说道:「好了,咱们……去我的房间吧……」

他像是提线木偶般被她牵着手带进那间装饰成粉红色格调的小屋子里,背靠

在床头坐下,她拢了拢湿漉漉的碎发,跪坐在他的两腿之间,再次俯身含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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