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适应了就填坑哟!!
☆、玩意儿 6-10
6
“虎狼密医”的名号王师毅听过,叫谷角,是个怪名字。名字怪行事更怪,此人会被归为邪道的缘故,是他常行善医人疾病,医到後来总会有些不大耐烦,用病人试起药来;之後病人多半是残了死了,他抖抖衣袖就走,好像残了死了都是病人的命数一般,也不知偿命。
方才乐六在城门外提到的“庸医”就是说谷角的。乐六不知用什麽办法就将王师毅拖回城里,也不回韩赫府上,只往西走。王师毅手脚全然不听自己控制,只能随著莫名其妙的力量穿过安德城,在一座民居前停下。这民居外表没什麽奇怪之处,只是内里传出阵阵混杂的药味儿,王师毅明白了,大概是乐六说的医生。
民居的门没闩,乐六直接推门进去,也不往厅堂也不往内院,只走近旁小路,穿到小院子里树丛中一间独立的小屋门口,轻轻动了动手指,那门就被敲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有著奇怪的节奏。不一会儿那门就开了,一个男人探头出来:“我说谁呢!三更半夜,整个安德城就你会出来闲逛!”
那男人面庞俊美,有些温文气度,可右边眉毛缺了一半,像是被用刀挖去一般,疤痕清晰,看久了有些狰狞。
“少废话。上次你说的药拿来。”乐六与人说话爽快,句子断得快。
男人被乐六这麽一问,突然变得像没睡醒一般,语速迟钝地问他:“……什……麽……药?”
“谷角,你看清我带著什麽东西过来。”乐六说著,动动右手,在他一旁的王师毅就扯动全身地摆著,像是在引假作迷糊的男人注意,打起招呼来。
王师毅想反抗,可是身上除了痛就是痛,没有别的感觉没有别的变化。
谷角打量了一番王师毅,头:“这个确实不错,你从哪儿挑的?”
“大概又是来找麻烦的。自己送上来的。”
“恩,算你运气好……以你现在的钩子能制得住他?”谷角一边跟乐六说一边又将王师毅细细看了一遍──这人的眼神不似乐六那种,但也有些冷淡,完全不像看人的眼神。
“自然下过药了。”乐六又勾了勾嘴角,“按你的说法,可撑不了多久。”
“所以找我来了?”谷角靠在门柱上一会儿,就要进去,“我也想早试试,你且等会儿。”
乐六看他背影,忽地又说:“我怕以後麻烦,先知会你一声。这人叫王师毅,知道‘煌镜宸’这名字。”
谷角背影明显一僵,扭头过来:“这不对吧,我不晓得‘王师毅’这名字。”虽然这麽说,但谷角还是走过来,靠近王师毅看看,“他现在能说话吧?我先问问他……”
“刚才嫌吵封了嘴。我看他是道听途说,没什麽凭据。你配药去吧。”乐六觉得麻烦,不给谷角凑过来问的机会,敷衍过去。王师毅心中忿恨,乐六前面说他求错了人,莫非真正跟“煌镜宸”有些瓜葛的是眼前这个缺了眉毛的男人?是不是跟他说起隔格阁掌柜的事情就能化险为夷?
王师毅偶尔觉得想凭一个名字脱险的念头有贪生怕死之嫌,可是他尚未直面赤目血魔就落入别人之手,无论如何,心有不甘。
谷角听乐六这麽说,也不多论:“我想也是,我没见过的人,应该也跟这名字没什麽关系。”边说边走进屋里,过了一刻才出来。
“这个拿著。”谷角手上一个碧蓝色的小罐,在浅淡的月光下看还有些透明,王师毅斜眼看过去,就觉得那罐子里放的药一粒一粒,不知道是因为谷角手上晃动还是其他什麽缘故,那一粒一粒的东西在罐子里动得有些奇怪,王师毅看著,怎麽都觉得是活物,心上一阵紧绷。
“这就好了?”乐六摇了摇那罐子,“只要放出来就能找到地方?”
“喂!你别摇得太厉害了!”谷角拦他,“摇晕了找不到方向了怎麽办?”
“看你说的,落在我手上,死了都能找得到方向。”乐六笑著,把罐子揣在怀里。
这时谷角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喏,这个,药引。”
“还要药引?这麽麻烦?”“要不你叫它们找什麽去撕咬?拿好了!记得先服下去!”谷角面上不耐起来,将小瓶塞给乐六。
乐六干脆,拿了东西就要拖王师毅回去,不想谷角在後面叫他。
“乐老六你下手悠著,别把活人当死人;要是人死了,浪费了这东西,我不知什麽时候还能再弄一些来!”谷角跟乐六论起死活,初听似乎是有些人性,可说到後面原来是怕浪费了自己的药材,“等你养好了,记得让他来我这边转转,让我也看看成果。”
乐六听了,鼻间哼笑,算是答话。
王师毅一路上不断地尝试挣脱控制,可引来的只是加倍的疼痛,那掌控的力量似乎更强了。乐六带他回的,是韩府;既然乐六白天还是韩府的管事,那住的地方也不会分开。只是韩府的人要是知道府里住了个这般人物,会不会恐惧万分。
想到这个,王师毅就记得韩赫那模样──以韩赫那种阅历,怎麽会让府里混一个驱尸乐六,如此奇怪的人物,难道都不疑他麽?
说不定这安德韩府根本就是个魔窟!王师毅愤然,面对乐六,他只能干瞪眼,瞪著乐六把他拖进自己房里。
乐六的屋子很普通,但又很怪。四壁没什麽东西,屋子里也没什麽摆设,只有最简单的器物,可王师毅一进来,反倒觉得这个屋子是满的,挤得荒,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错觉。
一关房门,乐六就把他扔在床上,自己从手上不知卸下了些什麽──王师毅这才想起来,“师文”还是北郊空地上扔著,如今要是被人拣去……
可乐六不许他多想别的事情。乐六将王师毅的嘴巴强行打开,掏出谷角後来塞的小瓶,将其中泛著豆绿色的药丸放进王师毅口中,令他强行吞咽下去。
没有任何味道,王师毅觉得自己的喉部都动弹不得,只能任那药丸囫囵而下。到底是什麽怪药?下肚了一段时间,没见什麽效果,似乎也没毒性,王师毅就觉得那药停在腹中一处,然後就再不能觉察到了。
不知还有什麽样的事情,王师毅心中焦急,他知道眼下只是保住了性命,今後还有什麽样的苦头,大约要等那碧蓝罐子里的东西……
正想著,乐六就将它拿了出来。罐子是用油纸封著的,那油纸上不知浸了什麽药,有种浅淡的药香。如今罐子里的东西都安稳在罐底,王师毅心想刚才大约是错觉,就看乐六在油纸上戳开一个小洞,手指在洞上停了许久,不知在干嘛。
还没等他看清楚,乐六就发现了他的目光,转脸过来。
“王师毅,别辜负我的期许。”乐六从那个洞口将罐子上的油纸撕扯开来,要将罐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给我好好挺住,只要撑过了今夜,事情就好办了。”
不明白乐六话里的含义,王师毅的注意先被倾倒在乐六手上的东西吸引了过去──靛蓝色的东西,碎散在乐六手上,像是大块的粉末。
……不,不对……那些东西出了罐子竟然渐渐活动起来,不安地颤动著想要从乐六掌中爬出来。王师毅定睛细看,那不是什麽药粉,分明是一只只靛色甲壳的小虫!
7
他要用那些小虫干什麽?王师毅心中隐约有些猜想,但理智让他把那些猜想都赶出去。可乐六捧著那些小虫越来越靠近,王师毅已经抑制不住了。
那些东西,难道是要放到我身上的吧?
若是放,他想怎麽放?
王师毅直瞪著那些手掌中的东西,一个个好似都要爬向不同的方向,又有一些像是被什麽绑在一起一般,并排列著,僵在乐六那苍白的掌心里,幽蓝幽蓝的。
“别害怕,它们不伤人,只是等爬到地方还要一会儿──我想嘛,熬一熬就过去了。”乐六说得轻松,从掌中分出一半来,撑开王师毅的嘴巴……
少说也有十几只,也不知目标是何方,就这麽生生爬了进来。方才看见那些东西如小米粒般大,等真进了口中,可完全不一样。每只虫子不知道有几只小足,王师毅数不过来,觉得那些小足一步接著一步,从唇齿上爬过,进而是舌尖到舌根的距离,每一步都在他口内,像是用细针玩笑般浅浅地戳著,绝不伤身,但每触一下都能引发他的颤抖──想想夏日里蚊虫的叮咬,那还有一针见血的爽快,可是这些小虫不懂,它们只是在找著什麽东西,都不是一个方向,有的找对了,有的干脆攀著牙根在口内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行进的方向。
痒得出奇。才刚等那些小虫都爬了进来,王师毅浑身都浮出了汗珠;那种绵绵不绝的触感,令人想用手指在嘴里胡乱捣弄一阵。
随著爬进来的虫子数量增加,王师毅的痛苦也渐渐攀升上去。用刀,或者剑之类的,在里面划下一层血肉,连同那些虫子那些细微的感觉一起──说不定那时都不知道疼痛,只要它们都脱离了身体,便是爽快。
“嗯?真像那庸医所说,摇晕了?”乐六听见王师毅从嗓子眼里嘶哑地发出声响,虽不清晰但也凄厉的,疑惑著,动了动右手;王师毅感觉那些小虫也变了方向──原来那些东西也受著乐六的掌控,不论是动不了的身体还是折磨著他的虫子,都是乐六Cāo控的。
王师毅发出的细弱悲鸣声持续不断,乐六封了他的声音,可阻不断那种响动;听著实在不耐,向他口中探看一番,忽地让他闭上了嘴巴。
这下嗓子里的响动彻底变成呜呜的低音,王师毅自己听著,就像路边野狗袭人前的蓄势一般,愤怒不已。这下合上了嘴巴,那些虫子成了含在体内的东西,瞬间都找到了方向,聚在一处爬了起来。极恐怖的感觉,顺著喉咙的内侧一向下,那些细小的足尖著跳著,教人恨不得割断了喉头。
“怎麽这样就受不住了?後面的该怎麽办?”乐六一说,王师毅才想起他手中还是一半的虫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是不是不知道我要放这些进去干嘛?”乐六看见那眼神,知道王师毅直盯住剩下的小虫,特意放在离他眼睛近的地方,“别怕,它们不是一直住在里面,等上面的和下面的咬在一起,它们很快就都死了。”
……“上面的”……和“下面的”……王师毅感觉到那些“上面的”小虫已经爬到xiōng口,磨人的痛苦令他恨不得去撞头边的木板,又听乐六说到“下面的”,疑惑得忘记了xiōng中的骚动。什麽“下面的”?
乐六知道他疑惑,笑了,也不多解释,拎起手指,舞动起来。王师毅第一次看乐六手指上有这麽大动作,那几根细长白皙的手指在幽暗的灯光中上下摆动,是极美的画面,美得有种妖异的感觉。
王师毅的目光被拖在那手指上还没反应过来,他自己的双手竟然动了起来,自顾自地扯开腰带衣衫。若说先前不能动只是被剥夺了自由,现在是被人Cāo控起来,有了不出於己意的动作。
这就是驱尸乐六的看家本事。只是平时都是驱动毫无知觉的尸体,眼下是个活人,是王师毅这个五感尚存的活人。
似乎不像Cāo控尸体那般轻松自如,乐六指上动作越来越复杂,可王师毅的双手仍旧不全听他使唤。
“若不用这办法,你看,就是不大听话。”乐六像是也费尽力气一般,扯著王师毅双手抖动著要解下裤子。王师毅听了有明白,那个谷角给的,不论是药,还是虫子,都是让乐六能找个法子好好地控制活人的。
乐六说撑过今夜事情就好办了,王师毅也明白了,他撑过去了,就彻底成了乐六的玩具,最新奇的玩具,活生生的玩具。
行尸走肉。王师毅觉得与其这样受辱,不如在城郊就死在“师文”之上,倒还干净些。正想著,就看自己的手褪下裤子,将身体暴露出来;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王师毅平时也许不会在乎,可现在这场面教人羞愤不已──更可怕的是,乐六似乎完全不觉得奇怪,只是停下手指动作,把另一手凑过去──王师毅认得出,那手掌里是一群与身体里折磨著他的东西一般的靛蓝虫子。
这回清楚了,乐六说要“上面的”和“下面的”咬在一起,下面的那些原来是走这处!
这麽肮脏的地方……王师毅光是想著虫子如从口中爬进去一样走这里,身上的冷汗就湿淋淋地冒了出来。乐六不管他挣动得厉害,指尖已经触到穴口的皱褶上……
谁都没这样碰过那里,仅仅是接触的瞬间,王师毅皮肤腾地变了颜色──王师毅看得见,红彤彤的,像被火光映著似的。
“活人就是活人,敏感得很。”王师毅看那乐六神情,跪坐在他两腿之间,勾起令人发寒的笑容,比爬在他xiōng口里面的那些更加可怕;乐六那不知道看在何处的视线好像在他身上扫过了几个轮回,引起激烈的颤抖,“那可有你受的了。”
话音刚落,就有虫足触著穴口;还没等王师毅发出嘶鸣,就一个接著一个地爬了进来。
如果说先前口中的那些是永不停止的痒意,那现在的就是让人找不到魂魄的蚀骨折磨。虫子沿著喉咙下去,王师毅觉得就像以前吃酥糖时把粉末粘在喉咙里,只不过这次的会动,异常不适;可现在这是只出不进的地方,从未有过什麽东西要从这处进身体的,这些虫子是第一个,完全不能估量的触觉,只是爬进去一,就让王师毅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为何在此。
先前的颤抖到如今已经成了不正常的振动了,被乐六固定住的身体逃脱不出来,只能在原地抖著要抵抗自下而上的骚动。王师毅瞪大了双眼,额上身上青筋一条条地爆了出来,整个人都在压制著,想张开身上的每一根血脉,想大声嘶吼,但乐六不给他余地。
溃不成军,王师毅若是能发出声音,一定会求这个邪魔饶了自己,就算是一死,也是种解脱;可是心中被这种折磨激了起来,反倒愈发坚硬,死撑著最後的尊严,要用尽身体里的力量,将那些仍在入口徘徊的虫子推挤出去。
“这样可不行,还是乖乖让它们进去,否则会吃更多苦头。”乐六看出他的企图,放低声音,像在劝诱,“你以为它们都是死物?你越抵抗,它们会越快活的。”
不用乐六提醒,王师毅也感觉到了。那些折磨在不断加剧,令人疯狂得失魂落魄。王师毅意识恍惚,体内的动静全无止境,他不知何时才能麻木下去──还没有彻底昏厥,脸上就有湿热的东西垂流而下……
我竟然为此落泪了麽……王师毅不想承认,那一定是因为眼睛瞪得太久才会发生的事情,绝不会是他的哭泣。
但就在这个瞬间,他两腿之间的那个yīn森的男子顿住了。王师毅感觉得到那种视线,寒意逼人地聚集在他的脸上,大概是乐六也注意到了那泪水的存在。
紧接著的,不是因泪水而来的缓和,而是彻骨的yīn冷气息。
“把那东西收回去!”乐六的声量一直不大,如今也只是提高了音调,可那声音就像是直接灌入王师毅的脑中一般,撞得头壳直响,“看来我得好好教训你……”
乐六说著,两根手指突然抵上了入口,猛地撑开那处,引来撕裂的痛感。
王师毅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先前在穴口打转的小虫们像是一见到光亮慌了起来,爬得更快了,却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迷顿不堪。
“非要我亲自给它们引路你才痛快,是不是,王师毅?”乐六一个字一个字地咬著,一根手指捅了进去,要为那群小东西打开一条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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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粒般的虫子不算什麽,可如今来了一根手指,王师毅就觉得下身麻木片刻,一时间说不出痛感──仅仅是为了那一指,身体就张开了。
果然,顺著那一指的引导,小虫们终於找到目标,向著更深远的地方行进。身体更加隐秘的地方都能觉察到虫足的挑弄,王师毅的身体好像从那处开始,被成千上万的靛蓝色小虫霸占住了,不止是口中和下体的甬道,xiōng膛、四肢、手脚,都像被虫子爬满一样,严严实实地笼罩在上面。
肯定会被钻进更深的地方。王师毅迷茫地想著,可乐六却对这样的程度不大满意,他那跟细长的手指所触及的区域还是太窄,他总觉得不够,手指在被紧束的地方来回探索。
这下王师毅发现,乐六的那一根手指比一群虫子的小脚更加厉害;乐六似乎想将里面那一道道皱褶都抚平,否则会让小虫们半路被扼杀,前功尽弃。就只是这一根手指,就令王师毅忘记了xiōng口里窝藏著的那些虫子,将注意全放在手指之上。
那手指的动静……王师毅方才见过乐六Cāo纵尸体,也见过他Cāo纵物体与活人,只是指尖细小的动作,被Cāo纵的就会有幅度巨大的反应──这样说起,乐六的动作一定得异常精准,才不会造成半差池。王师毅先前仅仅是猜想,如今才算深刻体会到,千百只虫足都无法匹敌,好像那手指的皮肤都成了精怪,不受主人控制,就会自己动弹。这样的东西愈见深入,不久似乎还觉得不够,退出了一,转眼间就合著第二根,一起钻进来。
王师毅怎麽受得了这种对待,最隐秘的疼痛,毫不留情的突入,将他的神志拨乱。两根手指,大概被一把小巧的匕首捅进去就是这样的感觉,撕裂扯动,更可怕的是,那匕首还带著柔软的倒刺。
“……难不成,还真给那庸医说准了,摇晃得厉害,那些家夥都晕头转向了?”乐六语意轻慢,王师毅听得出来,虫子大概是找不到方向,不知道往里面,都堵在一处,来回爬动。
乐六有些不耐,很快又加了一根手指。王师毅头一阵刺痛,就觉得下体像被分成两半了一般,连腿都被分别撕扯下来,瞬间失去了与身体的联系。早已断续的气息一地被王师毅吞了回去,伴随著xiōng口不停地拨动小脚的虫子,撑开体内每个平时不会开启的角落。
“这麽紧,要是我把整只手都放进去,岂不是浪费了这些宝贝?”乐六看著他身下情形,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预示著残酷的行为,也预示著不正常的死亡。王师毅一听见就睁大了眼睛,仿佛无法理解乐六说的──一只手……都进去的话……不可能……还没等他想清楚那个画面,他就触及了死的边缘──或许就这样被折腾死了才好,否则成为驱尸乐六Cāo控的东西,那种耻辱是王师毅毕生无法忍受的。
耻辱,就算身体被撕裂都没什麽好害怕的,但耻辱是最痛苦的东西。把下体以这种体势暴露在这个邪恶的男人眼前,却毫无作为,连怒骂连决绝的机会都没有,被控制的身体,被控制的行动,被控制的前路,他甚至不能抗拒,只能僵硬地服从。以前有个朋友跟他说过武林正道没什麽好处,混迹江湖一生,得来的就是一张脸面,倒不如离开,逍遥快活;王师毅与那友人豪饮,以此抚慰,自言活在武林中有的是自在,一张面皮,他也不在乎,只要能自在了,随便谁拿去都行──友人笑他不知武林龌龊不明人生疾苦,便不提了,可如今看来,脸面是什麽东西,脸面就是尊严,他王师毅作为江湖男儿的尊严。
包裹著那来自别人的三根手指,王师毅觉得那一切都被乐六揉得稀烂,就差踩在脚底下做脏兮兮的鞋垫了。
王师毅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那些虫子,那些手指,由无法碰触的地将他翻搅过来,像是把人的内面翻到外面一般,王师毅恨不得藏进身体里去。
可乐六那边,好像又不大一样了。随著三根手指,小虫们确实向里去了一些,一脚一脚地踩在从未被触碰的地方,撩动著埋在身体里乱七八糟细致琐碎的感觉。王师毅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麽,更不知道究竟能做什麽,只是任疼痛与骚动爬满全身;不一会儿,只听乐六说道:“你这里动得厉害,王师毅,到底是为了虫子,还是为了别的什麽?”
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王师毅迷蒙地想了许久──身体早不是他的了,那动弹的,也不应该是他的一部分。
“这下面就像是觉得饿了觉得渴了……”乐六边说边凑过来仔细看看,“著一张正义的面孔,这处不还是贪婪得紧,等著谁来帮你抓抓挠挠,是麽?”
令人难堪的言语,王师毅被刺得耳朵里生痛,可连堵起耳朵的资格都没有。驱尸乐六,羞辱人的法子真教人愤怒不已;而且那话……分明是不把他当成男人!
“我倒是想起一个办法,”乐六突然直起腰贴近他的脸孔说道,“我看你的状况,等那些东西爬到了地方,你大概也没气了──不如我好心帮帮你?”
帮……帮……怎麽帮?王师毅好不容易对准了乐六的脸,仔细分辨:这个男人还是那样垂著眼睛的神情,勾著嘴角挑著眉毛,面庞上总是扭曲著没有来处的恶意;光滑、苍白、看不出年纪的皮肤,没有yīn影的存在,光洁如纸一般……
乐六就像个谜团一般,驱尸,这种神秘的能力,还有可以控制住活人的办法……王师毅混乱地想著。还有,在月夜中浮在空中缓缓舞动的纤长手指,如今,就在他的……
突然那几根手指退了出去,仅仅在刹那间,王师毅就失去了支,上下的虫子一起窜动,刚才被手指吸引去的意识全都集中在暴躁不安的虫子上面,先前经历过的难耐痛苦变成了双倍席卷而来,令他想要突破出去张开嘴巴呐喊……
比手指更粗长的东西直冲进来。王师毅那些呐喊挣扎的欲望戛然而止,仿佛被堵起了气息通通畅的管道,陌生的感觉与恐惧在身体里膨胀起来,吞噬著他仅存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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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等王师毅弄清楚了这如剑身一般的东西是什麽,那东西已经一寸一寸地律动起来,推挤著他身体里有限的空间。
乐……六……王师毅被迫咬紧的牙关一地磨动起来,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居然敢……
王师毅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只不过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当作女人来用;看乐六伏在他身上的动作,感觉到身体被乐六渐渐霸占住掌控住连这种地方都不放过,王师毅觉得痛不欲生──身体上的什麽疼痛什麽扩张什麽百虫钻心都无法计量,乐六用那个器物从他的精神上践踏过去,简直就是要剥夺他为人的权力。
可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身体中弥漫开来。那群小虫的折磨锥心蚀骨,现在多了一处被男人蹂躏的地方,两种痛楚却不是叠加在一起的;王师毅被乐六捣弄的时候,那些小虫像是没有动静了像是死在他身体里了一样,转眼就能全然忘却;但王师毅也知道,若将心静下来,小虫都在那里,为了它们的目标上上下下地爬动,至今没能咬到一起去──可有了乐六的动作,他自然而然地遗弃了虫子爬过的奇痒,全力投入与乐六的角力中,没多久就陷进去,不能自拔。
“果然,所谓的武林豪杰,不过都是衣冠禽兽──多热情的反应啊……”乐六的语尾就像是满足的叹息,轻轻地飘进王师毅的耳朵里;乐六的羞辱,语言与动作,将王师毅逼到绝境。
什麽反应什麽热情,绝对没有!王师毅越是如此想著越是不能甩脱乐六带给他的解脱──这就是乐六说的“帮”,被虫子占据身体的痛苦由被男人占据身体的痛苦来代替,对王师毅来说,精神会集中在哪一边,一目了然。
王师毅想躲避小虫们的侵扰,自然就会紧紧缠住乐六,他要的是解脱要的是刺痛要的甚至是崩裂著的快乐,乐六看他先前的表情就洞察了一切,所以才会这样做。
那种潜入身体的摩擦,不同的角度,还有那些层层叠叠的力量……王师毅知道自己的身体被撑开了,张大到无法扩张的地步,为了逃避几十只小小的虫子,他就屈服,就愿意去吞吐另一个男人的祸根,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如同一个卑贱的娼妓那样贪婪。王师毅在荒野中面对过许多次险境,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胆怯,畏惧所有即将发生的事情,畏惧到要抛开自己的尊严,畏惧到想要逃!
为什麽不能动弹?为什麽不能发出声音?王师毅在迷乱间不停地质问自己,可刚想回答,却发现,若真能动能说话,他会不会根本违背自己的尊严,如乐六所说的那般不堪,向著一个可以掌控自己的男人摇尾乞怜?
那些虫子究竟去了哪里,王师毅已经不知道了。他只能感觉到乐六的手擒住了他的大腿,不时地向旁边分开,进而又贴合在他腰上……紧接著一向上,刚才被小虫骚扰过的xiōng口,喉间,而後是脸……
一声脆响,乐六在他脸上猛地一个巴掌,令他瞬时瞪大了眼睛。
“你太陶醉了吧?”乐六抬起眼死死地盯著王师毅的眼睛,空洞毫无生气的眼神,冷冰冰的警告声,“到结束为止,你都要保持清醒,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他在说什麽?陶醉?那说的是我?王师毅只觉得昏沈,他自己明明没有动过,但被Cāo弄得弹动的身体酸软无力,方才或许是差睡著或者晕厥了吧?所以才会被乐六打醒过来。
“王师毅,我前面觉得你对驱尸有些慧根,没想到这种事上还有潜质,人不可貌相!”乐六说著,狠狠地了一下,那冲击,王师毅觉得嗓子眼里都被撞到,甚至有种错觉,那些从上面爬进去的虫子会被乐六挤出来。
就在这个瞬间,王师毅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虽然微弱,但确实是自己嗓子里钻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不是已经被乐六夺去了声音麽?怎麽……
“用药还是控不了多久。”乐六当然也听见了,那语调,似乎有些庆幸,“我还得困住你一会儿,等那些宝贝们完成了任务,就不必担心药失效了。”
乐六的意思,药效已过,他不会再屈从乐六的控制。王师毅心上一阵激动,从指尖先动起来──明明已经失去了药力,可无论指尖还是足尖,都软弱无力地垂搭在那里,好像仍旧不属於他一样。
“如何?这样绝对有效。”乐六说的“这样”,应该指的是这种肮脏的勾当;王师毅终於可以自己咬紧牙关,忍著要从牙缝中冲出来的声音,鼻息粗重地偏开渐渐可以活动的头部──摆脱了乐六的Cāo控,他更加痛恨眼下的感觉,他获得了自由,却动弹不得,被深深凿入体内的东西拴著,好像这般动弹不得反而是他的渴望。
乐六游刃有余地用这种方法掌握著重归自由的王师毅,漫漫无期地耸动,为王师毅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巨浪,淹没了王师毅一息尚存的理智,逐渐发出声响。低沈而婉转,王师毅的声音像一颗又一颗地珠子一般滚落,缓缓地在空中划出迷离的弧线。
必须这样占据著王师毅,占据到那些小虫咬上彼此的时刻,占据到那诡秘的丝线在他体内结成一团的时刻。
乐六要占据著王师毅,直到一个生气勃勃的英伟侠客彻底成为他手中玩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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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去意识前王师毅知道,等这下一睁眼,就再没有河沙门掌门之子刀客王师毅了,有的是一具活著的尸体,被掏得一干二净的空壳。
清醒过来的时候,房中光线已经明亮起来,澄澈的宁静。窗外仿佛有些人声鸟声,但又像很远很远似的。王师毅躺在原先那张床上,身上盖著被子,严严实实的,并不觉得凉;四下里什麽动静都没有,床上也没有别人。
王师毅突然想起,发现身体里那些虫子也不见踪影了,远去的骚动,残留的触感,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一般。
不过乐六说过,那些虫子只要咬上彼此,就会死去,然後大概就消融在他的身体里,不著痕迹。可只要那些小虫爬进去过,那一切都不会与以前相同了。
放一群虫子到人体中去,就能控制住别人?这是什麽道理?王师毅初醒,迷蒙一阵,转到这个问题上来,愣是没想清楚。虽然听说过南疆有巫术可以用虫子来Cāo控别人身体功能,但那是要虫子活在人体内,若不小心虫子死了,那就不能继续下去;现在乐六从那个虎狼密医那里弄来的靛蓝色虫子是要进去就死在里面的,全然不同的道理……
说不定,根本没有什麽虫子……王师毅想著,抬起手臂──毫无阻碍,明明昨晚在乐六的控制之下完全不能动弹的手臂,如今除了有些酸痛以外,根本没有大碍。
岂有此理,昨晚上的事情,怎麽可能是梦境!王师毅想起那种种情景,头中一阵轰响,历经的痛苦和羞辱都是那麽清晰,总不可能是妄想。
可身体上,没有任何差别。王师毅又动了动脚,一样,除了酸痛,没有什麽别的不对;扭了扭脖子,也可以看见周围的情景──他确实是被乐六拖进这间屋子,不是原先韩赫让下人领他去的客房。
到底怎麽回事?王师毅挣扎著想坐起来下床看看情况,可这个动作扯住他的身体──闷钝的痛苦从下体传来,不同於外伤,那是一种被藏在里面的感觉;不必多想,王师毅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驱尸乐六,这邪魔为了让虫子顺利进去,用这种最下贱的方法生生地侮辱了他的尊严。
想不顾身体里的疼痛下床来寻找逃脱的机会,王师毅觉得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扎实地迈出一步。他在被子下面的身体是裸露著的,上面的痕迹触目惊心──王师毅看见的,似乎都不是乐六留下的痕迹,而是他自己抓挠出来的──这说明什麽?後来他的身体早已经恢复了自由,可他没有以此挣脱乐六,而是屈服在乐六身下,还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如此可耻的疤痕。
後来他的手放到哪儿去了?王师毅回忆不起来,他只记得在无法克制各种感觉进而伤害自己的时候被乐六阻止,下面的事情,他彻底记不清楚,被别的男人占据的羞耻感绝对超越了其他东西。
床边没有鞋,王师毅也不用,赤足下地,勉强移了两步。屋子里什麽装饰都没有,家具简单至极,若不是床上的被子,根本没有人居住的迹象。王师毅随便看看,急著想走,可刚一转身,就见门边坐著一人!
乐六!
方才王师毅明明没有察觉有人存在此处的迹象,可一扭头就看见乐六一人坐在门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张开四肢,垂著眼睛,没有任何动作,远看倒像是睡著了一般。
可乐六知道王师毅看过来了,立即说:“别乱动,回床上去。”
王师毅一听,确是乐六的声音,只不过语速缓慢,说著说著就像被什麽绊住一般,就几个字,还断断续续。这又是怎麽回事?王师毅以为见到乐六弱势,也不顾全身疼痛,加快步子要向房门走去──他心想这下总能逃过去,连衣物都来不及管,忍耐著径直走著。
乐六看著他的动作,但仍旧不动声色,静静地坐在那里。
还没想清楚乐六是什麽情况,王师毅在门旁顿住,想迈开一步都不可能了。
不仅是双腿,胳膊、头颈、肩膀,明明房门就在眼前,只要伸手出去就能推开进而走出去,可就是没法将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凑上去推门。王师毅拼尽力气,都没有反应,心中觉得不对,然後抽回手,往回略退一些,行动又不受限制了。
什麽东西!只准後退,不能前进──就让你碰不到那扇门!
“我起来前把你栓好了,”乐六又缓缓开口,说话的速度仍旧那麽慢,“这几天得养养,养好以前你别想出去。”
……“栓”!?这话怎麽说得像对待犬马之辈对待牲口似的!王师毅心中激愤,但身上又真是没有办法突破一种无形束缚,只能僵持在门边,死死地瞪著乐六。
乐六察觉他在瞪这边,嘴角过了很久才挑上去,像是要费上许多力气一般:“白天里我都有事,你先好好在床上待著,晚上我闲了再来仔细检查。”
白天有事?你那闲坐的模样叫有事?王师毅不甘心被人束著,咬牙切齿:“……谁会受你支使?!你究竟用什麽妖法把我困住,快撤了!”
话一出口,王师毅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奇怪,像是哑了似的──昨晚明明被乐六锁住声音,怎麽现在像用多了一样嘶哑起来?
“妖法?王师毅,别把自己看不见的称作妖。”乐六嗓子里窜出几声诡异的响动,似乎是笑声,“你现在是不懂,若昨天你愿做我徒弟,我指你一番,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可惜啊。”
“当你徒弟?!你以为人人都巴望著当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王师毅手脚都定在那里,毫无作为,只能逞逞嘴上厉害,“你跟那赤目血魔到底什麽渊源,为他卖命,替他清道,还做些龌龊的勾当?!”
王师毅早想明白了,驱尸乐六肯定是赤目血魔收於麾下的邪道妖魔,问题是,赤目血魔究竟在什麽地方?
“我不过寄人篱下,得人方便,卖命谈不上。”乐六的眼睛珠子也动也不动,王师毅仔细看了,他只有手指和脚尖有细微的动作,若不定睛,根本发现不了,“我在安德徒弟不多,忙不过来,想多几个替我做事,我也有时间研究活人的玩法。
“既然你不乐意帮我掌著安德里的热闹,那我只好留你下来,助我琢磨琢磨玩法了。”
乐六也不抬起眼来,晓得王师毅还僵持在门边坚决不愿回到床上,轻叹一声,右边的手肘轻轻动弹。王师毅立即觉得身後一股力量在拉扯著他往回拽,怎麽硬挣也脱不开身;但又跟昨天被乐六Cāo控著的时候不同,昨天他感到自己是直挺挺的,被扯著脱衣服的时候还抖得厉害,而现在好像每个关节都不是他的了,或者说,好像自己已经不能按照想法控制身体,任由每个部分自说自话去──刚才下床是分明可以自如的!
“看来效果不错。”乐六看到他的窘态,声音里有些笑意,顿了一会儿,还状似由衷地说道,“先去歇著,好好养身体,别让我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