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禾和李繁铭抬着桌子走出来,上面摆好文房四宝,此桌是妖木所制,重达五百斤,乃太后赐下,寻常四五个人都抬不动。
蔡禾一边走一边看着方礼,露出快意的笑容。
方礼更加害怕,这位蔡禾可是实打实的进士知县,文名不下于普通知府,将来有很大机会成翰林甚至大学士,连这种人物都露出如此神态,那方运一定会做出什么可怕事。
方礼转身就跑。
“拿下!”蔡禾低喝一声,两个在外守卫的官差冲进门擒住方礼,扭送到方运面前。
“放开我!放开我!我同意了!我同意了!”方礼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方运道。
桌子落地,方运把手伸向翠玉宝竹笔筒,手指拨了拨,最后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狼侯笔,这可不是用黄鼠狼毛制成的狼毫笔,而是狼妖侯尾巴尖制成的毛笔。
狼侯笔堪称是最硬的毛笔,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刺破纸张闹笑话,但若能用狼侯笔写出字,那必然字字如刀,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曾经有书生用狼侯笔为凶器刺穿人的喉咙,此笔的锋利可见一斑。
只有在非常极端的情况下,文人才会用狼毫笔,庆国状元季梦先攻击方运的檄文就是用狼毫写成,不仅字如刀,也能让意如刀。
方运慢慢深呼吸,笔锋入墨,竟然有一丝金铁交鸣声。
等狼侯笔吸满了浓墨,方运道:“使方礼遗臭万年者,非方仲永,乃方运,乃方礼!”
说完,方运左手握住三品文侯印,右手提笔书写。
“济县民方仲永,世隶耕。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
“轰隆隆……”
天空无风无云,却有雷声,而在大源府内每个有文位的人,下到童生上到大学士,全都文宫轻动,一起抬头望天。
每个人都听到一个冰冷如石的声音在高声朗诵一篇文章。
“济县民方仲永,世隶耕……”
在文章的写作过程中,整座大源府数百里内所有文人异常惊讶,随着文章不断继续,许多人拍手叫好。
“笔伐!文人笔伐!好胆气!好文采!不知到底是何人!”
“我景国有此犀利笔锋,何愁妖蛮小儿!”
“写得好!我早就看不惯方礼!好好的孩子被揠苗助长,简直是读书人之祸!”
“唉,这人写的不错,方仲永在童生试之后,文名的确不行了。”
“咦?文中称方仲永为侄子,又有如此笔锋,那非方运莫属!”
“泯然众人?杀鸡取卵?好比喻,不愧是方镇国。既然敢以此文笔伐,必然可镇国啊!”
方家的庭院中,方运继续写着宋朝著名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和改革家王安石的名作。
文中改了一些时间和地,也根据济县的情况改了一些细节,但没有改变王安石的文意,用此篇文章警示后人,万万不可因为天资聪颖就骄傲自满,后天的学习更加重要。
在最后,方运却又加了自己所学,批判一些父母遇到孩子成绩好只会称赞孩子聪明聪慧,这恰恰是凸显天资天赋而轻视后天的努力,反而会让孩子沾沾自喜,误以为自己真的比所有人都聪明,误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不用努力就能再次取得好成绩。
方运用后世教育心理学的研究指出,不应该过度否定孩子,但夸赞孩子必须要讲究方式,应该夸赞孩子努力,而不应该称赞聪明。
在文章的末尾,方运则以一个普通文人和方仲永堂叔的身份大声疾呼,询问所有读书人,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是不闻不问让方仲永行愚孝之道,还是笔伐方礼救方仲永以全教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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