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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续合欢】第二章 绝境双修,命续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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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05

第二章绝境双修,命续缠绵

宁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步履蹒跚地沿着

山道向上走着,距离他从那个诡异的山洞中醒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离开洞

口时,他曾在悬崖底部发现了一些人类活动过的模糊痕迹,心想那大概是司家或

战家派来搜寻他的人吧。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

可惜,自己昏迷的时间太长,完美地错过了与他们「重逢」的机会,他也不

明白,那些人为何没有发现他藏身的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山洞,或许真如关倌

所言,那地方有什么禁制也未可知。

「哎呀呀,我说小晨晨啊,你就别在那儿瞎琢磨了,本座都跟你说了八百遍

了,这山洞有禁制,除非意外,一般不会有人找到这里的。哎,你这小娃娃,修

为也太低了点,连修行的门槛都没摸到,要不是……算啦,先想办法怎么离开这

鸟不拉屎、连根毛都看不到的鬼地方吧,我先声明,我可不认识路,你这小可怜

儿。」

一路上,宁晨的耳朵就没清净过,脑海里那个自称「关倌」的剑灵,就跟个

几百年没跟人说过话的话痨似的,叽叽喳喳,喋喋不休,也不知是不是被关在那

个破山洞里太久,憋坏了,想把这几百年来没说的话,一口气都给补回来。

吵得宁晨脑袋都快炸了,想找个地方清净一会儿都难,不过,转念一想,有

这么个虽然聒噪但好歹也算是个「活物」的东西陪着自己,倒也不算太坏,不然,

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里赶路,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时间长了,估计真得被逼

疯了。

更何况,自从与这剑灵「共生」之后,他体内那折磨了他二十多年的寒毒,

竟真的被关倌带过来的那股子带着几分邪异气息的真气给压制下去了大半。

这种久违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舒坦感觉,让他几乎想要放声高歌一曲,就

连他那常年如同冰块般的体温,似乎也恢复了一些正常人的温度,当然,关倌也

说了,这压制并非完全,她还「仁慈」地留下了一丝丝寒毒的根苗,美其名曰

「为了你好」,免得他因为一下子太舒服而「爆体而亡」。

所以,偶尔还是会有一缕缕阴寒之气从他体内深处爆发出来,如同千万条冰

冷滑腻的小蛇,在他四肢百骸中疯狂游走,提醒他这该死的寒毒并未远去,但即

便如此,也比之前那种动不动就要被冻成冰雕、痛不欲生的感觉,要好上太多太

多了。

「本座这可不是害你啊,小晨晨,」关倌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懒洋洋地

解释道,「你体内的寒毒跟你这小身板已经『相亲相爱』了二十多年,早就融为

一体了。本座要是真的一下子把它全给清除了,你这脆弱的小身板,可能会被反

噬得出现别的意外,所以啊,这一点点寒毒,你就先自个儿扛着吧,也算是给你

留个念想,免得你忘了自己曾经是个多么悲惨的倒霉蛋,哼哼。」

宁晨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地恢复,不再是之前

那种数着日子等死,过一天算一天的绝望感觉了,活着的感觉,真好!

即使每天只能啃些酸涩的野果,挖些不知名的野菜果腹,即使每天都在密林

中披荆斩棘地艰难找路,但这种精神上的愉悦与对未来的期盼,依旧能支撑着他

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继续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地找寻着离开这片荒山的出

路。

而且经过了关倌对身体的帮助,他也顺利的达到了仓星9阶,拥有了凡人中

的巅峰实力,但这在修真界不过是最低等的存在,离开了山洞的庇护,野外魔兽

横行,稍有不慎便会葬身兽腹。

一路上,他都紧绷着神经,如同惊弓之鸟,凭借着那因常年与寒毒抗争而磨

砺出来的敏锐感知和谨慎判断,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些被他身上微弱气息所吸引

过来的低阶魔兽,草丛中的每一次悉索作响,树梢上的每一次不正常的摇晃,都

让他如临大敌。

他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一块顽石,拼命压制着自身的气息,竭力避开那些散发

着凶悍暴戾气息的魔兽领地,若不是脑海中那个不正经的剑灵关倌时不时地出言

提醒,指引他避开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致命危险,他恐怕早已成为了哪只野兽的口

中美食,埋骨在这片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

「哎,我说小晨晨啊,左边那株枯树下,有只青鳞蛇,虽然是低阶魔兽,但

它的实力可不是你现在能承受的,不过看起来它的肉肯定好吃,嘻嘻,别被它盯

上了哦。」关倌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真烂漫的邪魅,在宁晨的识海中嘻嘻地笑着,

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宁晨心中一凛,也顾不上跟这个幸灾乐祸的剑灵斗嘴,

立刻调整方向,屏住呼吸,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绕过了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

区域。

但持续的野外赶路,风餐露宿,依旧在不断地消耗着他本就不足的精气神,

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稍作休息的那一刻,前方崎岖的山道

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宁晨条件反射地将自己隐藏在路旁一处巨大的岩石阴影

里,试图避免与旁人接触。

他深知自己此刻这副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我很倒霉」气息的狼狈

模样,实在是不宜见人,这世道险恶,人心叵测,有时候,在这荒郊野外遇到同

类,比遇到那些只知道遵循本能捕食的魔兽,要更加可怕一万倍,然而,那脚步

声却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呀,苏师姐,这都走了两天了,怎么还没看到山下集镇的影子啊?这山里

灵气倒是稀薄得可怜,连只像样的魔兽都遇不到,考核到底要考核个什么劲儿啊!」

一个清亮中带着几分娇憨的女声传入宁晨耳中,那声音带着一丝未经世事的

娇气,仿佛带着些许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嗯嗯,就是啊,苏师姐,我这腰酸背痛的,可想回剑阁泡个灵泉咯!」另

一个声音娇滴滴地附和道,带着明显的倦怠和向往。

「两位师妹,莫要抱怨啦。」一道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的声音

轻轻响起,这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斥责之意,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考核

本就是磨砺心性,增长见识,哪有那么多轻轻松松的事情呢?再者,魔兽不现,

对我天元黎民百姓而言,便是好事。我们剑阁弟子,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而非

只顾个人得失与享受。」

宁晨微微侧头,透过石缝,悄悄打量着这群人,为首的是一名身形略显娇小

纤细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她身着剑阁特有的、便于行动的青色劲装,

样式简洁朴素,那劲装的裁剪却又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臃肿,又能完美地勾勒出

她那玲珑有致、初具规模的少女身形,行走之间,自有一股寻常女子所不具备的

英气与干练。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只是随意地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看起来

毫不起眼的木簪固定着,鬓边垂下几缕调皮的发丝,更添了几分灵动,她的身上

没有任何珠钗环佩之类的俗气装点,显得格外清爽利落。

她的面容清丽绝俗,肌肤白皙细腻,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眉眼之间带着几

分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一些,仿佛邻家那个不

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小妹妹般。

然而,她那双澄澈如山涧清泉般的眼眸之中,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

静与坚毅,以及一种天然的纯真与凛然正气,她的腰间,端端正正地悬挂着一柄

朴实无华的青钢长剑,剑鞘古朴无华,甚至连一点装饰性的花纹都没有,却依旧

掩盖不住其内蕴的锋芒。

在她身旁,跟着五名同样带着佩剑的同门弟子,年龄都在十四岁左右,个个

面容青涩,显然都是初入世的修真学子,其中一名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妆容

精致,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娇气,时不时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似乎对这荒

野之地充满了嫌弃。

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眼神阴鸷,他肌肉虬结,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

难以察觉的阴郁,时不时地瞟向走在最前方的那名清冷女子,眼中闪烁着难以言

喻的复杂光芒,仿佛在盘算着什么;还有一名面容刻薄的瘦削男子,则一直谄媚

地跟在那名鹅黄色罗裙女子身旁,时不时地附和几句,似乎想讨好对方,他的眼

睛骨碌碌转着,显得有些精明市侩,另外两名弟子,则显得较为普通,只是默默

地跟在队伍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为首的那名青衣少女,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苏师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宁

晨藏身的岩石,凭借修士敏锐的感知力,她立刻察觉到了异常,她柳眉微蹙,轻

声对身后的同门说道:「各位师弟师妹,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她的声

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缓步走到岩石旁,每一步都带着剑阁弟子特有的从容与沉稳,宁晨的心一

紧,想必是被对方发现了?可他几乎没有动静,那这个看起来稚嫩的少女修为不

低呀,这一刻,就连聒噪关倌都没有出声。

恰好此时,那一丝寒毒不识趣的爆发,让宁晨想走也没办法了,一股突如其

来的剧痛与冰冷,他只能卷着身子,微缩在地上,那青衣少女绕过岩石,一眼便

看到了蜷缩在阴影之中的宁晨。

她看到了他那张被寒毒折磨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看到了他那干裂起皮的

嘴唇,还有他额头上那层因为剧痛而不断渗出的细密冷汗,以及那双在极度痛苦

中紧紧闭着的眼眸,那长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沾染着几点细密的冰霜。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嫌恶或鄙夷,反而流露出一丝毫不加掩饰的担忧与纯

粹的怜悯,仿佛此刻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而是一个急需救

助的、受伤的无辜孩童。

「这位公子,你……可是身体不适?」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澈与温柔,

却又带着一丝身为修士的沉稳,仿佛清泉流过干涸的心田。

宁晨勉强睁开眼,他的视线模糊,只能勉强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干涩的喉

咙发出微弱的沙哑声音:「无……无事……」那声音比蚊子还轻,带着极度的虚

弱。

而那位修为不低的少女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虚弱,她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搭在

他的脉搏上,宁晨只觉得一股清凉的真气缓缓地传入体内,如同春风拂过干裂的

大地,暂时缓解了他体内翻涌的寒意。

那股清凉的真气在宁晨经脉中游走,缓解了肌肉的痉挛和骨骼的刺痛,让他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然而,宁晨身上那破旧不堪的粗布短衫,以及那几乎散发

出来的,因长期受寒而特有的森森寒气,也让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宁晨体内的不对

劲,那股阴寒之气,甚至让她指尖都感到了一丝凉意。

「你身中奇毒?」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是纯粹的担忧。

「无碍,在下天生的体质,自幼如此,休息一会就好了。」

「天生的吗?」少女歪头疑惑道,「看你气息虚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此处距离山下集镇尚有几日路程,你这般模样,如何能自行下

山?」她的语

气中充满了真挚的关切,没有丝毫的虚伪。

不等宁晨回答,正义感十足的少女便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站起身,温和地对

身后的同门喊道:「这位公子身中奇毒,体弱不堪,已是危在旦夕。我等身为剑

阁弟子,修习剑道,当以侠义为先,岂能见死不救?我决定,让他暂时加入我们

的队伍,由我们护送他一同下山,寻医救治。」

接着,她又转过身,对宁晨温柔一笑,自我介绍道:「在下苏从汐,乃剑阁

弟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她的笑容如清风拂面,纯粹而美好,让宁晨感到心

头一暖。

「宁晨」宁晨声音沙哑地答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看向苏从汐,目

光中带着一丝敬佩,剑阁弟子,这般年纪,修为估计也不低,在修行界中绝对称

得上是天之骄女了。「苏姑娘,在下宁晨,多谢姑娘仗义相助。」他挣扎着想要

行礼,却被苏从汐轻柔地按住。

就在二人接触的一瞬间,那个刚刚才消停了没多久的剑灵关倌,又开始不安

分地在宁晨的脑海内大呼小叫起来了,「哎呀呀!我的小晨晨啊!本座的眼光果

然没错!这小女娃的元阴,可真是……啧啧啧,精纯无比!你快瞧瞧她那充盈的

气血,感受一下她那纯净无暇的气息!还有她刚才渡给你的那点真气,量不多,

但品质极高,本座估摸着,这小丫头片子,起码也得有耀月三阶的修为了吧?乖

乖,这般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果真是天资卓越,万中无一啊!啧啧,如此上好的

炉鼎,送到你眼前,你还等什么呢!」

关倌甜美妖媚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仿佛孩童般的好奇和垂涎,如同猫爪挠心

般在宁晨的识海中响起。「快快快!还等什么呢,小晨晨!赶紧的,把她给拿下

了!这可是绝佳的双修鼎炉啊!能助你实力突飞猛进,一举突破凡人之境,寒毒

也能更好地压制!想想看,只要一次,你就能摆脱这凡人肉身,踏入修行之列!」

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魔力,试图击溃宁晨的意志。

「闭嘴!休得胡言乱语!她……她此刻正要出手救我,你……你怎么能产生

这种龌龊不堪的想法!」宁晨在识海中羞恼地驳斥道,他此刻看向苏从汐的眼神

充满感激,又怎会生出那等念头。「苏姑娘此刻要救我性命,我宁晨虽不是什么

仗义之辈,也不至于会恩将仇报呢?」

这时候,宁晨才有机会真正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苏从汐,她确实如传闻中所言

的剑阁弟子一般,不着粉黛,衣着朴素,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剑阁弟子特有的、

返璞归真的质朴风格。发;布页LtXsfB点¢○㎡

剑阁,乃是位于天元王朝南域的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宗门,也是当今修真界公

认的八大顶尖势力之一,相比于眼下日薄西山的司家,剑阁这些年来却是蒸蒸日

上,人才辈出,在八大势力之中,恐怕也只有底蕴深不可测的星月宗,能够稳稳

地压他一头了。

而这位苏从汐,看起来如此年轻,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稚气,竟然就能够带领

一支队伍,独自在危机四伏的中央山脉外围历练冒险,这足以证明她的实力非凡,

在剑阁年轻一代弟子之中,必然也是翘楚般的存在。

她虽然未施脂粉,衣着也极为简朴,但那份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清丽容颜,却

依旧无法完全掩盖,尤其是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之中,所蕴含的那股子坚定与

自信,以及她身上那股子仿佛与生俱来的独特气场,即使是这般寒酸朴素的风格

装饰,也丝毫不能遮盖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的魅力。

「师姐!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那名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在听到苏

从汐的决定后,立刻尖声反对起来,语气中带着嫌弃。

「他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凡人,还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浑身上下都透

着一股子不祥的阴寒之气,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万一他拖累了我们赶路的速度,

耽误了宗门的考核怎么办?而且,他身上那股子寒气,闻着就让人不舒服,万一

他身上有什么会传染的恶疾,那我们岂不是都要跟着倒霉?」她一边说着,一边

还夸张地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仿佛宁晨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什么剧毒瘴气一

般。

那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在听到苏从汐的话后,眼神不由自主地闪烁

了一下,也随即冷冷地开口附和道:「苏师姐,此举确实有欠考虑。一般来说,

宗门向来是禁止非我剑阁弟子随意加入历练队伍的。万一此人是某个敌对势力派

来的奸细,或者是什么别有用心之辈,故意伪装成这副可怜模样,混入我们队伍

之中,意图不轨,那岂不是……给我们剑阁的名声和安全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与

风险?」

他的话语听起来似乎句句在理,完全是站在宗门规矩和集体利益的角度考虑,

但其语气中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质疑与不信任,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发布页Ltxsdz…℃〇M

「各位师弟师妹,且听我一言。」苏从汐的语气依旧是那般温柔和煦,「剑

阁的考核,除了考验我等的修为进境之外,更重要的,是考验我等的心性与侠义

之道。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此刻又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如何

能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又如何会有什么别有用心呢?你们眼中若只看得到考核

的成绩与个人的功利得失,那便枉顾了我们剑阁立派的宗旨,也不配称之为我剑

阁的弟子了。我们剑阁的立派之本,究竟在何处?难道仅仅只在于修为的高低与

剑法的精妙,而不在于那份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仁义与道德吗?」

她的话语虽然轻柔,却掷地有声,让那些原本还在抱怨的弟子们瞬间都闭上

了嘴,虽然他们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几分不情不愿,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不合时

宜的废话了。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身后那些同门师弟师妹们各怀心思的议论,再次蹲下身,

伸出双手,想要将依旧虚弱不堪的宁晨扶起来,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而然,没

有任何的避讳,仿佛这只是她平日里习以为常的举动。

当她那双带着一丝清凉与柔软触感的手掌,轻轻触碰到宁晨那冰冷刺骨的臂

膀之时,宁晨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觉,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他

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她那纤细的指尖所传来

的、那一丝丝微弱却又真实的温热。

那股温热,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悄无声息地驱散了他体内一丝丝寒意,

他下意识地感到有些不自在,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僵硬起来,想要下意识

地避开这份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

但苏从汐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纯粹无暇,

不含一丝杂质,带着一股天然的亲切与善意,仿佛男女授受不亲这些世俗的礼教

规矩,以及那些儿女情长之类的俗事,从未进入过她的考量范围之内。

「宁公子,你且再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能下山了。」

苏从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宁晨扶着站稳了身子,另一只手则轻轻

地为他拍打着身上那件破旧衣衫上沾染的尘土与草屑,她的动作是那样的细致而

温柔,仿佛此刻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子,而是一个需要她悉

心照料的受伤的小动物。

这一下,让宁晨那颗早已冰封多年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这种近乎母亲般的温柔与纯粹的关怀,是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他僵硬着身子,有些手足无措地任由她动作,心中的苦涩与一丝丝无法言喻的悸

动,交织在一起,他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这并非是因为寒毒的反噬,

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羞涩与深深的感动。

在苏从汐的坚持之下,宁晨最终还是加入了这支由剑阁弟子组成的历练队伍,

一路上,苏从汐确实如她所言那般,对他照顾有加,无微不至。

她会主动放慢队伍行进的速度,以便让他这个「拖油瓶」能够跟上;她会时

不时地停下来,柔声询问他是否需要休息,是否口渴;在宿营之时,她会亲自为

他分发一些简单的食物和清水,甚至有几次,她还将自己携带的、本应用于补充

自身灵气的珍贵灵果,毫不吝啬地分给了他一半,虽然这些灵果对修士而言主要

是用于补充消耗的灵气,但其中蕴含的精纯能量,对宁晨这个凡人而言,却也能

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身体的虚弱,补充些许元气。

有一次,宁晨因为体内寒毒突然发作,脚步不稳,差点一头栽倒在崎岖的山

路上,是苏从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及时地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她

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那清凉而柔软的触感,以及从她掌心传来的温热,

让宁晨感到一阵异样的酥麻,心跳也漏了半拍。

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苏从汐却只是单纯地、一脸关切地检查他

是否在方才的踉跄中扭伤了脚踝,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的

肢体接触,对于宁晨这个情窦初开,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年轻男子而

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又会给他带来怎样剧烈的心灵冲击。

她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澄澈无暇,不含一丝尘埃,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赤诚

与纯真,她的心中,似乎只有那纯粹的侠义与与生俱来的仁慈。

宁晨的心头百感交集,他由衷地感激苏从汐的善良和正直,那份不含任何杂

质的,纯粹的关心与善意,每一次她那带着关切的温柔目光,每一次她那细致入

微的悉心照料,都像一束束和煦的阳光,一点一点地温暖了他。

就是脑海内的关倌不眠不休的让他拿下苏从汐,有些让他烦躁,且不说她如

今有恩于自己,就算他想要对苏从汐下手,修为的差异也完全不可能成功,宁晨

最开始还反驳几句,后面就压根不想理她了。

不过宁晨偶尔自言自语的行为,倒是让这剑阁一行人感到更加奇怪和警惕,

心想这人不仅身体有病,看起来脑子也不正常。

傍晚扎营休息时,宁晨趁着苏从汐去附近查探环境的间隙,犹豫再三,还是

忍不住向队伍里那两位看起来年纪最小、也相对活泼一些的剑阁弟子搭话,想要

打探一些关于苏从汐的信息。

「这位……这位小哥,」宁晨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其中一位正在擦拭

佩剑的圆脸少年说道,「敢问……苏姑娘她……她在贵派中,一定很受人尊敬吧?」

那圆脸少年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用一种带着几分审视和不加

掩饰的轻视目光上下打量了宁晨一番,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骄傲

与不耐烦:「那是自然!苏师姐可是我们剑阁内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你可知

晓,苏师姐今年才不过十八岁(没办法,只能18岁),便已是耀月三阶的修为

了!这等天赋,放眼整个宗门年轻一代,那也是独占鳌头的存在,是我们这些外

门弟子,乃至许多内门师兄师姐们都只能仰望和羡慕的目标!」

另一位正盘膝打坐、看起来略显文静的瓜子脸少女,此时也睁开了眼睛,接

口说道,声音清脆,却也带着自豪:「没错!宗门里的长

老们都说,以苏师姐的

天赋和心性,将来必定能光大我剑阁门楣,成为一代女中豪杰!不知道有多少内

门师兄暗中倾慕苏师姐呢,只可惜啊……」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看了一眼宁晨,眼神中带着一丝「你这种凡人就

别痴心妄想了」的警告意味,才继续说道,「可惜苏师姐她呀,一心只扑在剑道

修行之上,对那些个儿女情长之事,向来是不假辞色的,她对待宗门里的任何人,

无论男女,无论身份高低,都是一个态度,不偏不倚,不冷不热,就像……就像

对待她手中的那柄剑一样!」

「就是就是!」圆脸少年抢着说道,「苏师姐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岂是你

这等凡夫俗子能够随意攀谈的?若不是看在苏师姐心善,不忍见你曝尸荒野,我

们才懒得带上你这个拖油瓶呢!你可莫要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说完,还故意挺了挺自己那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小胸膛,仿佛自己也是什

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那份属于十四五岁少年幼稚可笑的傲气与优越感,显露无

疑。

宁晨闻言,心中对苏从汐的敬佩之情更深了几分,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些剑阁

弟子们那毫不掩饰的轻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

这份恩情记在了心底。

队伍在山林中又行进了约莫两日,眼看着前方林木渐疏,隐约能望见远处平

原上那朦朦胧胧的集镇轮廓时,突变骤生。

「哎呀呀,我说小晨晨啊,打起精神来!前面好像有几只不开眼的小虫子,

鬼鬼祟祟地埋伏着呢,看那架势,不像是来欢迎咱们的哟。」关倌那带着几分慵

懒的声音,突然在宁晨的脑海中响起。

宁晨心中一凛,他知道关倌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其感知能力远非自己可比,

甚至比苏从汐这等修为的人还要厉害,他立刻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对走在最前

方的苏从汐低声提醒道:「苏姑娘,前方有异,恐有埋伏,还请小心!」

苏从汐闻言,秀眉微蹙,她凝神感知片刻,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

的压抑气息,连平日里林间常见的鸟兽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树梢那单调

的「沙沙」声,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确实不对劲,可是为什么宁晨能够察觉出来?带着疑问,她当即抬手示意队

伍停下,正待仔细查探,紧接着,六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道路两侧的密林中钻出,

他们的速度极快,动作矫健,配合默契,瞬间便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大…大…大…大…大哥,这小娘皮感…感…感…感知力不错呀!」

「那就正面拿下吧!」

这六人皆是身形壮硕,他们脸上蒙着黑色的布巾,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凶悍

与贪婪的眼睛,他们周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六人手中各自提着五花八门的

制式兵器。

这六人往山道上一站,刀光剑影在昏暗的林间闪烁着寒光,一股凶悍的气息

扑面而来。

「此……此……此……嗯?怎么说来着?」

「嘿嘿嘿……此树是我开,此山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那疤

脸老大将鬼头大刀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用他那如同破锣般的沙哑嗓

音,耀武扬威地吼道,只是这台词,似乎从哪个不入流的说书段子里学来的,显

得有些滑稽。

「说…说…说…说…说错了,大哥。」

「滚蛋,错了就错了,他们知道意思就行,」顿了顿,「识相的,就把身上

值钱的东西,还有那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都给老子乖乖留下!不然,哼哼,

就别怪老子这口鬼头刀不认人了!」他那双如同饿狼般的阴鸷眼睛,毫不掩饰地

在苏从汐和那名鹅黄罗裙女子身上来回扫视,目光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淫邪,仿佛

在打量着两件即将到手的珍贵货物。

「放肆!」那名一直对宁晨抱有敌意的高大魁梧的剑阁弟子见状,厉喝一声,

便要上前,却被苏从汐伸手拦住。

「赵师弟,稍安勿躁,切莫轻举妄动。」苏从汐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她

向前踏出一步,如同出鞘的利剑,将宁晨和其他几位略显慌乱的同门护在身后。

她的身姿虽然娇小,此刻却显得异常挺拔,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

正气,只听「呛啷」一声清越的剑鸣,她腰间的青钢长剑已然出鞘,剑光在昏暗

的林间划出一道耀眼夺目的青色。

剑尖遥遥指向那疤脸大汉,声音清冷而坚定:「光天化日竟敢在此处行此拦

路抢劫,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乃剑阁弟子苏从汐,尔等若是识相,便速速退去,

自行到官府投案自首,尚可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她的声音

虽清冷,却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大真气,如同实质的音波般,震得周围的空

气都微微颤动,林间的落叶也簌簌而下。

「剑阁弟子?哈哈哈哈!」那疤脸大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仿佛听到了什

么天大的笑话般,爆发出一阵嚣张至极的狂笑,震得林中飞鸟扑棱棱四散而逃。>郵件LīxsBǎ@gmail.com?.com发>

他的目光再次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眼苏从汐那张虽然略显稚嫩、却清丽绝俗

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更加浓烈的淫邪与贪婪,「奶奶的,老子管你是剑阁

还是刀阁,是龙潭还是虎穴,今日既然撞到了老子弟兄们的手里,你们一个都别

想走出去!尤其是你这个小娘皮,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水灵,倒真是个难得一见

的美人胚子!待会儿老子拿下了你,定要仔仔细细地『品尝』一番,让你知道知

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快活似神仙』!哈哈哈哈!」

他的话语极其污秽下流,不堪入耳,让苏从汐那张原本就因愤怒而绷紧的俏

脸,瞬间变得铁青一片,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找死!」纵使苏从汐这等脾气,眼下都是满脸怒容,于是厉喝一声。

然而,就在此时,队伍中那名一直对宁晨抱有成见的赵师兄,却突然踏前一

步,眼神阴鸷地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宁晨,沉声说道:「苏师姐且慢!我看此事

有些蹊跷!我等行踪向来隐秘,这伙山贼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等即将

出山之际设伏,会不会是……有人暗中勾结,引狼入室?」

他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其意所指,已是昭然若揭,分明是在怀疑宁晨这个

半路加入的「外人」。

此言一出,队伍中顿时一阵骚动,那名鹅黄罗裙的女子立刻尖声附和道:

「赵师兄说得有理!这家伙来历不明,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说不定就

是山贼派来的奸细,故意引我们入瓮的!」其他几名年轻弟子闻言,看向宁晨的

目光中也充满了怀疑与警惕,纷纷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宁晨心中一沉,脸色愈发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可!」苏从汐猛地转过身,清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般扫过赵师兄和那

名鹅黄罗裙女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临阵对敌之

际,最忌讳的便是军心涣散,自乱阵脚,宁公子身受奇毒,是我力排众议,执意

要将他带上,一路行来,他何曾有过半分不轨的举动?此刻大敌当前,还请你暂

时放下个人的恩怨与成见,以大局为重,同心协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面带慌乱与不安的同门,声音虽然依旧清冷,却带

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与鼓舞人心的正气:「我剑阁弟子,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

事,遇事只会相互猜忌了?拿出你们的勇气来!眼下只是区区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苏从汐一番话,掷地有声,瞬间便将队伍中那股慌乱不安的气氛给压了下去,

赵师兄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也不敢再多言,其他几名年轻弟子也纷纷拔出佩剑,

脸上露出了几分决然之色,苏从汐在队伍中的威望,于此刻尽显无遗。

那疤脸老大见状,狞笑一声:「嘿,小娘皮口气倒是不小,还想负隅顽抗?

兄弟们,给我上!先宰了那几个碍事的小子,再好好炮制这个带头的小辣椒!」

话音未落,六名山贼便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嗷嗷怪叫着,从三个不同的方

向,呈扇形包抄之势,猛地冲了上来,他们的目标明确,那实力最强的疤脸老大,

带着使双匕和使铁棍的男子,径直扑向了队伍中最具威胁的苏从汐,显然是想先

集中优势兵力,解决掉这个最强也最扎手的硬点子。

而剩下的修为差一些的三人,则狞笑着,不紧不慢地冲向了宁晨和其他几名

剑阁弟子,试图将他们分割包围,逐个击破。

「各位师弟师妹,速速结队自保,寻机向山道出口的方向突围,向我剑阁分

舵求援!切记,不可恋战,保命为上!宁公子,你跟紧他们,千万不要掉队!」

苏从汐见势不妙,俏脸之上展示出一丝凝重,她看得出,眼前的疤脸老大,

修为不低于自己,最少也是耀月三级,担心自己打起来不能保护师弟们,只好对

着身后的众人厉声娇喝道。

随即,她手中那柄青钢长剑猛地一抖,剑身之上发出一阵如同龙吟虎啸般的

清越颤鸣,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刹那之间,数道青色剑气,如

同闪电一般,从她手中的长剑剑尖之上迸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之声,

分别射向了那三名实力最强的山贼,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切割开来,发

出「嗤嗤」锐响。

她娇小的身形猛地一晃,翩然起舞,脚步轻盈飘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

奥美感,不退反进,主动迎敌,她此刻所施展的,正是剑阁嫡传的上乘精妙剑诀,

流云飞袖剑。&#;发布邮箱 LīxSBǎ@G㎡ AIL.cOM

只见她手中那柄青钢长剑,在她那精纯无比的耀月三阶真气疯狂催动之下,

时而如同天际漂浮的行云,又似山间潺潺的流水,剑招连绵不绝,密不透风,剑

光闪烁之间,化作漫天青色的剑影,将自身护得如同铁桶一般,滴水不漏;时而

又如同惊涛,拍击着坚硬的礁石,剑招大开大合,刚柔并济,逼得那三名凶悍的

山贼也不得不连连后退,暂避其锋。

那疤脸老大仗着自己的修为,手中那柄沉重的鬼头大刀舞得是虎虎生风,每

一刀劈出,都带着恐怖的力道,卷起阵阵恶风。

老二则如同隐藏在暗影中毒蛇一般,身形诡异莫测,手中那两把淬了剧毒的

短匕首更是化作两道致命的寒光,招招不离苏从汐的周身要害,阴险歹毒至极,

老三的狼牙铁棍更是势大力沉,每一棍砸下,都仿佛要将空气都给生生砸爆。

然而,苏从汐却丝毫不惧,神色依旧镇定,她那娇小的身形,在三名强敌的

围攻之下,看似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却总能在最关键的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和

速度,险之又险地避开。

她手中的青钢长剑,剑身之上渐渐泛起一层皎洁月华般的黄色光晕,每一次

与对方那势大力沉的兵器碰撞,都会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激起火星。

偶尔,她的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道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模糊残影,让那三名

山贼的合力攻击尽数落空,只能徒劳地劈砍。

她虽然是以一敌三,其中还有一名修为不亚于她的强悍对手,但在一时之间,

还隐隐有反击之势,其剑法之精妙绝伦,

以及那远超同龄人的战斗天赋与临场应

变能力都崭露无遗。

「好俊的剑法!好快的身法!这小女娃,当真是个练剑的好苗子啊!」就连

宁晨脑海中的关倌,此刻也不由得出声赞叹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

欣赏,「这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便有如此惊人的修为和剑术造诣,当真是

了不起!……哼,想当年,本座见过的大能可比她厉害多了,不过这世道,能有

这样的天才也算不错了!若是能再多些生死搏杀的实战经验,磨砺掉身上那份属

于温室花朵的娇嫩与稚气,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啊!」

「苏师姐果然威武!苏师姐天下无敌!」

「有苏师姐在此,这些个跳梁小丑,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我们一定

能平安冲出去的!」

那几名原本还有些畏首畏尾的剑阁弟子,在看到苏从汐以一敌三,竟然还能

稳住阵脚,甚至还打得有声有色,心中顿时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般,大为安定,

求生的欲望也瞬间战胜了恐惧。

他们勉强结成一个漏洞百出、不成体统的简陋防御剑阵,一边手忙脚乱地抵

挡着另外三人的攻击,一边连滚带爬地向着山道出口的方向狼狈逃窜而去。

当苏从汐且战且退,不仅挡住了原来三人的进攻,甚至又把他们六人身旁的

另外三个山贼也挡在身前,此时形成了苏从汐以一敌六的场面,随着苏从汐的娇

喝,宁晨六人迅速从缺口逃走,山贼眼看来挡,又被苏从汐拦下,显然是不打败

自己,休想追上去的模样。

一行人跑了一段时间后,本来就虚弱一些的宁晨看着那几位剑阁弟子的身影

在山道上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密林的尽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远处依旧在与强敌搏杀的苏从汐之时,那份感觉又被强烈

的担忧所取代。

「嘻嘻嘻……我说小晨晨啊,那小女娃虽然剑法使得花里胡哨,跟跳大神似

的,挺好看的,但明显经验不足啊。你瞧瞧,她光顾着进攻,却忘了防守,那小

腰,那后背,啧啧,露出了好几个大大的破绽呢!哎呀呀,再这样下去,她可真

要吃大亏,被人给『吃干抹净』咯!」关倌那甜美妖媚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毫不

掩饰的幸灾乐祸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皮,刺激着宁晨那颗本就焦躁不安的心。

宁晨闻言,再看到苏从汐在六名山贼的围攻下,虽然剑招依旧凌厉,但身形

已明显有些迟滞,心中猛地一沉,他知道关倌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按照她说的,

她原本主人实力远超耀月这种等级,连带着她的眼光和感知都很厉害,她说苏从

汐有破绽,那就一定有破绽。

而苏从汐那嫉恶如仇的纯粹,也确实可能让她在面对这种经验丰富亡命之徒

时,缺乏一些应对阴谋诡计的经验,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虽然潜力无限,

但终究还是缺少了一份历经风雨打磨后的圆滑。

他咬了咬牙,心中那股想要冲上去帮忙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他绝对不能

眼睁睁地看着苏从汐这样一个善良正直的好姑娘,为了保护他们这些「累赘」,

而陷入真正的危险之中。

「我说小晨晨,你该不会是又想不开,准备回去送人头吧?」关倌似乎察觉

到了他的意图,有些不解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满,仿佛宁晨这个不

听话的决定,又一次打乱了她的什么「宏伟计划」。

「难道你忘了,你现在就是个病秧子,身上那点可怜的寒毒还没好利索呢!

你现在回去,除了能给那些山贼多送一份开胃小菜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关倌顿了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激动了,她轻咳一声,换上

了一副循循善诱般的温柔腔调,继续劝说道:「听本座一句劝,小晨晨,你现在

最应该做的,就是趁着那小女娃还能再撑一会儿的当口,赶紧撒丫子跑路,能跑

多远跑多远!」

宁晨没有回答关倌的聒噪,他只是深吸一口气,用那双眼睛,深深地望了一

眼苏从汐那在刀光剑影中奋力搏杀的倩影,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再一次,

义无反顾地朝着那片地方冲了过去。

「哎呀呀!你这个不听话的榆木脑袋,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傻瓜蛋!」

关倌见宁晨油盐不进,竟然真的又跑了回去,声音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

怒与一丝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担忧。

那几名剑阁弟子此刻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赵师兄在发现宁晨没有跟上来后,

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便带着其他人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下狂奔而去。

他甚至还阴阳怪气地对其他几人说道:「哼,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说不定

真是山贼的同伙,故意留下来给苏师姐制造麻烦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到山下

集镇的剑阁分舵求援才是正经!苏师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险为夷!」

其他几名弟子闻言,虽然心中对苏从汐也有些担忧,但终究还是被求生的本

能和赵师兄的话语所动摇,默认了他的说法,脚下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几分。

宁晨回到先前的战斗地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苏从汐虽然凭借着

精妙的剑法和顽强的意志,已经成功击伤了两个山贼,一人手臂被剑气划伤,鲜

血淋漓,一人的胸口则被踹了一脚,嘴角溢血,显然受了内伤,但她自己也付出

了不小的代价。

此刻,她正被那实力最强的疤脸老大以及另外三名完好无损的山贼团团围住,

她的剑招依旧潇洒飘逸,带着一种空灵而凌厉的美感,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

穷的杀机,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体力与真气都消耗巨大,原本流畅的动作

也开始出现了一丝丝的凝滞。

「啧啧啧,本座没说错吧?这小女娃的剑法,虽然使得是花里胡哨,转来转

去,煞是好看,但终究还是嫩了点,后劲不足啊!再这么下去,可就真的要变成

一朵任人采撷的残花了。」关倌语气中带着欣赏,却也夹杂着惋惜。

宁晨见状,也顾不上许多,他在附近迅速找了一根还算坚硬的枯树枝,紧紧

攥在手中,屏住呼吸,如同潜伏的猎豹般,躲在一块岩石后面,紧张地注视着场

中的战况,等待着可以出手的最佳时机。

那疤脸老大眼看久战不下,心中也有些焦躁起来,他怒吼一声,对着老四和

老五喝道:「两个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用家伙招呼她!」

老四闻言,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弩,对准苏从汐便是一阵连射,

数支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毒针,悄无声息地射向苏从汐的周身要害,苏从汐娇叱

一声,身形如同风中摆柳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部分毒针,但仍有两枚毒针擦

着她的手臂飞过,留下两道细微的血痕,一丝丝黑气顺着伤口迅速蔓延开来。

就在苏从汐分神躲避毒针的刹那,那疤脸老大眼中凶光一闪,抓住机会,怒

吼一声,手中的鬼头大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劈向苏从汐的头顶!苏从汐

仓促之间,只能勉强举剑格挡。

「铛!」的一声巨响,苏从汐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剑身之上传来,她闷哼一声,

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出。

而就在她落地的一瞬间,那早已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老五,狞笑一声,手中的

流星锤狠狠地砸向了她那因受伤而暂时无法动弹的娇躯。

眼看着苏从汐就要香消玉殒,命丧当场。

「该你了,快上!」关倌眼见时机成熟,催促道。<LīxSBǎ@GMAIL.cOM/>

「苏姑娘!小心!」听到关倌的指示,一直潜伏在旁的宁晨,再也顾不上隐

藏,他怒吼一声,猛地从岩石后冲了出来,将手中那根粗壮的树枝,用尽了全身

的力气,狠狠地挥向了那呼啸而至的流星锤。

树枝虽然远不及流星锤沉重,但宁晨这一下在如此近的距离,力道倒也不小,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树枝与流星锤在半空撞击在一起,虽然未能将流星锤完

全击飞,却也成功地使其轨迹发生了一丝微小的偏离。

那原本砸向苏从汐的流星锤,堪堪擦着她的发髻飞了过去,重重地砸在了她

身旁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大坑。

苏从汐也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喘息之机,强忍着剧痛,一个狼狈的翻滚,险之

又险地避开了疤脸大汉又一次致命的一击,宁晨的出手,恰到好处地为她争取到

了一线生机。

「找死!」那使流星锤的老五见偷袭不成,又被一个低修为小子坏了好事,

顿时勃然大怒,他舍了已是强弩之末的苏从汐,狞笑着一个箭步便冲向了此刻已

是门户大开的宁晨,大手直接抓向宁晨的脖颈。

宁晨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老五那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喉咙,

整个人被提离了地面,双脚乱蹬,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呼吸也变得无比困难。

「宁公子!」苏从汐见状,她不顾自身伤势,挣扎着便要起身救援。

「苏姑娘……快……快走!别……别管我!」宁晨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

中充满了绝望与一丝……催促,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再帮上忙了,绝不能再拖累

这位侠义心肠的女子。

苏从汐身形一滞,她看着生死一线的宁晨,又看了看虎视眈眈正欲再次围攻

上来的疤脸老大等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不甘,她身为剑阁弟子,岂能眼睁睁看

着一个为了救自己而身陷险境的凡人惨死?再说,此时她已经受到内伤,也不一

定能够跑掉,不如放手一搏。

「贼子!休想得逞!」苏从汐娇喝一声,强提丹田内最后一些真气,手中长

剑发出一声哀鸣,竟不顾一切地朝着实力最强的疤脸老大发起了决死反扑,剑光

如电。

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身受重伤的苏从汐,此时已是疲态尽显,她那原

本清丽的脸庞上,沾染着点点血迹与尘土,更添了几分凄美,她身上的青色劲装,

也多处被划破,露出几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一截修长匀称的大腿,在昏暗的林间

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旖旎,却也更显其处境之凶险。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手中的剑也越来越沉重,有好几次,都因为真气

不济,险些被对方的兵器击中要害,身上又添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关倌!关倌!关前辈!有什么办法吗?快帮帮忙!」

「哎呀呀,小晨晨,现在知道要本座帮忙了?早叫你跑你不跑,没准人家自

己也能跑呢?」

宁晨又被对方踩在脚下,流星锤正对脑门,似乎想用自己威胁苏从汐,顾不

得关倌的阴阳怪气,只好继续请求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

「本座确实可以帮一下,但也需要你的配合,你按照本座说的做,让本座操

控你的身体就行啦,怎么样?」

不等宁晨回复,眼前的战斗又发生了变化。

「嘿嘿嘿,小娘皮,还想反抗吗?」疤脸老大狞笑着,一步步逼近已是摇摇

欲坠的苏从汐,他看了一眼被老五踩在脚下的宁晨,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看看

救你的『小情郎』,现在跟条死狗似的,自身都难保了!本大爷再给你最后一个

机会,乖乖地束手就擒,让弟兄们乐呵乐呵,否则,本大爷就先宰了这小子,再

慢慢炮制你!」

苏从汐闻言,心中猛

地一痛,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宁晨,眼中充满了担忧与

焦急,就在她分神的这一刹那,那疤脸老大眼中凶光暴涨,抓住机会,再次怒吼

一声,一掌狠狠地印在了苏从汐的胸口之上!

「噗!」苏从汐如遭雷击,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再次向后倒飞而出,

这一次,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倒在地上,口中鲜血如同泉涌般不

断溢出,气息也变得微弱到了极点,那双明亮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神采。

「小晨晨,本座就知道,你这种怜香惜玉的臭毛病,迟早会害人害己!」关

倌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在宁晨识海中响起,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中似乎还

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现在,那小女娃可真的要香消玉殒了哦。怎么样?还要

不要再犹豫啊?再犹豫下去,可就真的什么都晚了!快点,把你的身体控制权,

完完全全地,交给本座!让本座来替你,好好地『疼爱』一下这些不知死活的蠢

货!」

宁晨看着苏从汐那副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心中那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烟消

云散,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为了救自己而身陷险境的女子,就这样屈辱

地死在这些山贼手中。

「好……我……我答应你!但……但是,你……你绝对不能伤害她!」宁晨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识海中发出一声嘶吼。

「咯咯咯……成交!本座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她的……至少,不会比这

些山贼更『伤害』,嘻嘻嘻……」关倌发出一阵诡异而满足的娇笑,那笑声仿佛

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魔力。

下一刻,一股冰冷而邪魅的恐怖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从宁晨的识

海最深处汹涌而出,在宁晨有意的配合下,毫无阻拦的流向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宁晨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后被粗暴地拖

拽着,挤压到了一个无比狭小而黑暗的角落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却又完全无法控制,只

能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和感受这一切的发生。

一股浓郁如实质的血红色真气,从他的丹田气海之中狂涌而出,瞬间便充斥

了他全身的经脉,那些原本因为寒毒侵蚀而变得脆弱不堪的经脉,在这股霸道绝

伦的血色真气的冲击之下,非但没有寸寸断裂,反而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一

般,迅速地变得坚韧而宽阔起来。

那几个山贼只觉得脚下这个刚刚还被他们打得像条死狗似的病秧子,身上突

然爆发出了一股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恐怖气息。

他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一片血红,闪烁着妖异而残忍的嗜血光芒,仿

佛不再是人类的眼睛,他那原本清瘦苍白的脸庞,此刻也泛起了一层如同死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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