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她是唯一在墓碑上同时有两家的家纹的,而且会是最后的一个。
我们丢了樱木城三个月后又重新攻占樱木城。我把她的头骨埋到她的墓中使
她不再身首异处。之后两年,樱木城五次易手。当我们最后掌握它的控制权时,
终于和北条家立了和议。不过,一切已不重要。一个强大的将军幕府已建立,里
见家亦不得不低头,向新的主人效忠。
胜男一年后就死了。他在一个清晨试马时摔断了颈。由于他没有后裔,里见
家就绝代了。家臣们一是投入了德川家,一是就如我一样选择成为浪人。
我四处云游,拒绝了不知多少藩侯要聘请我作武术教练之职。这些年来,我
的枪法已是名满天下,被人公认为了一代宗师。不过我再不用刀剑或任何其它类
似的武器了。随身的只有一根竹杖。没有多少人会愚蠢到挑战三百多场决斗而保
持不败纪录的枪手的。
昨夜,我在这寺院留宿。天王寺已当年雄风不再,不过倒有一小茅舍,住着
一个老僧。他为人不错,打算在这儿度他的余生。我打算把已年迈的银月留下给
他,并给他一些银两以供老僧安享天年以换取他答应照顾银月直到牠百年归老,
之后就由他把牠葬在她的墓旁。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
我会很快就前往北方的雪国。两三年后也许再回来。可是,又有谁知晓呢?
人生变幻无常,而这个我已学会以安详的心接受。我只知的是无论我身在何方,
我的心中都有一位公主相伴。于此,足矣。
我坐了一会,感受长眠于此者享受的宁静。所有的杀戮和仇恨已被时间冲洗
得无影无踪。只有心底之爱永存。
是时候离开了,我站起来,为我一生中的最爱合掌祈福。
这时,一阵风把地上的碎叶吹起。我抬头一望,呆了。
在一隐蔽的陡岥上一大片的山吹花倒悬下来。它们都在风中颌首,好像向一
老朋友问好。我伸手把回旋飘下的其中一朵挟在指间。在感动中,我早已涕泪纵
横。
然后我把花稳妥地收藏怀中,拾起竹杖,再开始我新的旅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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