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鸿(05)
2024年9月6日
【第五章:神医】
「你说平宣侯要到怀珍行里去。「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常夫人穿着整齐,对着铜镜打理着秀发轻轻对身后斟茶的相公说道。
一阵荒唐的淫行后,常公子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壶的茶水饮尽了一杯又一杯。
「是啊。咕噜~」
常公子又喝下一杯茶说道:「今天晚上就要去,还是微服私访哩。」
「呵。」
常夫人别好了簪子,带着些怨气的说道:「这下可有理由往行里钻了,毕竟皇命在身,狗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呐~」
「诶~」
常公子走上前扶住夫人的肩膀说道:「相公去都是为了正事,我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你呢。」
「噗嗤……」
小莲敢忙捂住嘴巴,无视掉少爷埋怨的眼神,继续整理着杂乱的床铺,脑海中倒是又想起了少爷被夫人从怀珍行里揪着耳朵出来的场面了。
「切……」
常夫人不屑的朝向一边,却还是很受用肩上的力道。
「所以啊,让咱岳父帮忙安排安排呗。」
常公子附身在夫人耳侧,悄声说道。
常夫人耳边一痒,白了他一眼,问道:「今晚只有你和侯爷两个人来吗?」
「没错。」
常公子继续按摩着。
「也行,人多还嫌麻烦呢。」
常夫人站起身来,招呼小莲道:「小莲,备车。」
「诶!」
小莲丢下怀里的一团被褥,便急匆匆的往屋外去了。
「还盯着屋外看呢。」
常夫人扭过相公的脑袋,媚眼死死盯住相公的眼睛说道:「现在和我说说,是小莲的脚好吃,还是妻子的更美味呢?」
「啊呵呵……」
常公子汗如雨下:这不是送命题吗?……
「姑娘,咱们这是不能私自查看留置物品的。」
带着斗笠的驿夫将一位青衣少女拒之门外,嘴里嚷嚷着解释什么。
楚缘东拐西绕,好不容易来到百里驿,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调整了一下略显浮躁的心态,又接着问道:「那这位大哥,你可曾见过一对兄弟 ,一胖一瘦,驾了辆马车进城。」
驿夫故作沉思样,眼睛看向别处 ,托着手摩挲着下巴慢吞吞的说道:「这个嘛……我好像是有见过……」
楚缘有些气恼,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哪有这样含煳其辞的。
驿夫见她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便又偷偷环顾了下四周,凑上来暗地里用手指比划了几下:「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你!」
楚缘怒言道,却被驿夫打断:「没有就是没有!你这姑娘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可要叫官了!」
楚缘深深的平复了一下气息,冷眼看着驿夫趾高气昂的样子,心想权当是被宰了一回罢了,便解开腰包,从中掏出几枚铜板说道:「就这些,爱要不要!」
驿夫直直的看着腰包,没有接过贿赂,楚缘以为这是要明抢了,赶紧收紧腰包,藏在身后。
驿夫这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楚缘面前磕头哭道:「诶哟!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原谅,求大人原谅!」
「咚!咚!咚!」
说罢,驿夫隆隆重重的磕几个响头。
「你!你干什么!你快起来!」
楚缘被这变化弄的不知所措,赶紧弯腰将驿夫搀起来。
「诶哟!小的有错,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驿夫连忙跪着后退,躲开楚缘的手,磕头如捣蒜般、涕泗横流地求饶道。
眼看周围远远旁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楚缘只觉芒刺在背,绷紧的手指捏到腰包中一块坚硬的事物,掏出来一看,便是那烫着金字的刻牌。
驿夫见那刻牌,又将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埋进土里,身子微微发颤,一动不敢动。
楚缘心里暗暗吃惊,但怕这边的动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楚缘拿着刻牌对地上的驿夫说道:「带我进驿站,我有话要问你。」
「小的遵命!小的遵命!」
驿夫忙不停磕了几个头,抹了抹脏秽的黄脸,恭恭敬敬的将楚缘迎进了站内 ,街上看热闹的人群也悉数散去。
楚缘走过驿站大门,宽广的场地内停放有大大小小的马车和马匹,马蹄声此起彼伏,来去商人络绎不绝。
驿夫带着楚缘沿着亭廊走到一处屋堂里,驿夫请楚缘移坐到堂上木椅后,飞也似的奔向后堂,不一会,急促的脚步声又跟将回来,为首的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立刻跪在楚缘面前说道:「不知大人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楚缘在来人跪下前便跳下了椅子,朝向一遍说道:「赶紧起来,我有要事在身,你只管作答即可。」
「下官自当知无不言。」
官员不肯起身,朝着楚缘回答道。
楚缘只想赶紧问出那两人下落之后赶紧离开,便单刀直入得问道:「这几日可曾有一对兄弟 ,一胖一瘦,驾了辆马车来到枢城。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 @ gmail.ㄈòМ 获取」
官员朝后堂瞄了瞄,那个驿夫立刻也跟了出来跪在官员身后答道:「回大人的话,这几日正是开河漕运之时,枢城人流之多,南来北往的行人一胖一瘦的倒是有很多……」
楚缘接着回忆道:「那其中有没有样子特别急迫的,而且并没有带着货物,却着急进城的,其中一人或者两人看着有伤或者有恙?」
驿夫嘴里念叨着楚缘的话语,脑海里使劲回忆起来往的人像……官员赶紧抹了抹沿着下巴滴落的汗渍,祈祷这不中用的下属能回忆起来。
「哦!」
驿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兴奋的说道:「回大人,前日确实有符合大人描述的一对兄弟 。他们是凌晨赶来的,天刚蒙蒙亮,所以回忆起来比较模煳。但确实是一胖一瘦。两人将车辆放在这儿,登记的时候我隐约听着他们说什么「崔大夫」、「去春楼」什么的……」
「那辆马车呢?」
楚缘回过身来问道。
「在……在后院呢……」
驿夫回道。 「带我去。」
官员和驿夫带着楚缘来到停放车马的场地,驿夫翻找着名册,到了一辆还算结实的板车前,楚缘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踏板,上面刻着一块「李」字。
还真是李大叔家的车。
楚缘心想,可算是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转身回头,见二人忙的恭下身子,问道:「那个崔大夫和什么春楼,你们可知道在哪?」
官员拱手道:「大人,崔大夫想必是城西头的那位郎中 ,医术颇优,在枢城也算知名。春楼倒是不好确定……这枢城的春巷横三条,竖三条,也不知是哪一家……」
楚缘了然,既然有了方向,那便好找,拒绝了官员带路的提议,楚缘便辞去了,她实在是不习惯谄媚的感觉。
待楚缘走远后,官员一巴掌呼在驿夫脸上,打得后者晕头转向。
「你这王八蛋 ,这回踢铁板上了?平宣侯的人你也敢叫人行贿!」
驿夫捂着红肿的嘴巴哭丧着说道:「我……我哪里知道她是平宣侯的人啊,她看起来一点不像啊……」
官员又是一脚踢了过去:「指不定又是侯爷的什么相好呢!」
说完一惊,赶紧捂住嘴巴,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舒了一口气。
「唉哟……姐夫……,别打了……」
驿夫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着。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夫呢,差点被你害死 !」
官员说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是个小妾的枕边风,给她弟弟找份活路,不曾想差点惹怒了平宣侯。
「要是平宣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第一个把你开刀了!收拾你的东西赶紧滚回去!」
官员气冲冲的踹了几脚,便提着衣摆想想后路去了。
楚缘哪能想到这一闹给驿站弄的鸡犬不宁,将刻牌放到腰包的最里侧,不到万不得已,楚缘心想这东西还是不要示人了。
……城西,较为远离繁华的城运中心,此地大多民居,生活条件却比其他地方差上一些。
屋舍密聚,三步一屋,五步一井,远离主河道的居民们便打了很多口井,所以这里也叫百井街。
据说十多年前井底的河水被污染,居民饮之染病,轻则上吐下泻,头晕目眩,重则枯黄失目,皮枯肉烂。
官府也派过人去查探缘由,竟查不出个所以然,眼看病情已经逐渐影响到枢城的运转,一筹莫展之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水源又变得清澈透明,饮之无恙。
一些打更的曾说看见夜里有人往井里倒东西,跟上去仔细一瞧,又不见一个人影。
后来开始清理河淤杂物,从下游捞起一团奇形怪状的事物,像是腐烂的人参,又像是溃烂的巨婴。
官府当即责令就地焚毁,一些旁观者曾说火焰之中似有婴儿啼声。
后来水源再也没出过问题,倒是崔大夫靠着水病肆虐之际挽救不少人性命,在枢城颇有声望。
打听到这些消息的楚缘,站在一座简陋的药铺前,踌躇着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一眼看去,简陋的药铺布置简单,连挂在门柱上的「崔」字布牌都挂开了几道口子,铺内只有寥寥桌椅几张,一副衰败的模样。
楚缘转头询问似的看向尽头的一位老妇人,老妇人笑着指了指 ,尽量大声地说:「崔大夫就在这。」
楚缘报以感激的颔了颔首,迈腿进了店铺。
店里的药材味道比屋外更加浓郁,一抹阳光从屋顶斜射进屋子,粉洞下还有盛水的木盆。
「有人吗?」
楚缘环顾问道。
只听门帘后的内屋传来一阵响动,接着一道低沉且略失中气的男声从里面传来:「请进来吧。」
楚缘寻声而去,掀开门帘,入眼一片阴暗。
借着屋外淡淡的光亮,依稀可见屋内坐着一个人。
「请坐。咳……」
男子抬手示意楚缘坐在桌前,随后敢忙掩住口鼻,微微咳嗽了几下。
楚缘能够听出来这男人气虚无力,像是身体有恙,便坐下问道:「是崔大夫?」
崔大夫淡淡说道:「是我。」
说罢用袖子捋了捋桌面,「手放上来吧。」
「其实我不是来看病的……」
「我知道。」
崔大夫打断道:「你是来寻人的。」
楚缘惊诧,又听崔大夫催促:「先放上来,问题我稍后自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