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闻言脸上现出痛苦的色。
“为什么是他?”
虽说没有镜子,但是我能感觉我的脸色一定冷得吓人。
“我……”妻子嘴一瘪就要哭出声来。
“陈心悦!是我给你的自由不够多吗?是我给你的放纵还不够你爽吗?昨天回来要跟我离婚,今天又给我这么一个惊喜,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爆发了,一开始还能稍稍压制住音量,到最后则是近乎咆哮。
夜间的抢救室谈不上人满为患,但是也住了不少病患,霎时间不少人都把头转向我们这里,有些好事的甚至带着热切的目光主动走进想要听个清楚。
“老公你别这样,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妻子低声啜泣着说道。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原来你还知道有些事情要慢慢说?那你给我看那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嘟嘟嘟……”
一串仪器的警报声响起,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血压,心跳,脉搏都在快速上升,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我再次无力地靠在了床头,我似乎是坐上了一架飞速旋转的木马,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在快速流逝,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来抵御这天旋地转的感觉。
“老公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妻子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手足无措的扑到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若是在以往,她这样的动作配上她身上的体香会让我非常舒适惬意,但是此时的我脑海中想到的竟然是她和陆大刚缠绵交媾时搂着对方脖子的样子,我感到一阵恶心,想挣脱但是却又无力做到。
“怎么了怎么了?”护士快步走了进来,“哟,升那么快!”
看来她是遇到了自己不能处置的问题,看了一眼读数就快步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医生进来了,只见他交代了护士几句,护士将一小支药水用针筒注射进我挂着的生理盐水中,彷佛熊熊燃烧的火堆被泼了一盆冷水,炽热的身体迅速冷却下来,原本涨到要炸开的脑袋也清明了不少。
“家属,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看着就行了。”护士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看着妻子说道。
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嗯好的,麻烦你们了。”说这不顾背后射来的各种目光慢慢走出了抢救室,只是那背影看着实在是落寞。
我事后知道医生给我注射的是扩张血管和安的药物,在药物的帮助下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能是用药的关系我睡得很熟,期间也没有做我认为会出现的各种噩梦,直到我的生物钟在六点半将我从睡梦中叫醒,其实另一个原因是被尿憋醒的。
“你醒啦?”
我抬头一看,是身旁一个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护工大姐。
“呃,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因为口唇和嗓子有点干,我说话有些费劲。
“就在抢救室门口,你一个人行不行?”
我慢慢爬起身,昨天那要人命的头痛和眩晕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我相比昨天几乎可以用清气爽来形容。
“没事,我能行。”我对大姐笑了笑。
上完厕所回来看见妻子正在抢救室的护士台写着什么东西,我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坐回自己的病床,那个护工还在忙碌着,见我回来向我微微一笑。
“小伙子,那个是你太太吧?”护工小声问我。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以为这位护工大姐的八卦心也被点燃了。
“我看你们也就三十左右吧,别怪我多嘴,你太太在外面守了你一夜就没怎么动过,我几次出去都看到她在哭,夫妻之间有点小矛盾说开了就好,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她心里很在乎你的。”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大姐,我以为妻子像我爸妈一样回去了,没想到她居然就在抢救室外坐了整晚。
“怎么?知道心疼了?”大姐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我就看得出你们是一对恩爱夫妻,我估计你们也没啥大矛盾,可能就是有些误会吧,说清楚就好,好了,大姐就跟你说这么多,祝你们幸福哈。”
大姐说完看了一眼正款款向我走来的妻子就转身离开了。
“老公,我给你挂了个心内科的号,我这里手续办完了,我陪你去看吧。”妻子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昨晚没回去?”我的声音柔和了很多。
妻子有些受宠若惊的抬头看向我,胡乱的用手捋了捋头发,“是不是很难看?”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我给爸妈打过电话了,说你没什么事,一会儿我陪你回去就行了。梦芸那边我替你请假了,她说你什么时候想去上班了再去,我今天也请了一天假在家陪你。”
去医院的心内科重新量了个血压,从此确认了我高血压患者的身份,回到家后,就着一杯温水吞下了此生第一粒降压药,开始了终生服药的历程。
我们是打车回家的,一路上我的眼始终飘在窗外,我脑袋里有太多的疑问来不及消化,我能感觉坐在我身旁的妻子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我实在没心情听她说些什么,特别是车上还有个陌生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