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修复好缺失的阵纹,看来又得要花费一些时间。』
川紫风认真在传送阵中以及边沿缓缓来回行走,目光盯着黑色阵纹,又耗时小半刻,推演阵法的各个五行方位,摸清了这个阵法的全部阵纹后,终于在西边的方位找到阵眼所在,也确定了魔妖界的方位。
接下来就是修复阵纹,川紫风从储物宝戒中取出毛笔墨砚,又取出六块紫色的中品灵石,捏成碎末放在磨砚上。
然后磨墨,将灵石粉末和墨砚相融后,川紫风半趴在凹凸不平缺失阵纹的青石上,用毛笔蘸着青黑色的墨液,精集中,小心翼翼,动作熟练的纹刻着阵纹,一笔一划与旧的阵纹连贯接壤。
又是过了大半刻后,阵纹终于刻好。
川紫风看着纹刻完好无缺的阵纹,松了一口气,收好毛笔墨砚,行到西边的阵眼处,又取出五块两指中品紫色灵石放在阵眼上,心头一阵狂跳,还是头一次使用这种传送阵,不免有些忐忑和紧张。
五块灵石接触到阵眼,瞬间化作粉末,消散在夜空,整个传送阵的阵纹冲出一层紫芒,没入天际,连接三股紫芒过后,传送阵再次冲出一道巨大的紫光,夹着无数紫色符文,包围着川紫风的身子,紫色光芒直腾空而起,冲入漆黑的苍穹,瞬息消失不见。
远在两百里宴凌街的人们以及有不少宗门的修士在观望着这道直冲天际的紫色光芒,色疑惑和惊愕。
三名撑扶而行醉醺醺的修士,看着南边那道在夜空消失不见的紫光,不由得站住脚步,色愣住了。
其中一名年纪略大的散修士指着夜空,醉醺醺说道:「诶诶诶,那不是缺了阵纹进入魔妖界的传送阵吗,怎么突然修复启动了啊,传闻一百年前,虚灵界忽然从千万里之外的东海域传送进来一公一母两条大妖龙,想为非作歹,被上清仙子以一片白荷花瓣斩杀,最后儒教的张老头张公逍怕恐生变故,毁了传送阵的阵纹方位,免得这个传送阵再传送来什么,到时防不胜防,这百年来,从没有人去修复,现在怎么又能启动了,一定我是喝眼花了。」
一名下颚有胡子的修士,目光湛亮,似乎想到什么,脑海出现一张少年道士清秀的脸孔,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对啊,你们还记不记得,晚上有一名少年道士和我们喝酒,问我们哪里有通往三界的传送阵,好像是你给他指出了方向。」另一名修士喝得脸色通红,有些清醒过来,拍着下颚有胡子的修士,一脸沉思,像是在回忆什么。
下颚有胡子的修士摆了摆手,一脸醉意,笑嘻嘻道:「不可能,你肯定是喝醉了,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即便是有,也是逗他消遣的,远古遗留下来的传送阵,阵纹晦涩难懂,就连整个虚灵界里,截仙门的宫谨妗,没有人比她更精通阵法,也修复不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道士哪里能有这般能耐,走吧走吧,别说了,回去休息。」
这时,骨石林的传送阵中,站着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眼瞪瞪盯着完好如初的传送阵,不由得吹须瞪眼,双脚直蹬阵纹,手指朝天,嘴里一边大骂着是哪个王八羔子修复好了阵纹,我张公逍定要他喝沾泥巴的墨水。
「真是气煞我也。」
张公逍穿着一身灰衫,白发白须子,有几分儒雅气息,但此刻额头几丝皱纹清晰可见,看着十分暴躁。
骂了一会,张公逍忽然收起怒气,缓缓转身,双眸如电,静静盯着黑夜中的一个方向,淡淡道:「吕松伯,你个臭道士,别像个缩头乌龟躲在那里,我知道是你,别一来就彰显你的五行太虚术,坤为土也为地,别人或许感知不到你站在坤宫方位,对我张公逍没用,从泥巴里滚出来吧。」
话一落,在银洁的月光照映下,一粒细小的尘埃从青石缝里飘起,这粒沙尘如鬼魅般消散不见,凌空出现一个身穿道服,道衣胸襟有两个八卦图的老道士。
老道士下巴留有一辍银须色胡须,手拿着一根佛别在胸侧处,另一只手捋了捋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笑声道:「这不是张白须吗,你三更半夜不睡,跑来骨石林这里骂天,好有雅兴啊。」
只是,老道士话一说完,黑夜上空,一声阿弥陀佛响起。
一个老和尚从天而降,落在两人面前,身穿袈裟,一手持禅杖,一手拿着一串黑色菩提子,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传送阵上,又看看漆黑天穹,才收回目光。
「贫僧以为骨石林这边又像百年前那般生变故,所幸,没有见到孽畜出现,此乃大善,阿尼陀佛。」老和尚瞥了两人一眼,诵着佛号。
张公逍双目半眯,没有半分儒雅之气,冷笑道:「你个秃头,骂谁孽畜呢?」
吕松伯扬了扬佛尘,大笑道:「都别说了,今天我们儒,道,佛三教齐聚,也是执掌者,这些年来,谁看谁都不顺眼,来吧,现在干一架,分个胜负。」
「不打,贫僧只是来看看有没有没有孽畜,既然没有,自然是要回去了。」
老和尚无视两人,摇了摇头道:「我玄云心要脸,你们要打,别惊动女帝,免得给后辈子弟们丢脸,都几百岁的人了,一见面就斗来斗去,多失身份啊。」
张公逍看了老和尚和道士一眼,没有半点觉得丢脸,但也收起干架之势,双手负背,缓缓行到被修复好的阵纹处,目光落在青墨纹刻的阵纹上,色沉凝不定,随之半蹲下来,细细观摩着。
老和尚玄云心虽然说回去,却没有动身,也行到张公逍身边,诧异道:「虚灵界何时又出现了一个阵法才,贫僧怎么不知?」
「教书的,既然传送阵修复,就没必要毁了,留着它吧,这百余年过去,虚灵界的人族也今非昔比,再有闯入外域侵犯者,直接镇杀。」吕松伯脚步一晃,已然站在两人身边,看了张公逍一眼,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在青墨纹刻的阵纹,眉头忽然微扬,色有些意动。
「我有说要毁坏吗,你们请便,我回去了。」张公逍站起身,斜睨着吕松伯和玄云心,从地面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灰色流光消失在苍茫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