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过后,宋泽胆战心惊地回到了家。
今晚格外安静,往常来说,阮舒都会在门口等着他,但今天连番轰炸之后,他妻子并没有出现。
他打开门,心虚地回首张望了一下,并没能发现阮舒的身影,不由地便暗自松了口大气,可旋即一阵强烈的失落感便涌上了心头。
家里没有香喷喷的饭菜,更没有香喷喷的老婆---阮舒不见了。
他就像失去主心骨一般,瘫坐在地上,失地望着天花板,眼中毫无焦距。
好一会才想起打阮舒手机,打了好几个没接。
他又发过去几条讯息,但都是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应。
一分钟,两分钟,宋泽在家里急躁地踱着步,他嘴巴干的厉害,手习惯性地伸向口袋,想要掏出一支香烟来抽。
没有烟盒,他忽然想起什么,走到电视机柜前面,抽出里面的蓝色万宝路,手忙脚乱地拆开,颤颤巍巍地点火,打火机的火苗好几次掠过烟头,但他手在抖,嘴巴也在抖,就是点不着。
阮舒去哪里了,她根本没有朋友,难道因为自己不答应她去上班,离家出走了?
宋泽在客厅反复踱步,他实在想不出来,阮舒离开家会去哪里,他此时终于明白了昨天那句话:宋泽,我爱你比你爱我爱多了。
而他这个混蛋,就连妻子会去哪里都不知道,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急的在家里团团转。
报警?
就这么一会,警察管不到吧?
对了。
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去门卫查摄像头,肯定能知道阮舒去了哪儿。
想到这,宋泽三步并作两步,直直冲向门口,打开门后,却发现门口有个女人。
「阮舒???」宋泽兴奋地喊出了声。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视野里面的女人,比阮舒矮一些,大约一米六多点,比阮舒胖一些,微胖身材,比阮舒灵动的五官更苦楚一些,像是吃了一颗很酸的杨梅,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女人齐耳短发,穿着一件浅坨色半长外套,里面是米色毛衣,脸带着些婴儿肥,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这倒和阮舒差不多。
「你是...」宋泽在记忆中奋力搜索着,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虞芝桐!」
虞芝桐是阮舒弟弟阮威的老婆,去年两人结婚时,阮威发讯息给他姐姐,邀请参加婚礼,那时阮威乘着间隙问宋泽借钱,宋泽思索再三以随礼的形式,包了一个足足五万的红包。
这件事最后被阮舒发现,她大闹了一通,天天在宋泽耳边念叨,怎么,他们是你弟还是你妹,是你爹还是你妈,你跟他们有一根毛的关系吗。
宋泽一开始莫名其妙,最后实在禁不住语言污染,连连求饶,阮舒这才放过他,也因为这件事,阮舒与她弟弟断了联系,这几年也没怎么走动,用她的话来讲,自然是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凉薄货色,喂不饱的白眼狼,不过宋泽认为,阮威还是想要修复与姐姐关系的,只是因为那时避开阮舒,偷摸着向他借钱,心虚而不敢见面。
只不过今天虞芝桐怎么会找到这里...
来不及想这些事,宋泽将房间门打开,往旁边一闪就要走,口中连连解释:「弟妹你进去稍微坐会,我先去叫下你姐,她买东西去了,没带手机。」
他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去找阮舒,哪有闲工夫去想虞芝桐怎么会找到这,更没有什么心思去接待她。
但门口的女人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带着哭腔喊道:「姐夫,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找过来的,你就帮帮我吧,看在姐的份上,帮帮阮威和我吧!」
如果此时宋泽能定下心来好好感受,就能察觉到因为对方紧张用力,浑圆滚硕的温绵巨乳此时紧紧贴着他的手臂,几乎将他整个手都挤进乳肉里面,端的是香艳无比。
可宋泽还是在考虑去门卫调监控的事情,哪管得上什么爆不爆乳,就算手砍下来都问题不大。
「弟妹你别急,我先去找...」他拽了两下胳膊,发现根本拽不动,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力气。
「姐...姐...姐夫。」女人哭的更厉害了,连带着话都有些模糊:「你...真的...真的不能赶我走啊!!!」
宋泽回过,默默注视着呜咽不已的弟妹。
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女人领进家里,拿起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不要急,你说吧什么事情,在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帮你。」
虞芝桐坐在沙发上,晶莹的眼里还残留着惊惧。
「姐夫...阮威他在外面欠了一笔钱,我们还不上,他们堵在门口,就说要阮威的店再也开不下去...」她战战兢兢地说着,转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慌乱之间,淋的胸口都是:「这几天一直过来,根本就做不了生意,好多贷款要还,也没人肯帮阮威,真的是没办法,我才来求姐和姐夫你们的!!!」
宋泽轻轻闭上眼,面前不断传来弟妹的啜泣声。
虽然不知道阮舒为什么如此厌恶自己的弟弟,这几年也没有什么联系,但无论如何,她弟弟是阮舒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宋泽开始在客厅里焦急踱步,虞芝桐坐在沙发眼巴巴地望着他。
阮舒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如果借此契机,让她能和弟弟重归于好,那她打心眼里应该也会高兴的吧,至少她也会有一个走动对象,偶尔也可以去她们店里玩玩,不至于这么苦闷。
他停下脚步,思来想去,算着自己手上的钱。
用于还贷款的储备金还有十多万,支付宝,微信之类还剩两万,基金的四十多万套牢在里面,要取也能拿个十万左右,二十号就要发工资了,总共这么一算,大概还能动用二十万。
打定主意后,宋泽在微微有些婴儿肥的女人面前站定脚步:
「你们需要多少?」
「只要还上这期欠下的款...」虞芝桐怯怯地说道:「后面店正常开起来,我们还是能维持开销的,这次是阮威这家伙,我没看紧他,他竟然网上赌博,真的是...」
宋泽打断了她喋喋不休地抱怨。
「弟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很想说我没空听你在这边抖垃圾---你只要告诉我需要借多少钱,我尽量凑些钱给你。」
「我们差...」虞芝桐苦涩地说道:「二十万...」
二十万?
这个数字不多不少,正好掐在宋泽的关键点上,再多,他和阮舒接下来日子都不用过了--至少要留个几万在手。
把钱借出去,接下来刷刷信用卡,勉强能过日子,只要撑到项目顺利,那会有一笔奖金,到时候就没问题了。
就当这些钱算在阮舒头上,这样,她就能偶尔去弟弟那边逛逛,也不用留在家里无所事事,想着要去工作吧。
想到这,宋泽就点头安慰道:
「弟妹你别担心,这点钱姐夫还是拿的出来,你留下个账号,我明天一并转你二十万。」
等着明天工作时间,把基金里面的钱取出来吧,由着它跌还不如割肉---早就该这么做了,他自我安慰道。
「姐夫...」虞芝桐一下子又哭出了声:「他们现在就把阮威堵在店里,不让他出门,我真的,真的急着用钱,所以才跑出来找你,不然...」
「哎...那这样吧,我先转你十万,余下的我明天9点半准时转过来,成不?」宋泽无奈地说道:「你过去先还个一半,让他们放宽心。」
说话间,他就在微信里面找到虞芝桐,她的头像很怪,让宋泽盯了很久,好像是仰拍视角的照片,先是白花花的一片,最上方好像一团黑色高高隆起的,具有弧线的图片,宋泽不敢确定,拿过去给弟妹确认。
怎知虞芝桐脸刷得一下红了,语无伦次地说道:「姐,姐夫,这就是我...头像是仰着拍我小腹的照片,我肚子上肉很多,很难看吧...」
宋泽又狐疑地看了眼,终于确认那白花花,肉漾漾,占据大半个屏幕的就是女人的小腹,至于上面黑色的巨大隆起,好像是穿着紧身衣的...嗯?他转头又看了眼,心里吐槽道:见鬼,比阮舒还大,不过太畸形了,肯定不如阮舒。
他也没心思在这方面瞎扯,转账成功后跨步就要往外跑,去门卫调监控,怎知跑到门口,一个柔软的身体就贴了过来,一双手牢牢地抱住了宋泽腰部,无与伦比的柔软感觉传遍全身,仿佛一大块沾满温水的海绵将他围住一般,紧接着背后传来虞芝桐激动而颤抖的声音:
「谢谢...谢谢姐夫,我真的跑遍了亲戚,只有,只有你才肯借我钱,我真的现在全身都在抖,吓死了,吓死了...」
宋泽尝试挣扎两下,发现弟妹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气大一时之间解不开,他又不想强行掰扯,以免伤到对方,只能拍了拍腹部的手,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你先放手,我现在有事要去找你姐...」
咔嚓一声。
两人面前的房门开了。
面带灿烂笑容的阮舒,捧着一个蛋糕,兴冲冲得出现在门口:
「老...」
她见到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笑容瞬间僵硬,然后一点点塌落,就像在地震中倒塌的建筑一般。
那句「公」紧接着变成了,带着滚滚轰隆声,声嘶力竭的斥责:「你们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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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终于开始,在宋泽的示意下,虞芝桐匆匆离开了几近凝固的现场。
在走出房门的瞬间,她冲阮舒点了两次头,而后者用一声冷哼做以回应。
宋泽顺手接过阮舒手里的蛋糕,放到一边后,咧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举起微微颤抖地右手,很不自然地摆了摆:「你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
阮舒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的眼锐利而可怕,宋泽害怕地把身子往反方向缩了缩。
阮舒忽然拔步走来。
宋泽能感受到,她步伐之间的愤怒。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阮舒冷冰冰地说道,「再晚一点,你们就可以滚床单了。」
阮舒走到他跟前,踮起脚皱起鼻子,沿着宋泽脑袋,一路往下闻,直至腰部位置后,才重新站起身子。
「手上有别的女人味道,还有腰部,她用那两个大锤子砸你了吗?」
宋泽下意识地觉得不妙:「阮舒,你听我说...」
「我就离开十分钟,十分钟!」阮舒怒喝道,怒意勃发地高举右拳,突出一个指节。
宋泽一个激灵,他以最快的速度举起双手,死死护住额头。
咚!
宋泽痛苦地捂住脑门--阮舒愤怒之下,跳起来给了个暴栗。
「再晚一点你们是不是要搞上了?」怒气冲冲的女人大声道:「就在我刚买的床垫上?」
宋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小狐狸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误会,肯定是早上没有理会对方,现在借着这个无理取闹---额借题发挥。
他捂头呻吟了两声,然后尴尬地笑笑:
「你弟媳妇家里面有很重要的事,借了钱还不出去,阮威被堵在店里,所以...」
阮舒抬起头,轻轻开口:「所以你借他们钱了?」
「是啊,钱也不算很多。」他整理着情绪与词汇:「于是...」
嘴角微微抽搐的妻子,摇头打断了她的丈夫。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理由借他们钱的?」
她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地板传过来的,沉闷,却又直击心灵。
宋泽忽然感觉周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寒意,他猛喘两口气,急急忙忙地解释:「阮威毕竟是你的弟弟,他资金出现问题,所以...」
那个瞬间,仿佛一切都禁止了。
阮舒低下了头。
「凭什么?」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
越发尴尬的宋泽满是苦涩地吐出一口气,花了好几秒才整理好自己的措辞:「总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吧,况且,如果关系好了以后,你也能去那边走动...」
他再次被阮舒打断---被她鼻子哼出的声音。
「凭什么...」阮舒垂着脑袋,眼颤抖,怨恨又痛苦:「凭什么我老公辛苦赚的钱,一句话就借给别人?」
宋泽看着她这幅模样,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他突然后悔了,很后悔。
「宋泽是个很普通却又很努力的男人。」
她表情悲哀,声音低沉:「没有富裕的家庭,没有聪慧的大脑,没有的经历---他咬着牙,吞着血,流着泪,绷紧身上每一块肌肉,用尽每一点精力,从一个小小的职员,变成如今的部门经理---只是为了给他最爱的女人,一个可以挡风遮雨,远离过往的家。」
「在每一个夜不归宿的晚上,在一根又一根劣质香烟陪伴的白天,在一杯又一杯速溶咖啡相随的通晓,他比鸡起的更早,比牛干的更累,比马跑得更远。」
「是为了赚取那些收入,用以编织最美好的酣梦。」
宋泽微微一愣,他说不出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如今,」阮舒捏紧拳头,脸色苍白地看向桌上的蛋糕---这是她买来庆祝宋泽生日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外人,就几句话,将他的钱全部拿走了。」
客厅的灯光微微摇曳,两人划出的影子也随之颤抖。
宋泽只觉得口舌沉重。
「但...但他是你的弟弟,是阮舒的亲人...」他艰难地开口。
阮舒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宋泽,眼柔和了不少。
「是啊,阮威是阮舒的弟弟,或许是阮舒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语气平静,可难掩声线起伏:「但这和宋泽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宋泽的亲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宋泽微微一顿。
「阮舒只有宋泽一个亲人。」她淡淡地说道。
「你不欠阮威什么。更不欠阮舒什么。」女人垂下头,嘴角挽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你有很多苦衷,有很多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这些秘密不想告诉我的原因,是怕在某种意义上伤害到我。」
「宋泽,我很爱你,」她嘶哑地说道:「用我的生命爱着你。」
沉默,复杂难言的滋味涌上宋泽心头,让他感动之余更是难掩苦涩。
阮舒是个很敏感,很锐利的女孩,只是大多时候,她都以一副古灵精怪的形象掩饰过去。
曾经在别人眼里,阮舒是一个性格百变的魔女,但只有在他面前,偶尔会露出如今忧郁,痛楚的模样。
「可是啊,宋泽先生。」再一次,少女哽咽着说道:「我更希望,你像我爱你一样爱着自己。」
她掩盖不住的哽咽声中,不知不觉带着一丝讽刺:
「你有一颗独特而温暖的心,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原则,你无法忍受周边人遭遇的苦难而无动于衷,总是想要尽可能帮助别人。」
「但...我不希望你这样,阮舒不希望宋泽是个苦哈哈的男人。」
「在这个世界,善良是坐拥金山,从指间挤出的一点施舍,而不是即将溺毙之人,心甘情愿送出的救命稻草。」
下一秒,阮舒捏紧双拳,双臂微微颤抖,嚎啕大哭起来。
客厅充斥着她的哭声。
宋泽从背后抱住了啜泣不已的妻子,后者一边哭一边碎碎念:「他又不是你爹...她也不是你娘...凭什么...呜呜...凭什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要借给他们...呜呜...!」
哭着哭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就你喜欢做好人,钱的事情就不能问问我吗?」
宋泽蹲跪在阮舒背后,想要抱住对方,后者身子一扭,狠狠推了他一把:「别碰我!」
「对不起...」宋泽尽力安慰着她,心下却有些茫然,自始至终,自己都做的不对吗?
「你没有对不起我!」阮舒咬着牙齿,不断抽泣:「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这是你赚的钱,而我只是个寄生的蛀虫,根本无权过问!」
宋泽看着妻子抽动的背影,脸庞在黑色秀发衬托下微微发红,只觉得内心一阵压抑。
原来她一直都很介意帮不上忙,只能待在家里担惊受怕。
是时候做点改变了。
「乖...不,阮舒。」他蹲下来凑到妻子耳边,用最郑重地口吻说道:「我同意你去上班了,你别这么难受...还有,以后钱也全交给你来管,行吗?」
「你说什么?」
客厅的灯光微微晃动,仿佛在呼应少女的不可思议。
她转过头,用满是泪水的脸颊贴近宋泽:「这是你的决定吗,你能再说一遍吗?」
宋泽右边眼帘贴着阮舒左边眼帘,两人此时似乎心意相通,一股淡淡的解脱与释然,悄悄爬上他的心头。
「我是...说,你可以去工作,以后我再也不干涉你的自由了。」
「麻烦你加上称呼,再说一遍。」阮舒锲而不舍地问。
宋泽眉头一皱,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重复:
「阮舒可以去工作,以后宋泽再也不会干涉阮舒自由了。」
下一秒。
哔的一声电流声。
一个和宋泽差不多的声音,从阮舒怀里发出:
「阮舒可以去工作,以后宋泽再也不会干涉阮舒自由了。」
宋泽楞在原地,目瞪口呆。
阮舒站起身,扬了扬手里捧着的手机,那里面正持续不断地发出宋泽的声音: 「阮舒可以去工作...」
宋泽一时摸不清状况,但阮舒却高兴地冲他伸出了手:「别难受,钱没了可以再赚嘛,苏苏向你保证,工作以后,连跳几级,当上CEO,带你起飞!」
那一瞬间,后知后觉的宋泽指着阮舒,许久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连老公都要这样算计吗?」他愤恨地说道。
阮舒指着自己眼眶旁边红肿部分:「你说我在骗你吗?」
「哎...」宋泽顿时心软,他承受不住大起大落的情绪变换,坐到沙发上久久缓不过气。
阮舒讨好似的倚着宋泽,后者憋气扭过头不加理会。
「苏苏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在老公面前不使小聪明了。」阮舒娇滴滴地道歉:「你看,蛋糕还在桌子上呢,要么吃了你再发脾气?」
宋泽冷着脸没说话,阮舒就像个八爪鱼一般黏在他身边,温香软玉地说着耳语。
几秒钟过后,宋泽往下瞟了一眼,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如果要道歉的话,你手能不能停一下。」
顺着他的视野看去,阮舒早已解开他的腰带,从中抽出一根勃起的肉棒,一只手上下温柔撸动,另一只手揉捏着肉棒下面的卵蛋。
「锵!锵!」阮舒变魔术一般取出一个东西,献宝似地在宋泽面前晃了晃:「我可买回来了,今天是0.01超薄的哦!」
宋泽被她的无耻所震惊,大骂道:「你倒是挑一下啊!」
「啊?」阮舒满脸不解的表情:「你又不吃,所以我就买了自己喜欢的啊。」
「我说...」宋泽气得脑门青筋直冒:「你能不能挑个其他时间和场合啊,你这是在道歉不是?」
「别撸了,快给我停手!!!」
「为什么?」阮舒仰起头,用疑惑的眼盯着他,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苏苏很厉害的,可以边道歉边做爱啊。」
「撸够了没有???」
阮舒哦了一声,乖乖地坐好。
「道歉!快!郑重一点。」
阮舒重重嗯了一声,重新把套子拿出来,在宋泽面前一甩:「老公,我买套子回来了哦,草莓味的,可好吃了,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说完便俯下身,樱桃小嘴叼着避孕套,直往宋泽胯下扑去。
宋泽哭笑不得,双手托住阮舒脸蛋,奋力往上托举:「让你好好反省,不是...哎,哎,别咬!!」
那红艳嘴唇刚含入龟头,避孕套也只装上一半,却被生生推了上去。
「你发什么经呢?」宋泽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苏苏在想虞芝桐...」阮舒脑袋被对方捧在手里,咦了一声,随后咬着套子,似有所指转移话题:「这贱货...就在你面前...挤了挤胸脯,钱就这么...被借走了,你有没有占其他便宜,伸进去掏两把?」
啪!
这小妖精在胡搅蛮缠上面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宋泽满脸无奈,一把捂住额头。
也就在这时,阮舒呸的一口吐掉含着的套子,缩回香舌,红唇包住仍旧硬挺的龟头,用力一嘬。
强有力的吸允力让宋泽如触电一般,禁不住连连倒抽凉气。
「对不起咯,我的老公。」阮舒小嘴含住龟头,一边噗嗤噗嗤地用力吮吸,一边媚笑:「苏苏的口穴道歉法怎么样?」
宋泽咬牙抵抗着快感,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恨不起来,只能拍拍对方脸颊:「先吃蛋糕吧...」
「那可不行。」阮舒咯咯笑道:「还是先吃你,再吃蛋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