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城逃脱已有十几日，波儿的小腹微微隆起，她躺在姐姐的怀里。更多小说 LTXSFB.cOm

美玉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厄运，但是她选择不去想。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只有寻找出路么，而不是后悔。

「我不是……不爱这个孩子，而是……因为他，我没有办法再去跳舞了啊，没有面包，哪里来的奶水？没有奶水，怎么延续他的生命？」

美玉承认波儿说了很现实的一个问题：生命并不是简单的一和零，生命是一段有头有尾的时间。总不能说为了生而生，却不顾养，就叫「为了生命」。现在是最糟糕的时机，她们姐妹两个都一起怀孕了，都不能工作，有很多很多很现实的问题。

最理智的办法，就是停止其中一个人的妊娠，然后去工作，牺牲一条生命，喂养另一条生命活下去。

「姐姐，我想……跟你接吻，但是我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波儿抬起头对美玉说。

美玉很清楚，现在是她两身体里雌性激素最饱满的时候，可是身边没有男人。如果此时没有给婴儿做好榜样——生出来天生的同性恋怎么办。

做不做同性恋是成年人自由的选择，但是我们怎么可以剥夺走孩子本该性别性取向平等的胎教内容呢？

最合理的方式，是妊娠期分成两半，一半时间跟男人搞，一半时间跟女人搞。

但是她们更没有多余的钱来养男人。

美玉心里升起很多悲伤，她不是一个称职的领袖，九英会在她的领导下走上了末路。她是守规矩的人，她懂得黑是黑白是白，偏偏她遇到了蝙蝠，那就不是鸟类也不算兽类的家伙。娘被蝙蝠迷上了，中了迷药一般，美玉是好心的，她提醒好友，男人有毒，坏男人更有害。可是就这样，偏偏是她自己，最后爱上了有毒的蝙蝠。

她没有妹妹的肆意，掰开了就可以给男人看。她不行，她背负了太多。

她也不懂娘为什么活得那样拧巴，最后害了自己。

左右为难，最终三个人走上了这样的结果。

她的肚子也开始显大了，她是矜持的人，也是负责的人，她才不会去给肚子里的孩子找另一个父亲。

「我想，我们应该再回去地下一趟……」美玉小心地说。

吓得妹妹乱抖「不不不！」她居然吓得漏尿了。

美玉小心抽了张纸，伸手撩开了波儿的裙，小心地慢慢为她擦拭。

光是妊娠，二人就狼狈不堪了呢。美玉在心里叹口气，感觉到大腿的酸——波儿，你胖了。

怀里抱着一头大胖子，美玉很开心，妹妹胖成了猪，但猪肚子里是一条新的生命。或许她也渴望妹妹可以反过来这么楼抱着她吧。

「姐姐。我忍不住了，我要……吻你了！」波儿努力仰头，努力去顶美玉的下巴。

小可爱，你让我心疼。美玉看到昔日舞蹈女王如今的憨傻样子，更加坚定了决心。

凭什么。

凭什么肚子里的这两条生命要我们姐妹来养！

但是，她不可以这么说，妹妹会生气，傻乎乎的妹妹会干出蠢事来的。她们是女英雄啊，女英雄常年打斗，子宫被敌人侵犯多少次，被数不尽的恶心玩意儿塞进拔出的，几乎都是丧失了生育力，受孕一次多不容易，二人一起受孕，是上帝的恩赐了。

美玉是教徒，她守规矩的。经书说了， 不可以谋杀生命。

信仰的规矩和生活的常识冲击着，令她痛苦。

唯一的路，真的只有回到那些人的身边了呢。

她们是女英雄，她们穿着女英雄的制服，还有靴子。不是因为心里的骄傲，而是只有这一身衣服不怕身体膨胀、浮肿。只有现在就穿上，让衣服在随后几个月里被慢慢撑大。

拥有信仰的美玉终于无法再看妹妹的强忍了，她把波儿放平，俯下腰，把自己的嘴唇放到妹妹嘴唇旁边。

波儿终于得偿所愿，她一下一下，慢慢地啃，就像在吃好吃的东西。她的手也帮着托住姐姐的胸——她两的艰难是互相可以感动身受的。

波儿也看到了姐姐眼里的挣扎，知道这对于她两都是无法选择的——世道对女子如此不公。

她大力嘬着姐姐的嘴唇，把这当做了阴唇，这么舔食着，就像是回到了梦里——二人还在天堂岛的时候。她是从小肆意的，不敬佛。更不相信什么一旦离开了天堂岛，女人就会下降地位跟附属品一样。

她呀，宁可当母狗，可以摇着尾巴装作是谁的附属，却也可以咧开嘴露出獠牙——那样的母狗。

可以抬起一条腿当场撒尿，却也可以嫌小为理由，拒绝你的阳具插入——那样的母狗。

你看，每个人心里的母狗都是不一样的哦。就像一千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其实哈姆雷特在波儿看来，也是母狗。

姐姐啊，开始说一些屁话了呢。更多小说 LTXSDZ.COM

这么虔诚的姐姐，担忧地看着她：「我们这样，真的是不对的。我们，做了错事。」

对吧，我就猜到你要这么说。

「我们这是……偷走了他们的孩子了呢。」

多好的理由，让我觉得有负罪感，我不得不跟你一起去地下，把孩子还给那些外星人。

好了好了，去就是！

波儿闭上了眼，不想再看姐姐，做爱的时候你都能忙着念经。

我从小就是同性恋，你还记得么。我从小就不听话，喜欢跟姐姐妹妹玩耍。

后来，你这头蠢猪，居然是为了拯救别的姐妹，甘愿做我的——性伴。

其实，你从小到大，连同性恋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同性恋是——喜欢女孩子？

那么地球上那么多喜欢女孩子的男孩子，他们也是同性恋了？

同性恋啊……其实就是淫娃，你想不到吧。

淫，放荡，gy，寻欢作乐，就是一个词。

哎，愚人们。

性别不同，是欢不起来的！

因为那样会怀孕……

欢一夜，疼十月，苦一生。那算什么欢。

只有不会怀孕的欢，才是欢啊。

欢乐啊，其实，就只是为了欢乐啊。

我，欢乐吗？

……

而此时，看到妹妹终于闭着眼点头答应，美玉扭过头，开心地「嗯」了一声，却差点止不住泪水。

因为，她看到了……二人的命运。

她看到了……故事的结局。

她也看到了……由此上溯五千年的一切的开始，和将拍的续集——不断反复的延续。

***

西雅图是个工业废土文明的城市——很多摇滚乐在这里诞生，吉米·亨瑞克斯、涅盘乐队。钢铁与船舶、夕阳下海湾、大雪山远远在天边隆起、口香糖粘成恶心的七彩街道、狭窄的老街区挂着破铜烂铁搭成的艺术品。

妹妹拉着姐姐，就这么从电车线横拉成蜘蛛网的路口穿过，从火车站旁下了楼梯，再拐弯，从一百年前的海岸线——现在已经是豪华宾馆，慢慢地走过。妹妹其实并不急。

现在是傍晚了，不会有人觉得在这个城市里，两个女子手拉着手走过老街区有什么怪的。先驱者广场一带立着高高的印第安木桩，有游客和鸽子在这里歇息。

「是在这里吗？」姐姐小声问。她忘记了，上次是追到后巷，然后被……

「在那边」妹妹手指三角形广场的另一侧——这里很多楼的一层都是半截在地下的，而且基本上都是石头搭的——西雅图发生过大火，这里就曾经是火灾的中心，而后防火意识强烈的居民们自告奋勇把这里都搭成了不怕火的石头城堡。

「有啥用……等全球变暖，海平面上来了，大水全淹了。」妹妹嘟嘟囔囔，姐姐叹口气。时代在变，灾难也在变，不变的，是女人依然受苦。

「累吗？要不坐一会儿？」两个人都是一样辛苦，妹妹主动搭上姐姐的手。美玉裹在大袍子里，其实是有些累了。但是她们又不能直接脱了袍子，把……制服暴露。还好今天不太热，二十度。夏天的西雅图比冬天好很多，没那么多阴雨。

「走吧……」姐姐不想耽误了，她知道妹妹好不容易答应的自己，可是走到这里，反而是自己先丢失了勇气。

美玉这一次走在前面，她们一起进了楼，沿着貌似废弃的楼梯朝下，一阶一阶，斑驳的墙上，各种缆线、各种盒子，波儿打开手电，差点撞到了墙边的扶栏。

「当初这个城市建立的时候，有很多先驱者，他们又不怕苦不怕死的先驱精，但是很快城市也就像所有其他地方一样，腐败了，而且色情行业一度是这里最兴盛的」美玉跟妹妹说着，她差点忘了，妹妹跳的脱衣舞也曾是城市的支柱产业之一，跟波音公司一样。

波儿叹口气：「波音快完蛋了吧……」

兔死狐悲。那么大的一个企业，干啥啥出漏子，飞机自己往地上砸，人送上太空了接不回来。

别想那么多了哈，我跟你……自己都顾不过来了。

她们寻找暗藏的地下污水管道。

在1889年大火之前，这个城市的排污遇到很大的问题，任何城市发展都会这样吧，但西雅图确实发展太快了。所以大火……反而给了城市重启的机会。姐妹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大火时就全烧光了。大火后重建时，城市决定，把地平面升高——把山挖了，直接往海边填，就这么硬是多填出来几条街。而原有的房子，不得不自己把自己垫高，变成吊脚楼那样，等着城市的土填过来——真正意义的移山。

这就是为何西雅图的地下还埋着另一座城市——又叫西雅图的历史。

美玉和波儿摸着走进了一间大厅，这里……是曾经的杂货店，木板墙都朽坏了，有的海报还有一角残缺，这里在禁酒期间是偷偷贩卖饮用私酿的地方。

美玉有点没听懂，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