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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索菲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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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克纪年:第168届(公元前104年)。更多小说 LTXSDZ.COM

罗马共和国,西西里行省,阿格利真托,希腊农庄。

农庄内有一栋二层高的别墅,前院占掉建筑一半的面积,是奴隶们的住所、厨房、蓄水池、磨房和仓库。中院的中间是花园、柱廊,柱廊边围绕着主人们的卧室、餐厅和书房。后院是主人们的厨房以及家族墓地。

索菲亚(Soph是希腊名,意为智慧)坐在中庭柱廊下的一张木桌前,她正在伏案抄书。她的母亲克莱奥与其侍女沙拉正在织布。

托皮洛斯家只是个中型农庄主,拥有个240尤格(980亩)的橄榄园,男奴15人,女奴8人,童奴7人,牛2头,驴4头,猪10头,羊80头,鸡200只。虽然小有资产,但也还不够主人们完全脱离劳动。

【在一切有理智的生物当中,我们女人算是最不幸的。首先,我们得用重金争购一个丈夫,他反会变成我们的主人;但是,如果不去购买丈夫,那又是更可悲的事。而最重要的后果还要看我们得到的,是一个好丈夫,还是一个坏家伙。】索菲亚在莎草纸上抄下这段话,这是她最喜欢的书《美狄亚》。

如今她正在把抄书当成工作,积攒自己的嫁妆。嫁妆对一个女人太重要了,直接决定了婚后生活的好坏,嫁妆是女人的私产,如果丈夫动用了妻子的嫁妆,离婚时他必须归还。很多丈夫为了防止离婚归还嫁妆而导致破产,不得不对妻子做出一些忍让。

而野蛮国公主美狄亚把带着嫁妆出嫁,说成用嫁妆购买丈夫的这段话,让索菲亚十分欣赏,这是一个充满野性的女人。明明是两个人过日子,女人却要花重金购买丈夫婚后的善待,美狄亚说得对,身为女人可真是不幸。

索菲亚并没有像哥哥那样出门上学,她的识字是母亲教的,这是母亲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她没有学过修辞,无法写出小说中优美、押韵的句子,但不妨碍她能品读优秀的作品。如果她以后生了女儿,她也会把这份礼物传递下去。

“抄了这么多遍《美狄亚》你该知道,背叛自己的父兄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背后突然传来哥哥基利安的声音,把索菲亚吓了一跳。

《美狄亚》这本书讲的是野蛮国公主美狄亚,她疯狂地爱上了来自己国家盗取金羊毛的伊阿宋。为了和伊阿宋在一起,她帮助伊阿宋盗取金羊毛,并将前来阻挠的弟弟杀死并分尸扔进海里,美狄亚的父亲为了尽快收敛儿子的尸块,只能放弃追赶美狄亚。为了和伊阿宋在一起,她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背叛了父亲和自己的国家。给伊阿宋生了两个儿子后,伊阿宋居然要另娶科任托斯国的公主,并欲将她们母子驱逐。即使是女人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又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也不属于母亲,他们是属于父亲的财产。美狄亚为了报复丈夫,杀了科任托斯国的公主以及丈夫的财产——儿子。

此书男人看到的是反抗父兄的女人会落得如何下场,而女人看到的是父权与夫权对女人的压迫,所以这本书同时被男人与女人喜爱。索菲亚喜爱美狄亚的敢爱敢恨,但她毕竟不是美狄亚,再有一个月她便要结婚了,她的未婚夫是一个30岁的橄榄油商人。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姻,她还算比较满意。

除了女奴塞纳以外,父亲并不会给她额外的嫁妆,能写会算就是她最大的嫁妆。在这个识字率不足1/20的西西里,一个能写会算的妻子是商人们梦寐以求的。虽然未婚夫的长相不太如意,她也并不排斥这门婚姻,因为丈夫的倚重,必使她不会受到苛刻的对待。伊壁鸠鲁学派教人在追求快乐前先避免痛苦,未婚夫虽然不是最佳的选择,但绝对是不坏的选择。

嫁妆永远是不嫌多的,美狄亚如果有嫁妆,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走投无路的境地。塞纳是母亲的嫁妆——沙拉为父亲生的女儿,这样经过服侍主人训练的女奴至少值500枚银币,索菲亚通过抄写书籍,又积累了73枚银币的额外嫁妆。

男人们认为女人天性冲动,缺乏理性与自制力。如同从被宙斯警告禁止打开魔盒,却抑制不住好心,从魔盒中释放出灾难的潘多拉一般。他们说女人因为冲动与感性,注定要被更强壮、理性的男人统治。索菲亚不喜欢这种说法,但抄写故事书卖给女人,比抄写加图的《农业志》卖给男人多挣很多,这点却难以辩驳。

一个父亲嫁女有二种方式。

一种叫“CUM MANU”,相当于女儿成为其丈夫的财产,从此之后父亲没有权利再“支配”她。

另一种是“SINE MANU”,也就是女儿依旧属于父亲的财产,比如父亲想让女儿离婚,无论丈夫如何阻拦他都没资格继续维持这段婚姻。如果女方犯错了,丈夫没有权利直接处置她,必须交由其父亲来决定。

但考虑到父亲已经年迈,索菲亚不想父亲过世后所有权落在了哥哥的手里。她担心以后哥哥掌权后,会做出违背她意愿的决定,所以她宁可冒点风险,把监护权交给未来的丈夫。

“你应该去巡视庄园,而不是打扰我赚取自己的嫁妆。”索菲亚说。

“我要检查你有没有偷喝酒。”基利安用手钩住索菲亚的下吧说。根据罗马法令:为了防止女人偷喝酒然后做出淫乱、放荡、挥霍的行为,家中的成年男人,随时有权亲吻家中的女性,以检查她们有没有偷喝酒。在索菲亚看来,肯定是元老院的那些老头觊觎自己的女儿、儿媳,才会颁布这项全国施行的荒唐法令。

“基利安别去纠缠你妹妹,她即将是别人的妻子,如果你需要一个香吻,到我这里来吧。”母亲给索菲亚解围了。

基利安走过去,母亲从织布机旁站起身来,被他拥入怀中吻了上去。

“你勃起了孩子,白天不该做夜里的事,去巡视庄园吧,像你妹妹建议的那样。”母亲推开哥哥说。

“我会按你说的做,母亲。”哥哥基利安倒了杯酒喝,对索菲亚做了个鬼脸,转身走出去了。

女奴沙拉为父亲生育了一男二女,因为孩子的身份是跟随母亲的,她的孩子天生就是奴隶。沙拉生育的幼子已经夭折,大女儿被基利安受孕,去年死于难。前院倒是有几个女奴,但他都看不上,他又看上了塞纳。

索菲亚和塞纳注定要共享丈夫、孩子的,就像她们的母亲一般,她们是一种共生关系。塞纳能帮索菲亚稳住家庭和丈夫,也借此享受到一个女奴配不上的家庭。

性欲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痛苦,按照伊壁鸠鲁学派的哲学,食欲、性欲这种生命与生俱来的欲望应该予以满足,因为不满足的话痛苦将持续存在,甚至威胁到生存。然而许多纵欲放荡的人用伊壁鸠鲁哲学当他们放荡行为的挡箭牌,从而败坏了伊壁鸠鲁的名声。

哥哥自己的侍女死后,受欲望的驱使,他想要抢夺塞纳做他的侍女,这也是兄妹俩如今很不对付的导火索。他抢夺塞纳只是为了满足欲望,而索菲亚失去她的话就如断了一条手臂。

最后是母亲与沙拉的献身,才平息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兄妹斗争。

希腊人的骄傲:已经统治了埃及200年的托勒密王朝,为了维护血脉的纯正,长期进行家族内通婚。受此风潮的影响,希腊人现在对于乱伦不是很反感,甚至还有很多学者著书论证:乱伦、家族内通婚的诸多益处。

托皮洛斯家信奉伊壁鸠鲁学派,这门哲学追求身体健康和灵魂宁静的幸福生活。情感是判断一切善的准则,快乐就是最高的善,因为快乐就是幸福的体现。伊壁鸠鲁学派区别了两种快乐:一是运动的快乐,即身体感受到的快乐;二是静止的快乐,即精上的快乐。精快乐比身体快乐高贵得多,心灵痛苦也甚于身体痛苦。

索菲亚在抄书这份工作中体会到了精上的快乐,有谁会不喜欢故事呢?既能享受到精上的快乐,又能不出门地赚钱,即便以后出嫁了,她也会继续做这份工作。但愿哥哥也能找到精上的快乐,不要每天跟发情的山羊似的。

“女主人,鸡处理好了。”一个女奴拎着篮子走进了中院的门,来到了索菲亚的身边,里面是三只拔了毛、洗干净的鸡、几个鸡蛋、一块奶酪和几只蜗牛。

“好。”索菲亚放下笔,接过篮子向后院走去,她的侍女塞纳正在烤面包、炖汤。

索菲亚把蜂蜜、橄榄油、鱼露、孜然、盐混合搅拌,然后涂抹在鸡的表皮和肚子里,再用铜叉子穿过鸡身送入炉灶内烘烤。蜗牛被她撒上调料,壳朝下送进炉内烧烤。

“维斯塔女,托皮洛斯家向你供奉鸡和蜗牛,请求你的庇佑。”索菲亚说。

不管是希腊人还是拉丁人,都认可会享用烧烤动物肉时,往上飘升的烟。伊比鸠鲁学派认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微小不可见的原子构成的,所以不存在鬼,人的快乐生活要靠自己去追求和实现,不能寄托于不存在的鬼。

但索菲亚既没见过鬼,也没见过所谓的最小粒子:原子,所以她对是否有明这件事存疑。但供奉灶维斯塔不过是在烧烤时多说一句话而已,万一有用呢。

“我要检查你有没有偷吃蜂蜜。”索菲亚对侍女塞纳说。塞纳蹲着往炉灶里送了几根木材,抬头张开了嘴,索菲亚低头和她湿吻起来。

做好了晚餐,让食物在炉灶内保温。女人们开始冲淋洗浴,晚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人们对生活的享受就在晚餐中体现。所以人们习惯在劳动结束后,晚餐开始前洗澡。

四女脱了衣服就跳进了前厅的水池里洗澡。

别墅一般是二进或三进的院子,四面的屋顶是向内倾斜的,称为天井。下雨时,雨水顺着屋面流入院子中央的水池里,这个水就是生活用水了。

奴隶们居住的前院和主人们居住的中院都有水池,但主人们洗澡是在前院的水池的。就是让奴隶们喝洗澡水了。

“走路看着脚下,摔了油罐就把你卖给卡拉斯家。”母亲呵斥一个搬运长颈双耳瓶,还盯着她们看的奴隶。卡拉斯家对待奴隶十分残酷,常常被用来威胁可能犯错的奴隶。

希腊人一般把奴隶视为会行走的家具,或会说话的牲畜。二千一百年后的人不会因为在电饭锅、吸尘器、电动自行车或宠物前裸体而害臊,此时的主人们也不因为在奴隶面前裸体而害臊。她们洗好擦干后,穿上轻薄的衣裳,在中院的柱廊下乘凉等候。

等父亲和哥哥回来洗好澡,大家趴在餐厅里品字形排列的三张沙发床上。面包、葡萄、橄榄、烤鸡、烤蜗牛都放在三张沙发床中间的桌子上。

父亲坐中间为首的沙发床,母亲坐右边的沙发床,索菲亚和哥哥坐左边的沙发床。

“主人。”侍卫阿尔坎也洗好澡,吊儿郎当地走进来向父亲打招呼。

“入座吧,我的朋友。”父亲点头示意。黑漆漆的阿尔坎,爬上母亲所在的那张沙发床。

30年前西西里行省奴隶起义,大部分的主人都被奴隶杀死,使得西西里大部分土地都成了无主之地。奴隶起义后新的农庄主购置了新的奴隶,但奴隶们的待遇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是看管得更严格了。主人们将稍有反抗精的奴隶都卖去竞技场,把反抗不强烈的留下慢慢压榨。

祖父带着父亲来到了西西里,以低廉的价格拍下了这块土地。购置奴隶、耕作土地,在这里安身立命。托皮洛斯家现在的青壮年奴隶,全都是那时购入的奴隶所生的第二代,也就是家生奴。出生在这个家里,长在这个家里,眼见隔壁奴隶是什么待遇,只要生活还过得下去,家生奴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愿。他们家的奴隶不上镣铐,这无形中凸显了邻居们的残暴,所以与邻居们的关系不太好,常常受到排挤。

伊壁鸠鲁学派虽能指导人们如何快乐生活,却无法指导如何发家致富。学派认为在智慧所提供的保证终生幸福的各种手段中,最为重要的是获得友谊,在我们有限制的生活条件中,没有什么像友谊那样能增进我们的安全。与其用各种手段对奴隶严加限制,生活在被奴隶加害的恐惧中,不如善待奴隶,让他们没有要伤害主人的想法,甚至会反过来保护主人。

当然这种善待不是没有成本的,这直接导致了托皮洛斯家无法积攒大量的财富,从而与邻居们的财富差距越来越大。他们家28个奴隶要吃掉别人家50个奴隶的口粮,这既是他们家不富裕的原因,也是不需要使用暴力驱使奴隶的原因。只要威胁把懒惰者卖给隔壁邻居,就能把他们吓得要死。

因为阿格里真托与阿非利加、埃及较近,祖父创业之初购便是购买了这两处相对便宜的奴隶。大部分奴隶是来自毛里塔尼亚的黑奴,所以托皮洛斯家除了三位主人和沙拉、塞纳,全都是黑色皮肤的。

祖父过世后父亲掌家,第二代家生奴中阿尔坎生的最强壮、敏捷,父亲便送他去角斗士学校接受战斗训练。为了使侍卫确实会保护主人,主人们必须与侍卫维持一定的感情联系,这就是为何阿尔坎能和主人们一起用餐的原因。当然,最直接而强有力的方式就是性交。

晚餐是所有人一天中最重要的享受,人们喜爱将美食、美酒、欢笑与情爱在晚餐的沙发床上一同享受。

男人们可以尽情地饮酒,女人们却只每人分得一杯。每人一个面包,唯有食量大的阿尔坎得到二个。

三只烤鸡每个沙发分一个,哥哥先掰下一只鸡腿吃了起来。塞纳熟练地把鸡撕开,分成三份,最好的部位给了哥哥,鸡头、鸡脖、鸡脚、鸡屁股归了她自己,其它的部分是索菲亚的。母亲那张沙发床上,阿尔坎掰下鸡腿给母亲,他就直接拿着鸡身啃了起来。

等主人们不需要照顾了,塞纳用餐刀把面包切开,在面包上叠上奶酪、鱼露、橄榄油、包菜叶,再把鸡皮、鸡肉仔仔细细地拨下放在菜叶子上。她就喜欢这种用面包把菜肴夹起来的吃法,索菲亚扒了一块鸡胸肉放在了她的面包上,她对索菲亚一笑,用另一片面包把它们夹住塞进嘴里嚼起来。

索菲亚拿了块带皮的鸡胸肉,翻身朝天躺在沙发床上慢慢的吃,晚餐从白天的第11个小时开始(17:00),直到夜晚的第2个小时(20:00)上床睡觉,期间有充裕的3个小时可供享受。

不管是希腊还是罗马的富人,都喜欢将美食、美酒与性爱一同享受。餐厅就是很合适的地方,狭小逼仄且黑暗的卧室就是用来睡觉的。

他们边吃边把没啃干净的鸡骨头、蜗牛壳、果皮、面包渣之类的残羹扔在地上。

倒不是他们浪费或不爱干净,而是所有人都这么吃晚餐的,因为几乎没有一片土地上没死过人。如果夜里地下的亡灵爬出地面,看到地上的残羹,就会开始吃,而不会去危害住在这里的活人了。第二天来打扫餐厅,地上的残羹比昨夜扔下时少了很多,甚至完全消失了,不免让人相信传言是真的。『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此时的人太容易死了,一场雨、一阵寒风、意外的跌跤、吃错了东西、受到诅咒,都能多去一个人的生命。所以对于涉及安全的事,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大家吃吃喝喝,闲聊今天农庄的收获。农庄的的生活缓慢而无聊,他们嗡嗡的交谈声传入索菲亚的耳朵。要修补什么工具啦,最好下一场雨啦,吧啦吧啦。但突然一句话激起了她的兴趣,父亲说:“卡拉斯家儿子今天带着社区里的同盟国的奴隶去叙拉古了。”

索菲亚翻身在沙发床上坐起来,开始认真听父亲说话。

【罗马同时和南边的朱古达及北边的日耳曼开战。同时开启两场战争,耗尽了罗马的兵源。当元老院请求各地支援时,各同盟国却答复说,为了满足罗马包税人的勒索敲诈,其领地内的壮丁都被卖为奴隶了。元老院无可奈何,只好命令各行省总督对奴隶及其家族进行审查,凡出身于同盟国的奴隶全部上交。】

托皮洛斯家的奴隶都是阿非利加和埃及的,且都是家生奴。但邻居们一直在扩张,常常购置新的奴隶,替换掉被压榨过度的奴隶,他们中就有来自同盟国的奴隶的。

据说这些奴隶去服完兵役就可以获得自由了,但一道法令就把奴隶主们花真金白银买来的奴隶收走了,这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愤怒。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奴隶交给我们城市的都市长,而要大老远的送去叙拉古(现在的锡拉库萨)?”母亲问,这也是索菲亚的疑惑。

“卡拉斯让邻居们出一笔钱,他带着钱和一小部分奴隶去叙拉古,希望能够集合其他的大庄园主一起贿赂总督,取消实施这项法令,或至少不要再追缴没有上交的奴隶。”父亲说。

“那么没有上交的奴隶们可要倒霉了。”哥哥基利安笑着说。

确实,一个奴隶被释放了自由,其他满足释放条件奴隶必然不忿。主人为了防止他们搞事情,就必然会提前做应对进行压制,他们得不到释放,反倒要倒大霉了。

主人们当着沙拉、塞纳、阿尔坎三个奴隶讨论奴隶解放的事,也并无不妥。沙拉与母亲,塞纳与索菲亚是一种共生关系,是不是奴隶身份对她们区别不大。阿尔坎作为受到优待的奴隶,过的比一般平民都不差,人终究是在追求现实的生活品质。

罗马是个等级观念非常重的社会,人与人之间是一定要分出高下的。托皮洛斯家财力不行,平时经常受到邻居们的冷嘲热讽。每当有节日、庆典的时候,父亲总是坐在边缘最差的位置上,如今有机会看到邻居们倒霉,不免的幸灾乐祸起来。

“哈哈,让我们寻欢作乐吧。”满足了食欲之后,父亲宣布到了满足性欲与情欲的时间。

沙拉从沙发床上走去门口,把门关起来。人们认为明在天上观看人间,所以竞技场、剧场都是没有屋顶的,因为不光表演给人看,也同时是表演给众看。要想做些不能让明看见的事,门是要关起来的。

寻常的夫妻交合自然是不怕明看到了,甚至可以在像前交合祈求受孕。但托皮洛家即将进行的性交不能让明看到,因为即将颠倒伦常:主人自愿被奴隶征服。

母亲今年35岁,比父亲小了15岁。老夫少妻是此时的普遍现象,因为父亲们并不愿意有个穷鬼女婿,而拥有相当财力的男人往往岁数就不低了。男人们也喜欢娶朋友的女儿做老婆,这样他们的关系就更紧密了。事实上年龄相差30岁以上的夫妻也大有人在。(庞培比凯撒大6岁,却是他的女婿。凯撒的女儿朱莉娅死于难产,宣告了他们翁婿关系、同盟关系的破裂。不结成姻亲的结盟关系根本没人信。)

老夫少妻的一个普遍问题,妻子欲望还旺盛时丈夫就不行了。三年前父亲的阳具已经疲软,难以完成性交。但如同一个牙齿掉光的人依然有食欲。父亲也依然有性欲,但他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令他勃起。

于是他把母亲的交配权让给了阿尔坎,他边欣赏奴隶奸淫主母,边让沙拉给他受刺激勃起的阳具口交。

母亲起初是不乐意的,阿尔坎并不符合希腊人的审美。虽然伊壁鸠鲁学派倡导夫妻间要平等相处,但显然丈夫的快乐要高于妻子的快乐。而父权制下的一家之主,有权要求妻子屈服于一个奴隶,甚至一只驴、一条狗。

因此而来的,关于不贞与放荡的骂名,又是由妻子来承担。

起初这是一场强奸。但就如野蛮的罗马,征服了文明的希腊,母亲最终被他强壮的身体和巨大的阳具征服了,后来爱上了她的征服者。

索菲亚目睹了这场征服,她知道,换做她也同样会被征服。

“主人,我帮你涂橄榄油。”母亲对阿尔坎说,当餐厅的门关上,关系开始颠倒。母亲拉着阿尔坎走下沙发床,她把两盏油灯移到地上,让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身体。她倒了一些橄榄油在自己的手上,从上至下地涂抹起来。

阿尔坎皮肤黝黑,在黑暗里好像能隐形一般。身上涂了油之后反射火光,肌体变得立体起来。当母亲给他的阳具和阴囊抹油时,他的阳具坚挺地勃起来。

好大!索菲亚想。

似乎是与她的想法相同,母亲把阿尔坎的阳具含进嘴里吞吐起来。

“呜~ 呜~ 呜~,啊~ ”,母亲好似吃什么美食一般,吞吐的十分卖力,并发出呻吟声。

这么好吃吗?索菲亚有些怀疑,当母亲的表情又不似作假。她想:结婚后一定要好好尝尝丈夫的阳具。

“啊~ ”母亲吐出阳具,开始舔阿尔坎的阴囊。他的阳具贴在母亲脸上,又长又大。

口交了一会,阿尔坎把母亲的衣裙脱掉,用她的腰带反绑双手,把她推到沙发床上,阳具从后面插进她的阴道里,手抓着她的肩膀,就开始交配了。餐厅内啪啪声不绝于耳。

主人与奴隶性交的道德规范,必须是主人在扮演征服者。女主人和奴隶性交应该使用女上位,由女主人主导性交,并且女主人不得为奴隶口交。索菲亚觉得这太难了,男女体力差距那么大,女人明显是处在被征服的角色上,才能更好地享受性的欢愉。

“啪 ~ ”阿尔坎在主母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显然他们的性交已经完全突破了应有的道德标准。

索菲亚被这激烈的性交惹的欲火难耐。基利安从沙发床上下去,往外走。

索菲亚知道他是要去前院,奴隶的房间。有一个女奴刚刚成年,与另一个年轻的男奴配对了。不知怎的,引起了基利安的兴趣,他最近常去这对小情侣的房间享受他们。

“带一个面包,一壶酒去,哥哥。”索菲亚说。

奴隶无法拒绝主人的性要求,那对小情人除了迎接基利安的插入毫无办法。主人使用阳刚征服奴隶,是受到推崇的行为。奴隶们的生活待遇全仰赖于与主人的关系,所以奴隶都有积极的意愿与主人建立情感联系,这会增强他们的安全感(这种心理在二千年后称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只需要在性剥削后小小的施舍,或给他们一些小特权,就能收获他们的爱与忠诚。而连这都需要别人提醒他,索菲亚担心基利安以后如何能做好一家之主。

基利安拿了面包和酒,走出去找乐子了。

“克莱奥,你的阴道好舒服,我爱你。”阿尔坎直呼主母的名字,基利安不在,似乎令他大胆了很多。

“我也爱你,阿尔坎,吻我。”母亲给予他回应。

阿尔坎拔出阳具,母亲站起身来,被腰带绑着的双臂套在他的脖子后面,向他献吻。他边吻,边抬起她的左腿,用阳具在她阴唇上蹭。

“啊~ ,谁来帮帮我们,帮我们完成爱的结合。”母亲难受的求助。

正在享受沙拉口交的父亲站起身来,走到母亲身后,扶着阿尔坎的阳具往她的阴道里塞。

“愿阿弗洛狄忒(维纳斯)赐予我们欢愉。”父亲说。

“谢谢你,我的主人,谢谢你把女主人给我。我永远忠诚于你。”

激烈的啪啪声又响起,阿尔坎与主母上面激烈地接吻,下面激烈的交合,反复要把自己融入对方身体一般。而父亲就站在边上看着,沙拉又蹲着给他口交。

激烈地冲刺了一会,阿尔坎低吼:“主人,啊 ~ ,我要射精了。”

“射在葡萄上。”父亲说。

沙拉起身把餐桌上的葡萄端过来,在阿尔坎脱出阳具时,抓着他的阳具,让一股股精液喷洒在葡萄上。

阿尔坎射精完,好似力气被抽干了,和主母一起倒在床上休息。

希波克拉底说过,精液蕴含生命的力量,是性交时快速的摩擦和加热,将血液变成了泡沫状。强壮的阿尔坎射精后无力地瘫在床上,就能证明这一点所言非虚。所以强壮者的精液被趋之若鹜,而羸弱者的精液则被弃之如敝屐。

父亲将沾有最多精液的葡萄塞进嘴里吃起来。索菲亚也从沙发床上下来,走去吃沾有精液的葡萄。精液的味道怪怪的,但和食物一起吃并不难吃。

沙拉正在舔阿尔坎的阳具,把残留的精液嘬出来。

“我们回卧室去。”索菲亚对侍女塞纳说。塞纳取了一盏油灯,和她离开。

“把蛇拿出来。”回到房间后,索菲娅让塞娜取蛇,她开始脱衣裙。

塞娜从笼子里取出了通体白色的家蛇,递给索菲亚,也开始脱衣裙。

索菲娅等塞娜脱掉衣服,就搂住她的脖子与她接吻。

蛇穿过两女的胯下,塞纳握着蛇头,索菲亚抓着蛇尾,蛇在两个处女胯下来回拉动。

蛇的鳞片在阴唇和阴蒂上摩擦,舒爽无比,索菲娅与塞娜激烈地吻着。

“唔~ 唔~ ”蛇的鳞片来回划过两个湿润的阴户,发出拉锯声。

两位处女湿吻着,慢慢地向高潮攀登。

平息了欲望,二女躺在一起。索菲亚说:“不知我们的丈夫有没有同盟国奴隶。”

“嗯~,好像没有吧,跟他一起出来的三个奴隶都有阿非利加血统,希望家里也没有,那可要损失不少钱。”塞娜回忆着说。她虽然是个陪嫁女奴,但因为和女主人的血脉关系,实际上就是家里的第二个女主人,当然也对家庭财产十分关心。

生活在信奉伊壁鸠鲁学派的家庭,虽然并不富有,但对女人来说无疑是幸福的。索菲亚央求父亲给她找同样信奉伊壁鸠鲁的丈夫,父亲答应了,但这无疑大大缩小了选择范围,以至于她已经算晚婚了。却没想到,经常上门来收购橄榄油的油商就是。如今的未婚夫身高、相貌都不尽如人意,但比起其他模样俊俏、油嘴滑舌的功利追求者,她更愿意嫁给一个伊壁鸠鲁学派的矮商人,尤其是他还答应会在婚礼上宣誓,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她动粗。

油商马尔库斯经常往来于乡间收购橄榄油,有一次因为下雨留宿在她家,通过闲聊才发现他也是一个伊壁鸠鲁信徒。因为外貌的关系,起初索菲亚并未对他有什么想法,但马尔库斯明显是看上了她,投她所好地经常过来送书给她。索菲亚确实难以抗拒这种礼物,多次交往后也渐渐发现他平庸外貌下的闪光点。

“小马尔库斯不知道怎么样了。”索菲亚说。

“嗯,希望他健康。”塞娜说。

马尔库斯比索菲娅大14岁,他的前妻死于产后出血,他的儿子现年5岁了,索菲亚嫁过去后便有了一个继子。他的亡妻死于生产,塞娜的姐姐死于难产,这都是太年轻就生孩子造成的惨剧。

女人的坏名声很多就是生育造成的。试想一个身体都没完全长开的小妻子,怀上了丈夫的孩子,她到各个女的庙宇里去祈福,祭祀们都告诫她要如何小心才能幸免。回到家中她还如何能保持平常心?她势必会把分娩前的日子当成她最后的日子来过,各种情绪便再也压制不住。丈夫也不敢在孕期体罚妻子,于是就造成了一桩桩丑事,从而使得女人冲动、不理智落下了口实。

因为已经有了一个继承人,马尔库斯并不急着再要孩子,他允诺索菲亚可以晚几年再生育。有一个年幼的继子,对索菲亚这样年轻的新娘来说,绝对是好事。既可以缓解生育的压力,也会受到继子的依赖。

从另一方面来说,丈夫去世后继子将成为她的监护人。并且当继子进入青春期,除非继母很丑陋或脾气很差,与继子水火不容。否则丈夫通常会在孩子成年的那一天,要求妻子让她的继子成为男人。因为人们都认为男孩成为男人的第一次很重要,必须由一个待他温柔,又经验丰富的女人,带领他第一次享受阿弗洛狄忒(维纳斯)的礼物。

这都还算文明的,很多地区男孩的成人礼使用母山羊,而埃及人使用尼罗河母鳄。这些地区的人通常认为,动物可以增强男孩的性能力,使他们的阳具更强壮。

不出意外的话,等马尔库斯渐老,索菲亚的情人就是小马尔库斯。丈夫通常不会阻挠妻子与她的继子之间的通奸行为,因为即便是受孕、生子,也依然是他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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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也不适合婚礼火炬,无论寡妇还是处女,谁结婚都不长久。出于同样的原因,如果你对谚语感兴趣,会听过人们说,坏女人在五月结婚。——奥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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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是一年中最不吉利的月份,因为这个月份有亡灵节——利莫里亚(Lemur),5月9日、11日、13日。

因为迷信偶数会带来厄运,因此在罗马人看来,冒着为一个本身就已经很阴暗的节庆增加厄运的风险,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所以中间的10日和12日这两个偶数日子被空下。这些日子是死者窥探生者的专门时间,死者将来到生者的世界随意游荡。

所以整个5月都不适宜结婚,这就是为什么索菲亚的婚期安排在六月下旬的原因。

今天5月1日,是每9天一次的市集日,也是善良女的祭祀日。

为了安全,邻居们的赶集队伍聚在一起出发,走在最前面的是卡拉斯家,他是这个库里亚的长官(相当于社区主任)。托皮洛斯家因为财产最少,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前方马车扬起的尘土,使得他们必须用头巾盖住口鼻。这次去赶集除了坐驴车的母女俩,还有独自骑驴的哥哥基利安,以及步行的阿尔坎和两个黑奴。

驴车没有抗颠簸的装置,车板上铺了很多秸秆,防止装橄榄油的双耳长颈瓶破碎。索菲亚和母亲在驴车上扶着双耳瓶,防止颠簸摇晃时瓶子互相撞击。驴车的轴承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只有在难行的上坡路,才舍得停下来在轴承里抹上一点油脂。总之,坐在驴车上并不比走路轻松。

出了坑坑洼洼的乡间小道,驶上了环绕西西里一周的瓦莱丽亚大道,行路才容易些。在瓦莱丽亚大道上向西行驶了1罗马里(1.5km),善良女庙渐渐进入了视线。

善良女(Bon De),是一位古老的拉丁女,是已婚妇女的保护,主生育、多子、康复等与妇女相关的权责。因为是罗马殖民西西里之后才建的,所以庙建在了城外。

今天是祭祀日,但托皮洛斯家已经无人可以进入庙中参加祭祀,因为唯有贞洁的、只结一次婚的妇女可以进入庙中。自从父亲的身体机能减退,母亲与侍卫阿尔坎成为情人后,她也失去了进入庙的资格。任何不贞洁的女人进入庙,无异于对女的冒犯,将受到可怕的诅咒。

伊比鸠鲁学派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微小的原子组成,既不会有灵也不会有鬼魂。但伊比鸠鲁并不是个出世派,人要在世间和谐的生存,需要尊重他人的习俗和传统。即使你不认为世间有,也不能冒犯别人尊重的灵。不懂得尊重他人,却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这是不可能的。

索菲亚和母亲坐在装满双耳瓶的驴车上,慢慢驶过庙前,看着善良女庙前热闹非凡的景象。

祭祀仪式由当地身分最高的妇女主持。一位身穿白色斯托拉,全身戴着各式贵重首饰的贵族妇女,被一群带着各色宠物的女人们围着,她应该是都市长的妻子。贵族们都需要展开夫人外交,忠贞不二的官员夫人,比妓院里的处女还少。这个都市长夫人怕是一边强颜欢笑、故作镇定,一边心里面已经害怕得发毛。

善良女的祭祀节要持续一整天,早上她们要宰杀一头母猪,将母猪的内脏供奉在祭坛上,然后开始烧烤母猪肉。祭祀就是邀请来参加为祂准备的宴会,不管是希腊人还是拉丁人,都认可会享用烧烤动物肉时,往天上飘升的烟。

参加祭祀就是参加了的宴会,吃祭祀上的烤肉就是与分享食物,唱歌跳舞就是给助兴表演。

下午妇女们要在庙内喝酒吃肉,轮流向女献上歌舞。听参加过祭祀的母亲说,入夜时分女人们会在庙里与自己的宠物交合,据说这是善良女唯一的不雅爱好。

索菲亚看到库里亚长官卡拉斯的妻子也在那里,她牵着一头漂亮的公驴,那是她的坐骑,而某些时候她又是它的坐骑。索菲亚难于想象,驴的阳具足有阿尔坎阳具的二倍粗长,女人如何能受得了这么大的阳具。她曾听闻有女人的子宫被驴的阳具顶破了,出血而死。

希腊人为女人的贞洁程度排了等级:最贞洁的女人只和丈夫交配;次等的女人还与宠物交配(不会产下非丈夫的孩子);再次等的女人还与继子交配(不会产下非家族血脉的孩子);更此等的女人还与自家的奴隶交配(不会花费家庭财产给外人);最次等的女人与外人通奸(既会生下非家族血脉的孩子,又可能流失家庭财产给外人)。

善良女拒绝男人崇拜,禁止男人知晓庙内的仪式内容,任何不符合条件的人,哪怕只是瞥见了这些仪式都会受到致盲的惩罚。向男人讲述仪式内容的女人会喉咙腐烂,听到仪式内容的男人则会耳朵流脓。

当善良女的庙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时,阿格里真托城也到了。缴了进城的铜币,转了2道弯,驴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阿格里真托的集市。

集市是一座高大的巴西利卡(大型柱廊)前的一片空地。又缴了集市的交易税,在空位上把驴车停下来,基利安就独自找乐子去了。庄里的黑奴把天平拿出来,把2个大碗放上去,把天平调到平衡,就开始做生意。油的价格是铜币的1/2,把铜币放进天平一侧的碗里,在另一侧的碗里注入二次同等重量的橄榄油就完成交易,十分公平。零售比整瓶的批发多赚不少钱,城里会过日子的市民也愿意在市集日带着自己的容器来买油,省去中间商赚差价。

把买卖交给2个黑奴。母女俩决定去殿谷(Vlle de Templ)游玩。

每次赶集日是市民和商人的好日子,也是地痞、流氓、小偷趁机浑水摸鱼的好日子。

黑奴阿尔坎一手捏着钱袋、一手按着鞭子(十二铜表法禁止在公共场合随身携带凶器,所以城里不能带剑),护在母女俩身后,警惕地盯着附近的人群。奴隶们大多有监守自盗的心理,他们觉得自己占主人便宜那是天经地义,别人想占主人便宜那是万万不能。如果母女俩今天注定会被占便宜,那也只能是他这个对主人忠心耿耿的侍卫来占,绝不能便宜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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