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华北平原的凤城。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趴在二楼窗户上,她瞪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般轻轻扇动,楼下不远处那块小菜地里,时不时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鼠成群结队地呼啸奔过。
小女孩从来还没看见过这么多的老鼠,她先是害怕,但没去找在厨房做饭的妈妈。很快她不怕了,不就是老鼠,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她很是好,但看着看着,眼中再次浮现起强烈的恐惧,小小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小女孩清楚自己并不惧怕眼前这些老鼠,但自己为何又这么害怕?小女孩想立刻转过头去找妈妈,但她还是倔强地和恐惧做着最后的抗争,因为爸爸妈妈都说她是个勇敢的孩子。
“我回来了!”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走了进来。
“爸爸!”小女孩不再犹豫转身跑着扑进父亲怀中。
“宝贝女儿。”父亲高高举起小女孩旋转了一大圈。父亲的出现让小女孩似乎忘记刚才的恐惧,开心地笑了起来。
“别闹了,都去洗个手,吃饭了。”妈妈从厨房里端着菜走了出来。
夜幕降临,简陋、狭小的屋里亮起温暖的光亮,即便是在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只要有爱的存在,一切都变得那么幸福温馨。
小女孩将看到的怪景像告诉爸爸、妈妈,但他们并没有太在意。在过去十年,华夏深陷在一场旷日持久、黑白颠倒的动乱之中,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经历狂热之后很多人产生了极度的迷惘,特别是一些有着独立思考的理性之人,无不深深担忧着华夏的前途命运。
不久前,缔造了新华夏人民军队的统帅逝世,在悲痛之中,夫妻俩还听到小道消息,那位如太阳般伟人的身体状况也似乎有些堪忧,他们感到一场前所未有风暴似乎就将来到,他们无法确定那场风暴是会吹走笼罩在华夏大地上的乌云,还是会让刚建立不久的新华夏再次陷入水深火热。夫妻俩人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但他们也有着一颗忧国忧民、希望祖国繁荣富强的心。但他们并不知道,想像中的风暴还没有到来,一场空前巨大的灾难却已悄悄地逼近。
凌晨时分,整个城市响起恶魔般咆哮,天空电闪雷鸣,大地裂开无数深不见底的沟壑,数千幢房屋在同一时刻轰然倒塌,美丽的城市瞬间变成人间的地狱。
很多年后,那个小女孩拥有了强大的力量,邪恶之徒听到圣凤闻石雁的名字无不心惊胆战,但她也曾在无间炼狱中蹒跚前行,在绝对的黑暗里寻找光的方向,而这一刻是她第一次在地狱之中直面那无穷无尽的黑暗。
在闻石雁住的四层楼房倒塌时,在她身边的母亲用柔弱的身躯挡住第一波掉下来的砖头横梁,父亲虽也想这么做,但随着房屋的倾倒,刚滚下床还没站起便被重物砸倒。地动山摇后,便是令人绝望到窒息的黑暗。
相对成年人,在房屋倒塌时,身体更小的孩子幸存的机率要高很多,在这个已经变成地狱般的城市里,无数个残垣断壁的废墟中,响起孩子呼唤“爸爸、妈妈”的稚嫩声音。闻石雁的父亲在灾难发生的最初就已死亡,而她的母亲也身受重伤,。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要怕,我保证,很快就有人会来救我们出去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妈妈不断给孩子生的希望。当她意识自己朱撑不下去了,在回光返照弥留下之际妈妈哭了起来:“妈妈可能不行了,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你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妈妈………妈妈多想看着你长大,但是……可能看不到了,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勇敢、一定要坚强,不要怕黑,天总会亮的,相信妈妈,太阳总会出来的………”妈妈的气息声音越来越微弱,在闻石雁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妈妈带着深深的遗憾、不舍和牵挂撒手人寰。更多小说 LTXSDZ.COM
随着岁月的流逝,那最后的晚餐还有父母的音容笑貌在闻石雁的脑海中变得模糊起来,每隔上一、二年,她和画面之间就似乎多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墙,一面玻璃算不了什么,但十多道玻璃墙叠在一起,她都已快看不清自己的父母。即便此时她站在武道的巅峰,却也无法打碎任何一面玻璃,只有在夜深人静时,用思念将那些玻璃尽可能擦拭得一尘不染。
地震后不久,天空落下了磅礴大雨,当黎明终于到来之时,埋在无数瓦砾中的闻石雁并没有看到哪怕一丝的光亮。在很长的岁月中,那是闻石雁最黑暗的时刻,多年后,当她面对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时,对方让她重温了那段极其恐惧的经历。
黑暗、绝对的黑暗,任凭她如何呼唤,父母也没有任何回应。恐惧、极度的恐惧,如果换成一般孩子,可能早害怕得晕厥过去,但偏偏她有着远超同龄孩子的勇敢和坚韧,因此也遭受了更持久、更强烈恐惧的折磨。
在地震之后,华夏政府立刻动员所有力量进行救援,但城市周围的公路、铁路、桥梁都毁坏殆尽,而突然下起的倾盆大雨使道路泥泞难行,数万名奔赴震中的人民子弟兵心急如焚,但行军的速度却怎么也快不起来。不仅是军队,无数的普通老百姓有的徒步、有的赶着骡车奔向灾区,在天灾面前,华夏人民万总能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在离灾区数十里公里外的一条大河旁,聚集着数百名军人还有更多的老百姓,他们望着湍急河水中孤零零的几个桥墩,心中焦急万分,但却又无可奈何。
“工程兵怎么还没到?早就在路上了?为什么现在还没到!设备过不来?我不管!就是扛也要扛过来!现在快五点了,天就快黑了,工程兵再一个小时不到,我就让我的兵游过去!什么?不行?会死人?我不管,都过去十多个小时了,那么大的地震,老百姓在等着我们!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责任就是保护老百姓,即使要死人,我也一定要过河!”那支几百人部队的连长站在通讯员旁脸红耳赤地对着电话大吼。那条河有二、三十米宽,大雨让水势大涨,除非水性极好之人,否则很难游过去,即便游过去,各种设备肯定带不过去,赤手空拳又如何开展救援。
跟在部队后面的老百姓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数不比部队少,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和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居多,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大爷。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十多岁小女孩站在人群外围,那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眼眸似星辰般明亮,肤色似雪,薄薄的红唇如花瓣般娇艳,她穿着极普通的草绿色的军便服,却遮掩不住那窈窕美好的曲线,虽然那个特殊的年代压抑着对美的追求与想像,但还是有不少青年男子偷偷偷望向她的目光里充满某种燥热和渴望。
“大姑娘,你就别去了吧,你还带着孩子,去了能干啥?”有人说道。
不仅那女子长得极美,她身边的小女孩也相当漂亮,年纪虽小却已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这样女人、孩子该是男人保护的对象,而救灾抗灾这样极度危险的事则应大老爷们来做。
“孩子,你是不是有亲人在凤城,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还是回去吧,不用担心,告诉我地址,我老张就算拚上老命也会去救他们的。”一个头发已白了大半的大爷说道。
那女子看了看汹涌混浊的河水对那个劝自己回去的大爷道:“谢谢大爷,里面很危险,您可千万要小心。”说着拉着小女孩的手离开了人群。那女人并没有原路返回,而着沿着河岸往前走,起初走得并不快,在确定没人看到她们时,两人骤然加速,虽然河岸杂草从生更崎岖不平,但两人速度极快,不到十秒就跑奔跑了千米。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立刻会惊掉下巴。八年前,美国的吉姆?海因斯在第19届奥运会的百米赛跑上打破十秒大关,被誉为人类中的迹,而此时不仅那年轻女子就连十多岁的孩子都能以这样的速度连续奔跑一公里,这已不是能用迹可以形容的了。
奔跑中,那女子倏然停住身形,说停便停惯性对她丝毫不起作用,她看了看小女孩道:“石玉,跳得过去吗?”小女孩望着有二十多米宽的河面认真地想了想道:“好像有点困难。”
“那我先过去,等下用石头让你借一次力。”那女子往后退了数丈,她轻叱一声身形如闪电般向前冲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待冲至河边,双足一蹬人似飞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电光火石间她已越过大河踩在对岸潮湿的泥土上。刚才她奔跑的速度和百米冠军差不太多,但当时人类跳远的世界纪录是八米九,而这一跳是世界纪录的数倍,完完全全地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那年轻女子捡起一块扁扁的石头道:“石玉,你过来吧。”那小女孩应了一声,也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河边然后起跳,在掠过十多米后在身形开始下坠,那女子抛出手中的石头,女孩脚尖准确地轻点飞至的石块,身形再度拨高成功来到那年轻女子身边。
“我们走。”那年轻女子牵起女孩的小手向着震中心前进。她们到达市区已是夜幕降临,废墟、烟尘、火焰、哭喊、鲜血、尸体、眼前的景象完全成了人间地狱。先行到达的数千名战士和群众、幸存者正进行着全力救援,但倒塌的房屋实在太多,他们又缺少相应的装备,救援工作极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