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比是死了的春蚕,情丝末断,与萧郎交好是我的心愿,至于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确实不是出于我的本心」
狸儿说:「听说鬼都愿致人于死地,以图死后在阴间可以常在一起,是吗?」
李?说:「不是。
两个鬼在一块没什么乐趣,如果有乐趣,阴间的少年郎难道少吗?」
狸儿说:「傻呀你!夜夜交欢,人都受不了,何况是鬼呢?」
李?也问:「听说狐狸精能迷人致死,你有什么法术能不致如此呢?」
狸儿说:「你说的是那些采人精血补养自身的狐狸精,我不是那一类的,世间有不害人的狐狸精,却决没有不害人的鬼,这是因为鬼的阴气太盛了!」
萧宸听了她们的对话,才知道自己碰上的鬼狐都是真的,幸亏相处已久根本没觉得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已是奄奄一息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还聊上了呢,我现在是个快死的人了,也不想着法儿救一救我,等我死了你们两个就守寡去罢!」
二女听了顿时又气又笑,但看着他躺在床上终究不好发作,于是狸儿问李女:「你有救萧郎的办法吗?」
李?红着脸摇头,说无能为力。
狸儿笑说:「恐怕萧郎身体健壮后,你这醋娘子又要吃杨梅了」
李女拜了拜说:「如有高明医生救得萧郎,使我不负罪郎君,我一定在阴间老老实实,哪敢有脸再到人间来!」
狸儿解开药袋,取出药来说:「我早就知道有今天,分别后我跑遍了三山五岳,采集草药,历时三个多月,才配齐了药方。
损劳过度待死的人,服用后没有不康复的。
但是,病因谁得,还须由谁出药引子,这就不得不转求你全力协助
」李?问:「需要什么?」狸儿说:「樱桃小口中的一点唾液罢了。
我将药丸放进他口中,烦你口对口用唾液把它送下去」李?听罢羞得面红耳赤,低着头直瞅着发簪犯难。
狸儿取笑说:「那事平常都做的驾轻就熟,这一点点事难道还要犯难么?」李?更感羞惭,无地自容。
狸儿又说:「这不是你往常最熟练的技巧吗?今天怎么这样吝啬?」说罢将药丸放入萧宸的口中,转身催促李?。
李?不得已,只好口对口地输送唾液。
狸儿说:「再亲啊」两人又亲了几口,一连三四次药丸才被送下去。
不一会,就听到萧宸的肚子雷鸣般地响起来,狸儿又给他服下一丸后,亲自为他接唇布气。
不一会儿,萧宸觉得丹田发热,精神焕发,也慢慢有了力气想吃东西了。
狸儿笑着说:「看!病好了吧」这时雄鸡报晓,李女彷徨地告别走了。
狸儿因萧宸初愈,还需调养,特别是吃喝没有着落,她便将院门反锁,让人误认萧宸已回家,借以断绝外界来往,自己日夜护理他,李?也每夜必来,殷勤伺候,侍奉狸儿也像亲姐姐一般,狸儿也很疼爱她。
过了三个月,萧宸完全恢复了健康,此后,李?一连好几夜没来,有时来了也只是看一看便走,对坐时,也总是闷闷不乐。
狸儿曾多次留她与萧宸共寝,她都坚决不肯,有一次萧宸追上她,硬把她抱回来,觉得她身子轻如草人,李?走不成便回来便和衣而卧,身子蜷曲起来装睡。
一日,三人同寝,狸儿心里爱怜她,示意萧宸拥抱她,但无论怎样也摇不醒她,她也只是装睡,萧宸无奈,只好与狸儿欢爱,起初不肯,羞于一旁还有李?,但经不住情郎哀求,半推半就应了。
萧宸一面亲吻狸儿身子,一面脱下美人抹胸,含住软乳,抚其腿心,不多时狸儿身潮,身子半虚娇喘连连,只见她面色潮红,宛如牡丹,二人相视凝望,佳人已送秋波。
萧宸吻其香唇,含住滑舌,抱美人腰,挺起下身顶入玉府,把个屋里晃得床牙轻颤,木榻渐摇,美人不觉呻吟娇起,直感快感舒服上心头,忙缠住丈夫腰背,玉腿紧凑并夹。
萧宸全身酥麻,更觉星落满躯,力满全劲,于是猛力顶插,摘取娇心,玉杵闯进宫里,杀得美人丢盔卸甲,春水泛滥,一晚如此,高
潮不绝,直到交合毕后各自接连睡去。
二人醒来后,方想起同榻一侧李?,她却又不知去向了。
此后十几天,李?再也没来过,萧宸非常想念她,经常拿出发簪来与狸儿共同把玩。
狸儿说:「如此美貌女子,我见了都很喜欢她,何况你们男人呢?」萧宸说:「以前,一动发簪她立刻就到,我虽心里很怀疑但是始终没想到她是鬼,现在见到这个我总是想起她,实在太令人难过了」说着说着不禁泪流满面。
这以前,有个姓张的财主,他的女儿名叫籽儿,十五岁时死了,过了一夜又苏醒过来,睁眼一看起身就向外跑。
张财主急忙关上门吩咐家丁拦住了她,她出不去便急忙说道:「我是李二郎女儿的灵魂,我真的是鬼啊,关起我来有什么好处呀!」张翁听她说的有些缘故,就问她为何来到这里,籽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就连自已也解释不清楚,旁边有人说萧宸已经生病回家了,籽儿执意分辩说没有,惹得家里人非常怀疑。
东邻的书生听说这事,就从墙头上偷偷观察萧宸住处,见萧宸正与一个美女说话,他就突然翻墙闯了进去,仓促之间却又已不见女子的踪影。
邻生很惊疑问:「我刚才见到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和你说话,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萧宸说:「你眼花了吧,我这里哪有什么年轻女子」书生坚称自己看到了,再三追问萧宸,萧宸只好笑着说:「我过去与你说过,雌的来了我就留下她!」邻生顿时愕然又惊又诧,于是将籽儿刚才的话向萧宸说了一遍,萧宸大惊失色,心急火燎马上开锁出门想去打听一下,但转念一想没有去的理由,只因两家门殊相差太多,因此十分苦恼。
张母听说萧宸果然没有回家,越发觉得奇怪,就派佣女到萧宸那里要发簪,萧宸将簪子交给她,籽儿见到发簪十分高兴,急忙试戴,拿过镜子一照,她大吃一惊,迷迷煳煳像是明白自己是借尸还魂了,于是便把以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张母才相信了。
籽儿对镜哭着说:「我对那时的容貌很有自信,但是每当见了狸儿姐,还自愧不如,而今成了这个样子,做人还不如做鬼呢!」她拿着发簪放声大哭,谁也劝说不住,哭完后蒙上被子就躺在床上,饭也不吃,心想着饿死自己,再做鬼去见萧宸。
不久后,她全身浮肿起来,不过七天不吃东西也没死,而浮肿却渐渐消了。
此后,她实在饥饿难忍就吃了饭,过了几天觉得浑身发痒,竟然脱了一层皮。
早晨起床时,再照镜子,眉眼已和过去一样,她十分高兴,梳洗打扮好了去见母亲,全家人见到她都
非常惊讶地盯着她看。
狸儿听说这一奇闻,就劝萧宸向张家提亲,萧宸觉得两家贫富悬殊,没敢唐突去提,不久,逢张母寿辰,萧宸就随着张家的子婿们前去祝寿。
张母见帖上有萧宸的名字,就让籽儿躲在帘子后偷偷辨认,萧宸最后一个到,籽儿急忙跑上去,拉住萧宸的袖子,要跟他一块回家,张母训斥她一顿,籽儿才害羞地回到屋里。
萧宸仔细辨认籽儿,确是李?再生,不觉泪流满面,拜倒在张母面前不起来,张母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并不轻视他,只是嘱托他从长计议。
萧宸出来后,就托籽儿的舅舅前去提亲,张母议定下良辰吉日,招萧宸为养老女婿,萧宸回去把这事告诉狸儿,并商量怎么办。
狸儿难过了好一阵子,才决定要和萧宸分别,萧宸大吃一惊,泪如雨下问这是为何。
狸儿说:「你被人家招赘成婚,我有什么脸面跟着去?去了那里我是做大做小?做妻做婢?」萧宸再三考虑,还是先与狸儿一起回家,再回来迎娶籽儿,狸儿应允。
萧宸把实情告诉了张家,张家听说他已有了妻子,便怒气冲冲地训斥他,籽儿在一旁极力为萧宸辩解,张家才同意了萧宸的请求。
婚期到了,萧宸亲自去迎娶籽儿,他家的摆设本来很不像样,可是等迎亲回来时,从大门到新房,全是花毡铺地,千百只灯笼蜡烛照耀得如同白昼。
狸儿扶新娘入了洞房,蒙头绸一揭下,她们就高兴得像以前那样。
狸儿陪伴他俩喝合婚酒,细细询问了籽儿还魂的事。
籽儿说:「那天离开后,心中闷闷不乐,觉得自己是鬼,没脸见你们,决定再也不回坟里去了,便随风漂游,每每见到世上的人,就非常羡慕。
白天藏在草丛中,夜里便由着自己的脚信步走。
后来我偶然到了张家,见一个少女病死在床上,魂就附到她身上,没想到真的活了」狸儿听了,沉默了好久,像是在思索什么。
过了两个月,狸儿生下一个儿子,产后却得病日渐沉重。
她握住籽儿的手说:「我如今快死了,只好把孩子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来抚养」籽儿流下了眼泪,并千方百计地劝慰她,几次要给她请医生都被狸儿拒绝了,眼看着狸儿生命垂危,只有一丝气息,萧宸和籽儿都难过得哭泣垂危之际,她又睁开眼说道:「不要这样,你们愿我活,我却愿意死,若有缘分,我们十年之后还能再见面」她说完就断了气,二人掀开被要给她穿寿衣时,她已化为狐狸,萧宸不忍心另眼相待,仍以隆重的葬礼安葬了她。
狸儿生的孩子,取名狐儿,籽儿抚养他如同亲生,每逢清明节都抱着他到狸儿的坟上哭祭。
后来,萧宸考中了举人,家境渐渐富裕起来,而籽儿一直愁着没有生育,狐儿聪明伶俐,只是体弱多病,籽儿就经常劝萧宸再娶一妾。
一天,丫鬟忽来禀报:「门外有个老婆子,领着个女孩要卖」籽儿就让领进来看看,乍一见面她便吃惊地说:「狸儿姐转世了!」萧宸细看那女孩,酷似狸儿,也觉惊异,便问道:「多大了?」老太婆回答说:「十四岁」萧宸又问:「聘金要多少?」老太婆答:「我这孤老婆子,只有这么个捡来的闺女,但愿能给找个好人家,我也有个吃饭的地方,日后老骨头不至于丢在荒山野谷中,也就满足了」但是萧宸多付了些银两,买下了姑娘。
籽儿握住姑娘的手,领着她来到内屋,籽儿笑嘻嘻托起她的下颌笑问:「你认识我吗?」姑娘回答:「不认识」二人细问她的身世,姑娘说:「我姓萧,母亲在禹杭,已死了四年了」
籽儿数着指头细算,狸儿已死了整十四年,再仔细观察姑娘的容貌神态,无处不像狸儿,于是拍拍她的头大声叫道:「狸儿姐!狸儿姐!你说十年后再见面,当真没骗我吗!」姑娘像大梦初醒似地「咦」了一声,盯着籽儿细看,一下子就相识了。
萧宸见状高兴得笑着说:「这还真是『似曾相识燕归来』啊!」姑娘流着泪说道:「是了!听母亲说,我一出生就会说话,家中人以为是不祥之兆,让我喝了狗血,就忘记了前世因果,今天才如梦初醒。
娘子,你就是那个不愿做鬼的李妹妹吗?」三人共同回忆前生的事,百感交集。
寒食节那天,籽儿说,「今天是我与萧郎每年哭祭姐姐的日子」二人便与姑娘同到狸儿墓前,见墓地野草丛生,树也长高了,姑娘也触景伤情地叹息。
籽儿对萧宸说:「我与狸儿姐两世都是好友,不忍分离,应该把前世的尸骨同葬一墓」萧宸听从她的意见,就挖开李?的坟,取出尸骨,运回来与狸儿的合葬在一起,亲友们知道这桩怪事后,都穿着吉庆的服装赶来观看葬礼,不约而来的达几百人。
从此三个人又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指三个人睡觉),直到六十年后三人都老死了。
我壬寅年游玩在蜀中,下雨天走不了住在旅店里,有个叫饼
子的是萧宸家的一个表亲,拿出同乡仙源公主写的《大学表演社团》约百万余字,我得以细看了一下,这里只是故事的大概(小部分)情况。
有个叫蒲松龄(那我是谁?)的人说:啊呀!死去的人想要求生,活着的人反而想要求死,天下最难得的东西,难道不是这个身体吗?可惜拥有这个身体的人,往往将其置于一边(即不爱惜这个身体),以至于厚着脸皮活着都不如狐狸(狸儿),悄无声息的死了还不如鬼(李?)。发布地址: <ref="http://www.com" trget="_blnk">www.com</> 收藏不迷路!【回家的路:WwW.ltxsFB.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