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家在邻庄,与我家截然相反,舅舅家砖瓦的高大房舍,四边院墙也是砖砌的涂刷得雪白,窗户上用得不是窗纸而是浅绿的薄纱。
刚进院门,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就正房中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满身绫罗的中年妇人,隔着七八步远,我就被一阵扑鼻的胭脂气呛了一下,那妇人看了我们一眼就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里,舅舅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说,妹子来了,来到这边来,领着我们进了厢房,一个模样标志的丫鬟进来擦抹了椅子桌面后,倒了茶水站到了门口,舅舅四平八稳的坐下后,呷了口茶开口问娘,妹子有什幺事情吗?娘略带歉色的说道:「哥,小晋前几日玩耍从树上摔了下来,大夫开了方子,可是家里钱只够抓这几日的药,明天的药钱没有着落,大夫说小晋摔到脑子,要是不去掉脑内淤血,怕是日后变得痴呆,特来哥哥这里借些银钱,给你外甥抓药」。
舅舅看了一眼我,眼皮催下只看着端在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
母亲又开口恳切的说:「还望哥哥看在骨肉的情分上帮帮妹妹,如果小晋有个三长两短,妹妹就没法活了!」。
这时一声尖锐的没有带着扑鼻的香气刺进屋内,舅妈手里攥着一块手帕掐着腰,冷冷的看着母亲,嘴里说道:「这些年,从你家那死鬼有病到现在,你自己算算从我家拿了10多两银子了,还来借,你拿什幺还?我家还过不过日子了!」母亲满面通红低声叫到:「嫂子不要发火,确实这些年亏欠了嫂子,如果再有一丝办法,我也不好再来麻烦嫂子,只是家里实在无隔日之炊,才恬脸来求哥哥嫂子帮忙」舅舅这时低沉着说:「妹妹,不是哥不帮你,实在是我这日子也不好过呀,」看了这些,我心里什幺都明白了,望着手足无措的这个我所谓的娘,我开口说道:「舅舅舅母,我娘担心我才来劳烦,其实我已经好了,钱我们不借了,以前借给我们家的我会尽快还给你们」。
说完我拉着母亲的手,往屋外走,母亲惊愕的看着我,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这时舅妈说了句那就不送了,母亲才顺着我向院外走去,出了院口,舅舅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出来,从怀里掏出几小粒银锞子,一边往我手里塞一边回头张望,塞完看了母亲一眼叹了口气就赶紧熘回院子里。
娘流着泪和我走回家,我对娘说:「娘亲,我真的好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了,以后我会去挣钱,让娘过上好日子」。
娘抱住我,泪水再次涌出,这时,我抱着这个羸弱而又坚强的女人,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让她幸福。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我捋顺着烦乱的思绪思考着,既然到了这个时空,就要想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我目前的处境孤儿寡母家徒四壁仅靠所谓的母亲替人浆洗缝补过活,我不禁扪心自问,我拿什幺才能让她和我生活得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