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夫人看着迎春这等模样儿,也是心疼,又不好宽解,只得胡乱问凤姐:”不知主子今儿宿在那里……或者就让迎丫头去服侍……可好?”凤姐听了更是无可奈何,只得温声道:”太太别乱说了……你还真当我是什幺妃子啊……主子要肯让迎丫头服侍,还能有什幺事。
主子要谁侍寝,那是''赏'',我哪里就敢做主。
上回是主子自己说要洗浴,我才乍了胆子,又是一心为主子念想,才敢荐了太太并姨太太去侍奉的。
如今这会子迎妹妹去,凭谁都知道是想以身求恕……有了这个心还了得,主子最恨这个了……主子常训导,我们的身子,就是主子的玩物……本来就是主子的,敢以此来求要什幺,惹翻了主子,不知道在哪一层地狱里呢……便是有这心,也要用巧计寻机会。
哪里就敢冒失热辣辣送迎妹妹过去……”三人只能无奈说一会子,回头小红来回话,只说晚上弘昼却宿在了蘅芜苑,三人竟也不知怎得,略略放了心。
又胡乱用些个菜肴,见迎春总不用菜肴,只是惨然若泣,才撤了席。
凤姐只劝慰迎春:”且安心睡,明儿再做道理……”才携了平儿去了。
袭人早收拾了自己的房间,暖暖得烧了地龙,让迎春过去安置,却让四儿服侍安慰惜春在外头床上睡,让司棋睡在外头厢房里。
司棋要来服侍迎春更衣洗漱,迎春却心头茫然,命她出去,自己洗漱卸妆,对着房中铜镜,痴痴瞧着镜中自个儿形影,一时呆呆得也不由更是伤心落泪,见镜中玉人粉面,青丝泪眸,想着自己本是冰雪秉性,偏偏落得这做人性奴亦难得平安的可怜模样儿,也是自恨自伤。
又怕害人害己,一时戚戚。
想想适才王夫人的话,心下几乎一阵冲动,只想去蘅芜苑外跪着,求见弘昼,就今夜让主人发落了,也省的这一夜不知生死得等候消息。
想想又是恨,归去结来,都是自己那无情的哥哥,惹出族罪来,竟然还要遗祸,让已经是替他们男人受责,做了王爷性奴,日夜供王爷奸淫泄欲的园中妹妹,来担当这等事后深祸。
她心绪越乱,也知此刻去蘅芜苑打扰弘昼,更是祸不可测,看看屋里房梁,又恨不能挂一根衣带上去,独吊娇躯,了此一生,奈何性奴自刎,非但罪重,而且更是失德。
只得胡乱到绣床上,挣扎着宽衣要睡。
她坐在床沿,勉力宽了外头大衣裳,将里头粉色绣带丝衫上系的蝴蝶丝结都扯了,又松开汗裙胯部的三颗小金纽,摇摇宽下裙子,两条粉腿香肌一露,觉着有些凉,便钻进被窝去,却见一旁袭人贴心,已是整齐叠了一件薄描套衫肚兜。
原来其时女子夜眠,都穿贴身内衣肚兜,只是这肚兜脖领处挂着丝线,后背里还要打结,便是材质再是松软,也是有些硌得慌,倒是入了园子,园子里用内造衣衫,更有那王夫人薛姨妈照了样式打点,专用这一类套衫肚兜为睡衣。
其实就是一圈薄棉套筒围兜,再没有半个纽扣丝带,亦无接缝绳线,是一色棉料围成,那料子略略弹张,贴着女儿家上半身子,上至锁骨下一寸,下至肚脐,却是薄如蝉翼,穿着睡觉甚是舒服。
只是这等料子又薄又贴,又不比寻常肚兜有个提拎之形,女儿家那一对乳头儿,总会顶得起来,形状分明两颗,大有风月意境。
若是往日里,虽是在被窝里头,女孩子家再也没脸穿的。
只如今为人性奴禁脔,本来就是以色侍人,再不敢顾忌这些,倒干脆穿将起来。
迎春看了,也就在被窝里,将自己肚兜的扣儿解了,要去换那睡衫。
只是一时脱了肚兜,自己也不知着了什幺心魔,不由羞答答的抚摸起自己的一对奶儿来,她心羞,好似有人偷看一般,也不敢去用力逗弄自己的乳头,只在乳肉上轻抚慢弄,心下一片迷蒙,竟是胡思乱想:”若主子明儿下旨,处置了我……若杀了剐了也就罢了……若是交付外头人去奸玩,我又不能自尽……这对奶儿,竟不知要让那些个脏男人怎幺玩弄才好……”想到此节,竟然仿佛是一众男人扑上身子来,心下又是燥热,呼哧呼哧娇喘了起来,便忍耐不住伸手又到自己胯下内裤包严那空虚处揉捏起来。
脑海中开始轰鸣,一时想着:”司棋在外头……要不唤她进来……”此刻她其实是有了三分死心,欲念反而更盛,心里只挂念着”左右是左右……说不定是园子里最后一夜,我这种残花败柳还矜持个什幺……”便挣扎要翻身爬起来要叫司棋。
哪知就在翻身欲起未起,竟有一个略略有些冰凉的身子就也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她吃惊之余,才要叫嚷,却闻得体味清清奶香,触及更是小小一具小女孩家身形。
一个如今发丝披将下来的小脑袋埋到自己两乳之间,深深陷了下去,倒好似小孩子要吃奶一般,两只小手直接摸上了她的乳房下沿,口中童音轻声道:”姐姐……我来服侍你……”迎春垂下头,看着惜春怀中小脸蛋儿,一脸红潮,似懂非懂,却是眼内波光闪耀,迷眸如水,顿时明白是惜春也知自己凄苦,竟要侍弄自己。
心下又是感伤又是痴怨,也不知是个什幺滋味,一把将惜春搂在怀中,只是饮泣。
惜春只如呓语一般,轻声柔气只道:”姐姐……过得一夜是一夜……你一味心苦,我看着也替姐姐难过。
明儿要死,我定和姐姐一起死,便是明儿主子要送姐姐……出去处置……我就求主子一并送我出去……这会子姐姐就睡个好觉就是了,呜呜……其实……都是我的不好……”惜春虽然年幼,但是其时真是少女家身子约约长开之时,迎春虽是女子,搂她在怀中但觉手上滑不留手,更闻一股醉人奶香,摸索上去,感受她小奶头儿还只是微微一隆,小屁股儿更只是小女孩子家得挺翘却不肥圆,倒是两条腿儿两条手臂略略有些细细酥酥的肉感,搭配着惜春略显单薄的身子,其实禁忌,别样风流,迎春本来是欲念难禁之时,惜春又只是温柔的揉捏她的乳房,正有些神魂颠倒,只是听她如此说,不由回了些精神,低头问道:”你?你……你有什幺事情,瞒着姐姐?”惜春闻言,却是落泪,委屈道:”姐姐……二哥哥给你的信,是我偷看的……”迎春大惊,满腔欲念顿时散去,搂着惜春两肩,惊问:”真的?你……偷看过……”惜春点头说”恩……是我瞧见的……我忍耐不住……后头来放了回去……想来必然都是我不好……妙玉姐姐说因果循环,是劫难渡,必是我的缘故……”迎春思量了半晌,抚摸着惜春的头,想着家道如此,祸事难料,自己昔年名门闺秀,却已经被两个男子奸玩过身子也就罢了,惜春不过是小女孩,娇躯初芽,懵懂风月,童闺贞洁,粉砌玉堆……也不知是个什幺下场。
她自圈入园中为奴,已知妹妹虽然年幼,但是终究难免奉主,一则上总是指点惜春少行谨言,以防哪一日被弘昼多看几眼一时动了心要奸,只盼再熬得几年待妹妹略略成人才好。
另一层上,却越发诗书礼貌,琴棋书画,用心教授妹妹,只盼妹妹将来供弘昼奸污玩弄之时,能多一些才情气质,好多讨几分弘昼欢心。
只是如今自己眼看却要遭难,弘昼若是因事发紫菱洲,惜春虽小,但是看过信笺不举发也是罪,一并儿迁怒发落,想到惜春这等幼小身子,还不及供奉王爷主子,竟不知要遭到多少凌辱奸淫,那外头一起子下等脏乱兵丁囚犯,若可以玩弄到这侯门家小女孩儿,娇花嫩蕊,连身子都未长成,只怕更加满足那起子人之意虐淫念,真不知要被折磨成什幺样子。
此刻泪水滴答滴答都落在惜春发上,手上抚摸着惜春那微微凸起的那颗小小的乳头,和翘挺的小臀,想着这些个细嫩的肉儿,只因自己的一念之差,竟要给多少粗鄙之人奸玩糟蹋,心下更是翻江倒海,求生觅死,真恨不得能将惜春融在指掌之中,化作一缕芳魂香精,也免了悲惨命运,口中呜咽道:”不是你的错,是二姐姐自己不要脸,倒害了你……”姊妹俩一个年幼,一个懵懂,其实都不知究竟如何命运,只是此刻心乱,拥做一团,哭了半晌,搂着终于没了气力,睡了去。
第二日那袭人也是识趣,不来打扰,还是司棋进来侍奉,见她姊妹二人裸着身子,连身上肚兜内裤都踢在脚下,相拥而眠,也不想旁的,先是侍奉迎春起来更衣洗漱,那惜春年幼贪睡,又过了半晌才起。
迎春本来是等死,连早饭也懒得用,只午间紫菱洲的丫鬟来回话说,昨儿夜里,那些太监便去了,紫菱洲依旧封着,院子里的丫鬟宫女暂时都由凤姐命,安置到了别处。
迎春袭人司棋等面面相觑,亦不解是什幺意头。
便只等着凤姐回话,弘昼发落消息,哪知日升日落,月明云稀,竟也没人来提拿迎春。
这等度日,倒比死还煎熬,只是弘昼既不差人来提见迎春,也没人索拿,亦是无可奈何。
迎春一日水米不进,到底支撑不住,终于胡乱睡了。
就这幺过了两三日,弘昼即不提见,连凤姐也不再来,迎春只得死不死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在怡红院里煎熬度日。
她值此变故,其实五内已是心力交瘁,存了这种心思,越发那欲念奔涌难禁,心中竟有了那等”我这身子何等美艳粉雪,若能嫁个体贴丈夫,也不知他要如何怜惜疼爱,亵弄淫玩。
只可怜小时候便被二哥哥污了,供奉主子没两次,主子眠群芳宿众美,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怕马上要供外头兵丁玩弄,千人奸,万人淫了,早知如此,那时候被哥哥奸污,就该自尽才好……如今何不自己最后受用一番”,那夜里便一味自慰,连番都到五更,或唤司棋来弄身子,或干脆叫惜春来抚慰,竟有个自暴自弃的心;便是白天,也是窝在床榻上一边饮泣一边抚弄自己,只沉溺其中,欲海飘摇,浑浑噩噩。
本来也就罢了,这天气乍寒,在被窝内外起了又睡,睡了又起,终于支撑不住,到怡红院里第四日上,那身子滚烫起来,竟是不支,渐次更是神志都有些迷糊了。
司棋、袭人等只是以为受了寒,只王夫人年长,又离过园子受过难,知道些个女儿家悲愁,心中暗惊,只怕这迎春竟是看不开,以这性奴不可自尽一条,竟是要自己作践自己身子求死。
她当真是又怜又恨,在床榻前搂着迎春只是哭红了眼劝慰。
那惜春年幼,更是手足无措。
又过两日,司棋侍汤奉药,惜春塌前安抚,袭人死命劝慰,王夫人更是一片慈心,干脆就在塌边替迎春用药酒擦身,只说:”傻丫头,你定要保养身子,不要自己作践,轻言弃生。
我们的身子已不是自己的,是主子的……便是为了主子,或者二丫头你心里有愧,就当是偿报主子,也要留着小命才好……”,那迎春在榻上无奈,只得支撑着应着:”太太说的是……”又是折腾半日,服侍药饮,醒了一次,那司棋在被窝里摸一把背脊,但觉迎春身上有潮汗泛起,才略略安了心。
这迎春昏沉沉又睡了一下午,也不辨是夜间是白天,迷迷糊糊醒来,眼前似乎有人,睁开眼帘,吃力张望,塌边果然坐了两人,却不是王夫人袭人等,却是一个少女,凤尾小钗,玉珠翠簪,青丝垂鬓,粉面花颜,眼圈儿都是红彤彤的,切切挂念瞧着自己,怀中另搂着个惜春,竟是如今一向难得往来的三妹妹探春。
以迎春此刻身份嫌疑,园中诸女哪里敢来探望,但见自己这一向倔强要强的三妹妹搂着自己小妹,坐在自己床边,想来是适才哭过,便是迎春此刻万念俱灰之时,竟不由想起昔年园中姊妹亲情,温存天伦,亦不免心下一暖,忍耐不住痴痴唤一声:”三妹妹……”欲知后事如何,请候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所谓兄弟姊妹事同根同源连理枝可叹父母儿女债一丝一缕是谁织亦有狼姑并豺舅古来不孝少悌时奈何血浓自天理谁怜结缔几多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