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就死于白血病……。
”<o:p></o:p>“大夫,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你们实在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优秀、怎样的聪明!她虽然刚刚上了三年级,作业本上却尽是老师批下的优和甲。
我家中经济不宽裕,没有作室内装潢。
她就鼓励姐姐说咱用奖状来装饰咱们的家!姐姐领一张奖状,她就领两张!她才上三年级,人生才刚刚开始呀。
生命簿子刚刚展开,怎能就合上呢?……”文景不停地呢喃。
她满怀希望却又不无绝望地望着大夫手中的笔。
那笔迟迟不肯在处方上落下。
<o:p></o:p>“那幺,你们的大女儿是亲生的幺?”大夫身旁一位穿白大褂的女护士问。
<o:p></o:p>“唉,对我妻子来说,都如亲生的一样。
”吴长东解释道,“哺乳延长了母亲给娃娃的输血期,老二吃的奶比老大都多呢!”<o:p></o:p>听了吴长东这话,文景感动地握紧了丈夫的手。
在她焦虑不安、忧心如焚的时刻,他的回答真比她自己的回答都精彩和得体!<o:p></o:p>女护士的目光中也频频射出了敬意。
<o:p></o:p>然而,医生脸上却始终凝聚着科研工作者的冷峻,他将写好的处方揭下来,郑重交到吴长东手里。
说:“尽快到首都慈幼医院血液科做个详细的检查吧。
这是我给你们写的介绍信!”<o:p></o:p><o:p></o:p>※※※<o:p></o:p><o:p></o:p>首都慈幼医院血液科的一纸诊断书更如晴天霹雳,将陆文景和吴长东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o:p></o:p>经过抽骨髓化验,几位专家确诊海纳患有高血氏病。
这是一种由于基因缺损引发的血液病。
专家见文景和吴长东忐忑不安、茫然不解的样子,就换一种通俗的说法给这期待的父母作了解释:“我们每个人血液中都有一种打扫红血球和白血球尸体的酶(这种酶叫脑苷脂酶)只有这种酶正常工作的情况下,血液的新陈代谢才得以顺利进行。
可是,这种酶在小海纳的血液中不够使用。
因而就导致了血液新陈代谢的功能失调。
”<o:p></o:p>“从我们身上能提炼出这种酶幺?”文景因极度紧张、脸盘儿都有点儿变形。
她下意识地往上挽了下衣袖,恨不得马上就从自己胳膊上抽取闺女需要的血液。
<o:p></o:p>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来这种病的发病率只有百万分之一,极为罕见。
目前医学界对此尚无良策。
<o:p></o:p>“我们给娃最好的营养,最好的照顾,能坚持多久呢?”吴长东问。
<o:p></o:p>“这种病的后期会侵蚀骨骼和肝脏、导致肝功能衰竭而死亡。
唯一缓解的法子是孩子身体支持不住时,切脾保肝。
即便如此,恐怕也只能活到十一、二岁左右!”<o:p></o:p>“不,不。
我们要奇迹!”文景大声嚷叫道。
“我们要奇迹!”在生与死的考验中,由于极度的神经紧张,往往引发歇斯底里的症状。
在这时,文景已失去了正常的逻辑思维,把无辜受折磨的女儿的不幸,误解成了医生的过错和无能。
<o:p></o:p>几位专家摆摆手,示意吴长东快扶失去理智的妻子回病房去。
<o:p></o:p>回到病房,看到纳儿在酣睡中。
脸上现出娇柔而潮红的笑靥。
文景的烦恼和愁绪稍稍消退了些。
但是,当她慢慢儿俯下身来,轻轻将手掌放到海纳的额头上时,小额头炭火一样的灼烫一下将她的手反弹起来。
新的恐怖又把她推到了痛苦的悬崖边。
原来孩子面颊上那灿然的桃红是病魔作弄出的骗人的把戏!<o:p></o:p>“海纳,纳儿……”<o:p></o:p>“不,你不是——妈——妈”孩子的嘴唇在翕动,“我——不跟——你去!”女儿一激灵睁开了兔子一样的红眼,惊恐地辨认眼前这女人是谁。
可是,她还没有准确地认出是文景就又昏迷了去。
<o:p></o:p>“这是神志不清时的谵语!”吴长东无奈地说。
<o:p></o:p>孩子的昏迷仿佛传染了文景,她亦感觉头重脚轻眩晕起来。
这时那窗帘的轻微晃动、白色被单的嗦嗦发抖,在文景眼中都变成了怪异的现象。
一向不信鬼神的文景这时高度地警觉。
她觉得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在挟持海纳,死神正与她争夺这肉体的小囚徒。
文景庄严地跪在孩子床前,急切地拉着纳儿的手,把脸贴近孩子的掌心道:“我知道这女娃儿来到世上,是一种触犯社会道德的结果。
可是,老天呀,要责罚也只能责罚她死去的父母啊!这孩子是无辜的啊!”她以一个慈母心灵的渴望、高度的精诚祈祷着,“老天哪,难道您觉得对这小人儿的惩罚还不够幺?如果您认为还惩罚得不够深重的话,祈求你把这灾难恩赐到我头上吧……。
”<o:p></o:p>吴长东见这母女俩的情况都极其糟糕,急忙跑到医办室陈述孩子的状况。
直到他再一次把专家请来,文景的理性才渐渐跳出魔幻的桎梏。
<o:p></o:p>专家确诊孩子的脾脏已极度肿大。
必须先退烧、输血、输氧。
然后做切脾保肝手术。
<o:p></o:p><o:p></o:p>这样,文景母女在北京儿童医院住了将近四十天。
不仅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还卖掉了吴长东给她买的金项链、和母亲送给她的一对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