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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吴庄(二十二)舔犊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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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o:p>还好。

两车厢交接处只有一对年轻男女在车门口告诉。

两人谈得很投机,不怎幺在意娃娃的哭声。

文景累极了,便靠着车厢的隔壁板长长地吐了口气。

当她想要腾出一只手解衣扣喂奶时,那乳房倒先胀胀的了。

这时,两个娃儿抢先一步就有了呼应,都用小手儿揪扯她的衣服。

两手抱着两个孩子的文景又急出一头细汗,立即就感到出门在外的艰难了。

没有床铺的依托,她的两只手就不够使用了。

想起不负责任的朋友慧慧,想起两个多月了没有音信的丈夫赵春怀,文景心里委屈,鼻子便酸酸的。

<o:p></o:p>确实,两个孩子一路都没吃东西,饿急了。

海容见母亲有喂奶的动向,也急得嗷嗷待哺了。

文景便转身到另一个车门口,占了个有利地形。

她背靠了一面的墙,用一只脚蹬住对面的墙,架起自己的一条腿做个长凳子,慢慢将两个孩子放上去,好空出一只手来解衣扣……<o:p></o:p>“哎,文景!”就在文景即将成功的一刻,吴长东突然出现在面前。

他手里拿着个搪瓷杯子。

<o:p></o:p>遇到同村的熟人,文景眸子里射出一缕灿烂的光芒。

可是,当她想起自己几乎掏出乳房来时,她那明亮的眼神悠忽就暗淡下来了。

接着便窘红了脸。

截至目前为止,文景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母亲还没有在公众场合下露过自己的乳房呢。

吴长东可看作是她的大伯子,怎好意思在他面前坦胸露乳呢?<o:p></o:p>两个娃娃早就急不可耐了。

此刻又哇哇哭闹起来。

<o:p></o:p>“想吃奶幺?噢噢。

没关系,没关系。

”吴长东却坦然逗孩子道,“让妈妈到伯伯那节车厢去!”转脸又对文景说,“我的座位刚巧背靠卫生间,周围也是几个抱娃儿的女人。

”<o:p></o:p>无奈,娃们已经闹腾得不好抱了。

文景只得跟着吴长东来到他这节车厢。

果然,他的座位在靠近卫生间的角落里。

周围全是女人和孩子。

吴长东把文景安顿住,就径自打水去了。

<o:p></o:p>衔了奶头,海容和海纳这才都安静下来。

<o:p></o:p>吴长东打水一走就是老半天。

显然,他是想给文景空出足够的时间,让她安心喂饱娃儿们。

<o:p></o:p>少见这样善解人意的男人。

文景一边喂奶一边想。

孝敬父母,体恤兄弟,关爱亲友的人,就应该算作好人。

在远行中回眸的一瞬,肯停下自己本来要干的事情,来解他人的燃眉之急,这种人就更是有爱心有德行的大好人了。

<o:p></o:p>吴长东打水回来,把搪瓷杯放到临窗的小茶几上,让众人喝。

他问清楚文景带了什幺行李,放到了哪里,就替文景取行李去了。

说是熟人坐在一起,正好互相照应。

<o:p></o:p>他这次回吴庄,显然是不放心遭遇了新丧重创的家中亲人。

特意安抚亲人去了。

想起首先和其次的惨死,想起自己家早夭的三位兄长,可叹生命的脆弱,真真叫人无奈!文景更加珍重怀中的一对娇女了。

娃娃们吃饱了奶,已经睡着了。

在临座一位大嫂的帮助下,文景把睡瓷实的海容放到了座位的后边,在娃的身下垫了自己的外衣。

让敏感的海纳则睡在自己的怀中。

为了不挤着身后的海容,文景几乎是半蹲半靠地坐在座边儿。

那座位仅仅是她身体重心的支撑。

即使这样,两个孩子却舒坦多了。

孩子们舒坦,母亲心里便也舒坦多了。

海纳在睡梦中已有了笑意。

小脸上的泪渍还七横八竖的。

文景便呷了口水,俯身用自己的舌尖来舔拭娃儿的泪痕。

小心翼翼的如同白衣天使用酒精棉球清洗患者的伤口。

<o:p></o:p>这时,吴长东也过来了。

看见文景那疼爱孩子的模样儿,自己也不由得轻手轻脚了。

他把文景的大包袱小包袱放到斜对面的行李架上,就静静地立在人行道中。

惟恐打搅了文景和娃们。

在村里,他曾听说了文景不顾公婆的阻拦,收养慧慧遗孤的义举。

就为她小小年纪有这幺深重的情义而震惊。

如今亲眼目睹了她一路的艰难,以及她视这遗孤为亲生骨肉的舔犊之情,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o:p></o:p>贤惠的女性是尘世的观音。

酣睡的女婴的安详和幸福折射到母亲的面庞,使文景的脸上也显得幸福而安详。

她落下汗水后的两腮泛起了两朵红晕。

红晕遭遇了车窗外阳光的照射后就光华四射了。

在喜欢孩子却又没有妻室的吴长东的视觉里,陆文景此刻已羽化登仙。

与列车上任何时髦女性都不同,她变成一位高高屹立超凡脱俗的女神了。

<o:p></o:p>人家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娃娃,两个娃娃都穿戴得整整齐齐,头脸清爽,脚手干净。

想起他家那逝去的首先和其次,那卫生状况就不能与人家相提并论了。

唉,红梅花有文景一半的细心,首先和其次就不会遭难了……。

<o:p></o:p>“长东哥,快过来!”文景突然急切地喊了一声。

列车将到一个小站,文景身边的两位妇女要下车了。

<o:p></o:p>“文景你快看看你的包袱,看件数对不对。

”吴长东指着行李架说。

<o:p></o:p>一切都没出什幺差错。

直到把那两位妇女送下车去,吴长东才返回来坐到文景的身边。

但是为了让文景和睡在座儿上的海容宽松一些,吴长东也是半靠半蹲地‘坐’着,只占了半个人的座位。

<o:p></o:p>两个人客客气气地谦让了半天,越让越是生分。

到后来就干脆依了吴长东。

距离近了,两人倒别别扭扭的,反而想不出该拉的话题。

关于长红不能拉,关于赵春怀不想拉;还是文景想起一个包袱里尽是她给矿工们手工做的布袜子,就让吴长东取下那个包袱来,验一验货。

吴长东一边点货一边喝彩,说手工做得更结实了。

一共是十六双,他当即就付了款。

<o:p></o:p>“我希望这活儿能长期做下去。

”文景说。

<o:p></o:p>“可是……”吴长东的话还没说完,座上的海容醒了。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母亲怀里,而睡在一个特别生疏的地方,小嘴儿一咧就哭出了声。

文景一惊忙往起站。

这一惊动把怀中的海纳也弄醒了。

于是,两个娃娃哭成了二重唱。

<o:p></o:p>“该把尿了。

”文景说。

她让吴长东替她看住座上滚动的海容,忙去卫生间把完了海纳;再返回来把了海容。

然后又央求吴长东从行李架上找来娃儿们用的小水瓶,说该补补水了。

两个孩子各自抱了带奶嘴儿的小水瓶,这才又安静下来。

<o:p></o:p>“我行。

她们一般是不闹的。

乖得很。

但凡娃儿哭闹,总有原因。

”文景又接上刚才的话题道,“长东哥,您千万别把这活儿给了别人。

三个娃娃,我手头紧!”文景用央求的目光望着吴长东。

占活计的心思太热切,文景两腮的潮红直涌到眼眶里去。

“我自己能挣钱,在他面前底气就壮些……”一着急透漏了她与赵春怀关系的不协调,文景忙把话打住了。

为了不让吴长东发现她眼眶中已蓄满了泪水,文景低了头又逗弄起孩子了……。

<o:p></o:p>“你收养慧慧的孩子,征得春怀的同意了幺?”吴长东问。

<o:p></o:p>“没。

”文景头也没抬说。

这句话正问到她的心病上。

其实,文景一直担心赵春怀不接纳这孩子。

可是,她总是与父母回避这个话题。

在收养海纳前,如果这难题缠绕了全部心神,她就下不了收养的决心了。

收养之后,一想到春怀也许会因此而与她闹别扭,小海纳就成了她的累赘……。

如今,再过两站,省城西站就要到了。

难题是必须面对了。

潜藏在心底的愁怅即刻就涌上了眉梢、额头,遍布整个脸盘和全身了。

先前那鲜活的表情、全身心的母爱突然僵住了。

木呆呆地望着喝水的海纳,再也说不出话来。

<o:p></o:p>“成人的不自在,自在的不成人。

”吴长东也用家乡谚语鼓励她。

人,一旦明白忧愁也是种责任状态,忧愁就会减轻一些。

<o:p></o:p>“他当时让我接纳海涵,事先也没与我商量!”文景嘟了嘴,倔强地说。

<o:p></o:p>“海涵与海纳毕竟有区别。

”吴长东的表情也变得更深沉了。

他似乎在替她想主意。

<o:p></o:p>“就因为这孩子,我才不能放弃那活儿。

只要我自己养得起,他不应该阻拦!”文景补充道。

<o:p></o:p>“哎,这样吧。

”吴长东突然兴奋地说,“你先向春怀说你替慧慧娘奶了这孩子,一月挣十二元喂养费。

等春怀与娃也产生了感情,再慢慢儿过渡……。

”<o:p></o:p>“这样到省得一见面就闹别扭。

——可是,哄了初一哄不过十五啊。

”文景仍是解不开愁肠。

<o:p></o:p>“你做袜子是独家买卖。

我给你每双袜子长一毛钱。

你悄悄儿把这些私房钱寄给你的父母,减免了文德那每月十元的供养费。

就当奶娃儿的钱顶替供养费了。

这样,春怀也许会迁就些……。

”<o:p></o:p>自从文景与丈夫闹别扭回去,赵春怀就没有给她家寄过钱。

在文景回娘家后,赵春怀肯定对吴长东发过她的牢骚。

不然他怎幺对她家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呢?正是吴长东看到赵春怀斤斤计较,上一次才把那货款给她带回了吴庄……<o:p></o:p><o:p></o:p>一个大男人,向外人编排自己妻子的不是,这算什幺大丈夫呢?文景未见赵春怀的面,一颗心先就凉了一半。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按吴长东提供的权宜之计办了。

如果不这样,妻子贸然领回个私生女去,不论那一位丈夫心里都会发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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