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他到我家,家里没有情调。
我当时住在学校给的经济房。
一室一厅在二楼,房子又老又破,连地板都不是水平的。
如果掉个东西在地上,马上会滑向一个方向。
楼下本来是车库,门坏死了,不能用。
我穿了一件黑色的dress,因为黑色显瘦,和一年前穿着粉红色相比,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修女。
没怎幺化妆,化了比不化还难看。
我把bby放在婴儿车里,推去了图书馆。
我住的地方离图书馆只有几个block.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远看像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图书馆前是一个很大的绿色草坪,比起燕园图书馆前的草坪更大,草长得更细密茂盛。
草坪上开出几条细细的小路,通往各个方向的教学楼。
有几个美国男孩,光着膀子,在草坪上扔飞盘。
他们宽阔的肩膀和健美的肌肉被夕阳余晖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十分惹眼。
金如杨终于出现在了草坪中的一条小路上,夕阳从斜侧方照在他的脸上身上。
如果照相,这该是最佳的打光角度。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
怎幺也是黑色,会不会也长胖了?美国可真是个养人的地方。
比起草坪上玩飞盘的年轻小伙,他显得有点儿苍老,说好听点儿叫做成熟。
时空真的能改变一切。
去年我在燕园图书馆前爱上了他,今年我也选择了图书馆前面相见,然而再见时却已经没了感觉,就像去年我对唐明没了感觉一样。
爱情之花需要时时浇灌,倍加呵护,如果放那儿不管,很快就会凋谢。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爱他了。
他走过来,看到我,先是吃惊,随后张开双臂,正要给我一个美国式的拥抱时,看到我手中推着的婴儿车。
他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伴随着失望,“兰儿,你结婚了?”我没回答他。
从婴儿车里抱起了小bby.小bby没睡觉,因为来之前刚刚吃饱奶,又能出来看风景,心情格外好。
被抱起之前,他躺在婴儿车里,两只小手和两只小脚同时在空中抓舞着。
被抱起时,他的眼睛好奇地四处瞧着。
小bby躺在我的臂弯里,被递到金如杨面前时,还笑成了一朵桃花,随即赶快羞答答地扭过头去。
“如杨,来,抱抱咱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