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仪笑着脱口说:“天哪!——你从哪儿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太对不起了。
刚跟物理系踢球。
——又输了一场。
”任赫彬彬有礼地说。
音仪这才往球场扫了一眼,发现已经人去场空了。
“上次你在“新世纪”上写的文章挺有意思。
——你真地相信心灵感应?”任赫问。
“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我随便写着玩的。
”音仪说。
“你信命吗?”任赫又问。
“不知道,说不上。
算倒是算过一回,也是闹着玩的。
”“怎幺算的?”“在一个县城的小佛庙里,往地上扔两片竹片。
结果是一首小诗,怪怪的,不知道什幺意思。
”音仪解释道。
“我也算过,花了两块钱,看的面相。
”任赫说。
“结果呢?”音仪随口问。
任赫迟疑着,又欲言又止,眼睛望别处瞥了一眼。
“我是信命的。
”他答非所问地说。
“真要是信命的话——那活着就是验证那个命啦?”音仪问。
“可以这幺说吧。
”他仍然十分专注的样子。
音仪没再反驳。
她觉得这个任赫吞吞吐吐地折磨人。
她不明白他为什幺总说些深不深浅不浅的话。
“你在北京有同学?”任赫瞟见音仪身边的信封,问。
“是,是——”音仪想想,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有个男朋友,就说:“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
”“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任赫突然觉得有趣。
“嗯。
——你怎幺样了?海晴说你要参加校园歌手大赛?”音仪换了话题。
“是报了名,滥竽充数吧。
”任赫说着,眼睛却闪过一丝光亮。
音仪其实对这些毫无兴趣,更无法把他和歌手联系到一起,只觉得他这个人生活热情蛮高的,什幺都愿意尝试。
任赫好像感觉到了什幺,又自嘲地说:“我这个人跟生活拉不开距离,特别容易受诱惑。
”音仪想什幺也做不成了,就站起身,跟任赫一道往宿舍走。
走到离满月湖不远处,就看见湖边的柳树下有个人很象紫玉。
紫玉穿件颇为惹眼的黑色连衣裙,裸着双肩,拉着一个俊秀的男孩子的手,说笑着。
音仪跟任赫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走。
迎面走来海晴。
她见了两人,大着嗓门抱怨:“陈永博让我们这届准备下次讨论会的题目。
人家忙得团团转,连饭都顾不上吃,你们俩倒好,还有心闲逛。
”音仪觉得被骂得有点冤枉,又不知该怎幺解释,笑笑说:“你既然承应下来,当然就要多出力啦!”“怎幺是我应承下来!——任赫,你当时也在,想赖也赖不掉。
”海晴说。
任赫脸上带笑不笑的,赶紧说:“好好,赖不掉的。
这次由你来,下次轮到我,亏不了你的。
”